------------ 正文卷 ------------ 第一章 受惊了的马 “公主，请用茶。” 暖香殿里的太妃椅前，一个宫女手里端着一个木盘，木盘里装着一盏茶，她小心翼翼的把木盘举过头顶。 太妃椅上，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美艳又冷漠，状似漫不经心的抚着手上长长的指甲。 听到宫女的话，向书瑶抬起眼皮，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宫女，半晌后她才抬手端起茶盏。 茶盏刚刚放到嘴边，向书瑶便冷下脸，手一抬，把手里的茶盏摔到宫女身边。 “废物！你这是想要烫死本公主吗？” 闻言，宫女一下往下趴，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双肩不停发抖，出口的话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公主饶命，奴婢……奴婢错了……公主饶命……” “啪” 宫女话没说完，向书瑶便一巴掌拍在旁边太妃椅上，愤怒的站起来，目光狠厉的看着面前的宫女。 “够了，本公主不想听你辩解！” 说着，向书瑶目光越过宫女，看着宫女身后的宫殿大门。 “来人！拉下去！” 趴在地上的宫女听到这句话，脑袋嗡的一声，猛的抬起头看着向书瑶。 她连滚带爬的爬到向书瑶身边，伸手想去拉向书瑶的衣裙下摆。 手刚刚碰到裙摆，她就又像是受惊一般，狠狠缩回手，趴在地上不停磕头。 “公主……公主饶命……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公主……” 宫女不停的求着，向书瑶却像是没听到一样，随即，宫女被侍卫架起来，拖着往外走。 “啊……不要……公主……公主……” 宫女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淡出向书瑶的寝宫。 寝宫外，传来一声声棍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声惨叫。 向书瑶再也没了兴致，抬眸看了一眼地上摆着的茶盏碎片，心里突然生出一阵烦躁。 她把手里翠绿色的玉佩放在桌上，起身越过地上的碎片走出屋外。 门外的唯一一个身上穿着粉色衣裙的宫女绿萝见向书瑶走出来，快步迎上去，对着向书瑶恭敬的弯了弯腰。 “奴婢参见公主，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备车，本公主要出去。” 绿萝心下了然，每次公主发怒都会出宫去寻乐子。 因此，此时的绿萝小心的询问向书瑶的意见，“好的，只是不知公主这次去哪个大人府上呢？奴婢好去通报一下，好迎接公主。” 向书瑶望着远方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哪里都不去，就是出去走走。” 这话让绿萝心下惊讶，不过她可不敢做出其他多余的表情，淡然的躬了躬身。 “是，奴婢这就去备车。” 等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哀嚎声终于停了下来，向书瑶隐约听到侍卫说快点抬下去的声音。 她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地面。 很快，马车就来到暖香殿门口，向书瑶在上马车前，微微顿了顿看向那边被抬走的小宫女，下一瞬毫不犹豫的踏上马车。 上车以后她就无力的靠在座椅上，疲惫的揉着眉心。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传来喧嚣，向书瑶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往马车车窗靠过去。 轻轻撩开车帘一角，外面的街道很热闹。 讨价还价的小贩，正在捞鱼的鱼夫，割猪肉的伙计，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小厮……时不时传来的交谈。 看着外面的一切，向书瑶嘴角难得的扬起一个笑容，露出她可爱的小虎牙。 这才是有声有色的日子，这才是有血有肉的生活。 她就这样眼里充满期待的，眼睛一路不停歇的看着街道旁的情景，嘴角的笑几乎没停止过。 马车越来越慢，她见绿萝从马车头走过来，便不动声色的放下车帘，霎时，她又恢复成那个面无表情的向书瑶。 车帘刚刚放下，外面就响起绿萝的声音，“公主，不知公主想要去哪儿？” “现在到哪儿了？” “回公主话，现在到城南了，听闻附近有一片荷花池。” 荷花池…… 皇宫的御花园不是没有，她看腻了，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下去走走吧，免得落人话柄。 “就这儿吧。” “是，公主，请公主移驾。” 向书瑶弯腰，提着裙摆，刚准备下车，就听到车外一阵嘈杂的争吵，争吵声越来越大。 她眉头一皱，还没听出个所以然，就听到车外马的撕叫声，紧接着，马车剧烈的晃动起来。 她身形有些不稳。 条件反射的，她伸出一只手想自救，凌厉的掌风劈开了车帘。 然而，下一瞬，她捏紧拳头收回那马上就要打出去的手，还有那已经迈出一步的脚，弱不禁风的随着马车的摇晃，无力的瘫倒在车里。 “绿萝……绿萝救命……啊……来人啊……快来救本公主……” 听到她的呼救，绿萝着急忙慌的想从车外进来，可是，受惊的马儿却不是像绿萝想象的那样，它横冲直撞的往前方奔驰而去。 向书瑶在车里，尖叫出声。 看到这一幕，不止是绿萝吓呆了，就是旁边被马甩到地上的侍卫都惊呆了。 他们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车里的公主有一点闪失，那么他们将会怎样。 一时之间，他们居然忘记了反应。 “啊……救命……” 向书瑶的呼叫拉回了所有人的理智，他们不要命的往马车的方向跑去，疯了一般拉着马脖子上的缰绳。 可是，他们根本没办法去制服一头受惊的马，下一瞬，他们再次被马甩到地上，一个个都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 眼看着马车就要冲进不远处的荷花池，绿萝脸的吓得发白，在混乱的人群中，连滚带爬的往马车爬过去。 马车剧烈的晃动，向书瑶的额头被蹭破了皮，她躺在马车里，除了尖叫，她还努力往马车外爬。 她终于摸到了马车的边缘，拉开帘子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却不禁意间抬头看到不远处那片绿油油的荷花池。 她眼神一闪，手掌紧紧抓着马车边缘，定定的看着那片荷花池。 马车马上就要掉进荷花池里，向书瑶冷冷的笑了笑，用尽全身力气尖叫了一声，紧紧闭着双眼。 下一瞬，马车停在荷花池外，一切都归于静止。 ------------ 第二章 调戏 向书瑶疑惑的抬头，当她看到面前站着的人都时候，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她见过的美男数不胜数，手里的面首个个都是绝色，可是面前这个男子…… 用形容女子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一点不为过。 她似乎有些说不出话了。 “你没事吧？” 向书瑶收回思绪，淡定的干咳了两声，“谢公子相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向书瑶目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在下秦浩天。” 秦……浩……天…… 向书瑶在心里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格外好听。 她还没回神，就感觉一只手环在腰上，腰上的力量一重，她就被秦浩天带出马车。 秦浩天抱着她飞出马车，他们刚刚飞到半空，马车就掉进荷花池。 那匹马在水里扑腾得厉害，溅起无数水花。 向书瑶看着这一幕，眉头皱了皱，回头看着那个抱着自己，一脸淡定的秦浩天。 这样的眼神中自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秦浩天手不经意的抖了抖，慢慢下降，把向书瑶放在地上。 回到地上的向书瑶直勾勾的看了秦浩天许久，才扬起一个妩媚的笑，一只手挑起秦浩天的下巴，一只手环着秦浩天的脖颈，脚尖惦高，唇距离秦浩天的唇只隔分毫。 “秦公子是哪里人？家住哪里？家中在干什么？家中是否已有夫人？” 对面的唇差点就贴住自己的唇，那张嘴里发出温热的呼吸让秦浩天脑袋发晕，他脑袋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女子胆子好大！ 大庭广众之下，她居然公然调戏一个男子！ 向书瑶嘴角的笑依旧没有拉下来一丝丝，眼里带笑的看着秦浩天，似乎非要等一个答案。 过了好久，她才听到秦浩天的声音，“在下无依无靠，浪迹天涯，更别说夫人了。在下不过经过黎城，想在黎城经商过活而已。” 向书瑶放开手，围着秦浩天走了一圈儿。 一边走，她还一边伸出手指在秦浩天身上扫了一转，才重新回到秦浩天面前。 “那么秦公子给本公主听好了，你就在家好好等着吧，本公主给你一个惊喜。” 秦浩天听到向书瑶自称公主，惊讶的抬起头看了向书瑶一眼，便直接跪在地上。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主驾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见谅。” 秦浩天虽说跪在地上，可是他的语气丝毫没有服软的态度。 然而恰恰是这样的态度让向书瑶彻底起了兴趣，她再次俯身伸手挑起秦浩天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地上的人。 “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本公主不怪公子，公子等着本公主的惊喜吧。” 说完，向书瑶对着秦浩天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才娇笑着离开。 她对着秦浩天吹气，这个充满挑逗的行为让秦浩天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起。 直到向书瑶离开，他都依旧跪在地上，看着向书瑶消失的背影，眼睛眨也不眨。 向书瑶刚刚回到皇宫，就直接冲到宜寿宫。 宜寿宫是她父皇，向弘住的地方。 此时，宜寿宫门口守着两排侍卫，侍卫看到向书瑶气势汹汹的走过来，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父皇呢？” “回公主殿下，皇上……皇上他……” 带头的侍卫往前走了一步，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向书瑶一看就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冷笑一声，推开那个侍卫，提着裙摆沉着一张脸往宫殿里冲。 “公主留步，皇上交代了，不让任何人进去，公主……” 侍卫似乎也见怪不怪了，除了象征性的喊了几声，手里却没有任何动作。 尤其在向书瑶目光扫过去的时候，侍卫们更是动也不敢动，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地面。 “啪”的一声，宫殿门被打开。 宫殿里，偶尔传出一声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龙床上的锦缎随着龙床左右摇摆着。 向书瑶看到面前的一幕，捏紧了双手。 不过，她在推开门的瞬间，却挂上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冲到放下来的绸缎前停下。 “父皇。” 长长的叹气声从床上传出来，紧接着是向弘略带愤怒的话，“你又来干什么！” 床帐里，另外一个声音随着向弘的话落下，响了起来。 “哎呀皇上，公主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你别生气啊，说不定公主找皇上有要事呢。” “你们呀！瑶瑶就是被你们宠坏了。” “皇上，皇上就这一个女儿，我们不宠着她，宠着谁呢。” “哈哈哈……爱妃，你果然深得朕心。” 床帐里传来一阵娇笑，向书瑶听着这些话，肩膀有些微微的颤抖，她闭着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睁开眼时，她脸上，眼里，都挂着一尘不染的笑。 “父皇，瑶瑶有一事相求。” 床帐里没有任何声音，向书瑶也不着急，静静的待在原地等待。 没过一会儿，向弘便从床帐里出来，走到龙床前没多远的绸缎前，撩开绸缎无奈的看着向书瑶。 “说吧，你有什么事？” 向书瑶不开心的嘟着嘴，委屈的挽着向弘的手臂，“父皇，你不能只要娘娘，不管女儿了啊。” 向弘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朕怎么可能呢？说吧，这次来找朕是又看上哪个公子了？” 向书瑶更加亲密的挽着向弘的手，“父皇，我有一人要举荐。” 闻言，向弘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举荐？” “哎呀，父皇，怎么了嘛，皇兄举荐人到朝中做官你就答应，我就不行，父皇，你怎么可以那么偏心？” “朕不是偏心，只是不是谁都可以到朝中做官的。” “父皇，我举荐的人你还不放心吗？我……” 她的话没说完，刚刚在向弘床上的贵妃婉儿就从后面款款而来。 她走到向弘身后，轻轻捏向弘的肩膀，不紧不慢的替向书瑶说话。 “皇上，公主一向冰雪聪明，我相信，公主看上的人一向都不错，我想这次也是一样。” “这……” “父皇……” 向书瑶拉着向弘的手臂撒娇，向弘有些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惫的冲门外大喊。 “苏公公，传旨！” ------------ 第三章 最爱的公主 见向弘下了圣旨，向书瑶尤其满意，放开挽着向弘的手，跳起来抱了抱向弘。 “谢父皇，父皇最好了。” 放开向弘后，她又跑到婉儿面前，抱着婉儿，亲昵的把脸贴着婉儿的脸。 “谢贵妃娘娘，果然还是贵妃娘娘对我最好了。” 婉儿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向书瑶的后背，“你是我们的宝，不宠你，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听到婉儿的话，向书瑶放开婉儿，嘿嘿傻笑了两声，倾身行了一个礼，“父皇，娘娘，那书瑶告退了。” 她一蹦一跳的跳出宜寿宫，向弘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不知书瑶以后会嫁入哪家？朕担心啊。” “皇上，你就放心吧，公主天生福气就好，皇上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公主会一切都好的。” 婉儿一边说，一边给向弘捏肩膀，她嘴里说着极尽温柔的话，目光看着向书瑶离开的地方微微闪了闪，面上的表情却一片寒冷。 公主吗？ 哼！ 她可以再荒诞一点，再蠢一点！ 然而，这些向书瑶都不知道，她坐在暖香殿里，静静的等绿萝的消息。 直到她觉得快要失去所有耐心，绿萝才从宫殿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公主，秦公子入宫了。” 这似乎是向书瑶特别满意的答案，她就喜欢一切都被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勾起唇角站起身，把手抚上绿萝手背，高高的扬起脖颈。 她没说一个字，但是即使这样，绿萝也能够明白她的意思，扶着她刚走出宫殿门外，就吩咐身边的小宫女备车。 马车行到距离奉极殿外不远处停下来，上朝的大臣看到马车上属于向书瑶独有的标志，都往两边移了一点，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瞥了一眼他们几乎快跑起来的样子，向书瑶也不在意，她弯腰下车，慢慢走到大殿外那个石阶下，静静的等待秦浩天的到来。 向书瑶伸出手低下头把玩儿手里的玉佩，旁边大臣对她恭敬的打招呼，她就像没听到一样，眼皮也没抬一下。 似乎是习惯了她这样，大臣也不在意，打完招呼就逃也似的离开。 大臣陆陆续续都已经进入大殿，而向书瑶却还没有等到秦浩天，她抬抬眸子，把目光放在一旁的绿萝身上。 这一个眼神让绿萝差点丢了魂，她直直跪在地上，“公主，刚刚奴婢接到消息，秦公子的确已经进入宫里，奴婢也不知秦公子为何会迟迟不来，奴婢……” 在绿萝不停的解释中，向书瑶余光瞥到前面走来一个人，她唇角勾得愈发深。 “起来吧。” 绿萝有些讶异，惹怒公主从未有人生还过，可是…… 抬头随着向书瑶的目光看过去，她心下了然，随即也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的她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向书瑶把玉佩挂在身上，往前走了两步，笑意吟吟的看着秦浩天。 今天的秦浩天身穿一身深蓝色朝服，头发高高束起一半，另外一半随意散下来。 深蓝色的朝服并没有让秦浩天变成他人那般，黯然失色，中规中矩，在向书瑶眼里，反而增添了一些禁欲般的魅惑。 “秦公子，你看，我们又见面了，这个惊喜，是否还好？” 秦浩天看着向书瑶唇角的那抹笑，目光微闪，有些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公主的大恩大德微臣铭记于心，以后，公主需要臣做的事，微臣定当竭尽所能，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微臣也在所不辞。” 这话逗得向书瑶笑得更欢了，她抬手整理了一下秦浩天的衣领，一下把秦浩天的头往下拉了拉，直视着他的眼睛。 “记住你说的话，本公主不喜欢别人骗我。” “公主放心，微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就好。行了，该上朝了，去吧。” 秦浩天对着向书瑶颔首，没有一丝停留的越过向书瑶离开。 向书瑶似是很开心，嘴角的笑就没停过，看着秦浩天的背影笑着后退着走了一段路，才转身准备上马车。 转身的时候，一头撞到站在她身后的向子昂身上，向书瑶皱皱眉，抬手揉了揉额头，埋怨的看着向子昂。 “二皇兄，你怎么站在人家背后不说话呢？” 向子昂并不回答她的话，反而对着秦浩天的背影扬了扬下巴。 “那是谁？” “他是我给父皇举荐的大臣。” 向子昂看着秦浩天的背影眼睛也没眨一下，目光里有些晦暗不明。 “他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都查清楚了吗？” “哎呀皇兄，你放心好了，我早就问清楚了。” “是吗？” “皇兄，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吗？” 察觉向书瑶的语气里带着不开心，向子昂终于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轻笑出声。 “别乱想，我只是怕他伤害你。” “皇兄放心吧，不会的。” “嗯，书瑶，不管你做什么，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你，知道吗？” 这个皇妹，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她，包括父皇。 “我知道的。” “嗯，去吧，我也进去了。” 一时之间，奉极殿外除了侍卫，又没了任何人，那里安静得不得了，就连鸟叫声都没有。 是夜，向书瑶从床上坐起，两眼发出一道精光，面无表情的越过木窗飞出暖香殿。 向书瑶来到黎城最边缘的一处院子里，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花盆边，抱着花盆转了一下。 霎时院子里堂屋的墙壁就往两边移开，露出一条只能容下一人的路，向书瑶毫不犹豫的走进里面。 石墙被合上。 石墙内，走过那条小路，就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大厅里很简单，没有多余的陈设。 除了四周燃着几盆火炉，和柱子上挂着的一些刑具，就是大厅里满满站着的，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 他们看到向书瑶走进来，齐刷刷的跪下。 “恭迎门主。” 向书瑶越过他们留下的那条道，走到最上面的一个长椅上，一个转身，衣衫一掀便坐了上去。 “起吧。” “是，门主。” ------------ 第四章 踢球的女孩 此时的向书瑶哪里还有在皇宫时那无能的样子，她面上全是一片冷漠。 她向书瑶不止是凤吟国唯一的公主，还是暗夜门门主。 而暗夜门，不止是黎城的暗夜门，还是整个凤吟国的暗夜门。 她的势力遍布天下。 只是，为了凤吟，她不得不装作无能的样子，这样才能迷惑人心。 不得不说，向书瑶这方面做得很好，所有人都以为，她就是那无能又荒诞的废物公主。 此时，向书瑶扫了一圈站在下面低着头的人，淡淡的开口问道。 “秦浩天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话刚落，站在最前面的人，暗夜门的第二把手，莫寒就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向书瑶恭敬的拱了拱手。 “回门主话，属下去查了秦浩天的身份，他的确是浪迹天涯的侠客，行侠仗义，做了不少好事。” 莫寒没有再说话，可是向书瑶却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沉得厉害。 侠客？ 行侠仗义？ 呵…… 她向书瑶不信！ “莫寒，我发现你做事越来越让人不放心了啊。” 她的话不紧不慢，莫寒身形微微一抖，皱了皱眉看着向书瑶。 “你觉得真有人会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吗？更何况，秦浩天的眼睛并不纯粹。” “门主，属下……” 他的话被打断，向书瑶并没有听完他的话，而是取过一旁的飞镖，直直的从莫寒头上飞过去，插在后边的柱子上。 飞镖插在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响，莫寒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变了一个方向。 “门主，属下会带人继续去查，请门主放心。” “任何一只狐狸，都会露出他的尾巴，本公主不信他秦浩天就一点儿瑕疵都没有。越完美的人，越让人害怕！” “属下知错。” 他的态度让向书瑶极为满意，她手不自觉摸到腰间那块玉佩，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抬眸看着莫寒。 “贵妃那边呢？有什么消息？” “贵妃依旧在招兵买马。” “我们的人有多少在里面？” “近两成。” 向书瑶唇角冷冷勾起，她布置了那么久，就等贵妃主动了。 “嗯，很好。” 说着，向书瑶从椅子上站起来，越过大厅往门外走去，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微微偏头用余光看了看大厅里的人，冷漠的吩咐道，“五日以后，在这里举行擂台大赛，这次……你们的对手是我，打赢我的，或者点到我为止的，留下，其他的……” 她的话没说完，可是所有人都明白，她的声音冷漠又绝情，说完就抬脚离开。 大厅里一下变得沸腾无比，他们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次的对手……是门主…… 想到上次输了的那些人的下场，他们居然瑟瑟发抖，冷汗直冒。 不知，这次又会是怎样的死法。 莫寒听到身后的议论，看着就要消失的人，脚下一用力，就追到向书瑶身后。 “门主！” 向书瑶转身，静静的看着莫寒，莫寒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门主，我们要不要请二皇子帮忙看着秦浩天？” 听到莫寒提到向子昂，向书瑶眼里闪过一丝不多见的温柔。 “不用了，我不想二皇兄替我担心，更不想吓到他。” “那……门主，那个秦浩天怎么处置？” 听到这话，向书瑶居然轻轻扬了扬唇，“明日，我就让父皇赐他为面首。” 莫寒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话一个字。 “他很危险，越是危险的人，放在身边越安全。” 这句话回荡在莫寒脑袋里，他今天震惊得不得了，不止因为向书瑶明知秦浩天危险，还把他留在身边。 更多的震惊是，向书瑶刚刚的那一抹笑。 那抹笑像是毒药一般侵蚀着他的心脏，他握住剑的手越收越紧，直到手背冒出青筋。 向书瑶慵懒的从床上坐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还没出声，绿萝就从绸缎外进来。 她带着一群丫鬟，站在向书瑶床的床边，站成两排。 “请公主更衣。” 用完早膳，向书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百无聊赖的带着绿萝来到御花园。 此刻天色尚早，宫里应该还在上早朝，她得再等等。 御花园里景色优美，五彩缤纷的花朵争奇斗艳，吸引了无数蜜蜂蝴蝶。 太监宫女见向书瑶走过来，都往后缩了缩，他们就连扫树叶的动作，都变成了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来，生怕向书瑶发现了他们。 虽然他们根本藏不住。 向书瑶在绿萝的伺候下，慵懒的靠在摇椅上，享受这安静的时光。 “哈哈哈……娘亲……快来啊……你看……” “你小心点，可别摔倒了。” 一阵吵闹传过来，御花园的那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边踢着一个用茅草做的球，一边嘻嘻哈哈大笑着。 这一幕看似温馨，绿萝却吓得魂飞魄散，猛的抬头看了看摇椅上的向书瑶。 见向书瑶依旧闭着眼睛，绿萝以为她睡着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随即不停对着身后的宫女摆手，示意她们去拉开那个胡闹的小女孩。 宫女离开后，绿萝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向书瑶的时候，却看见不知何时，向书瑶已经睁开了眼，定定的看着她。 霎时，绿萝吓得双腿发软，不自觉的就跪在了地上。 “公……公主……奴……奴婢……” 对于他们动不动就下跪的行为，向书瑶看腻了。 她不耐烦的收回眼神，有些许烦躁的从摇椅上站起来，“走吧，父皇应该下朝了。” 向书瑶的态度让绿萝太过意外了，不对，不只是今日，最近向书瑶的态度都让她觉得意外。 难道……公主决定不追究了？ 她还没想明白，抬头的瞬间就看到向书瑶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来，绿萝忙不迭的站起来，恭敬的跟在她身后。 “砰” 走了没两步，一个草球直直打在向书瑶身上。 空气陷入静止。 打在向书瑶身上的球掉在地上，快速的滚了几圈，慢悠悠的滚到那个小女孩面前停了下来。 这一幕让绿萝的嘴张得能放下一颗鸡蛋，她和御花园的所有人都这样看着前方的小女孩，一言不发。 许久，御花园里响起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来人，拉下去！” ------------ 第五章 一分为二 她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御花园响起，不止绿萝，就连御花园的所有下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可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女孩的娘终于回过神，“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向书瑶不停磕头。 “公主饶命，民妇不知公主驾到，扰了公主清梦，公主心里有什么不满，就惩罚民妇吧，求公主……求公主放过小女……” 向书瑶轻轻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着，“你是哪家的？” “回公主，民妇宰相府里的。” 宰相吗？ 很好。 “来人，拉下去。” 这下，御花园里震惊了，她们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向书瑶，似乎在确定她嘴里的话是真是假。 毕竟那是宰相，不比别人，公主果然……六亲不认啊。 向书瑶话落，面前就出现一人，“是，公主。” 当向书瑶看清楚来人的时候，眼睛微微惊讶的睁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暗夜门的莫寒。 向书瑶看到莫寒，突然就放心了，别人来办这件事她还得费力转移，现在莫寒来了，她放心了。 莫寒不顾御花园里一阵大过一阵的哀嚎呼救，命人拖着两人离开。 向书瑶唇边的笑微微勾起，提起裙摆离开了这里。 她的出现就像她本人一贯的作风一样，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萧杀。 御书房外，苏公公不安的站在门口，神情带着一丝紧张。 而这样的表情却被向书瑶一眼就看穿了，她不屑的冷哼出声，转头对绿萝吩咐着什么，便这样等在御书房外的那棵枫树下。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气喘吁吁的呼吸，向书瑶笑得前所未有的残忍。 她接过绿萝手里端着的那盆水，毫不犹豫的往御书房冲进去。 看到向书瑶那阵势，苏公公吓得手脚发软，忙不迭过去拦在向书瑶面前，却在接收到向书瑶那眼神都时候，硬生生的收回了手。 “公……公主……” 向书瑶对苏公公投去一个冷冷的眼神，便一脚踢开御书房的门，端着水走进去。 御书房里的一切都像向书瑶想的那样，向弘怀里抱着一个女子，女子妩媚妖娆，香肩**，在向弘怀里娇媚的笑，整个空气都弥漫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 看着这一幕，向书瑶怒火攻心，端着水两步走到向弘面前，一盆水泼到龙椅上的两人身上。 向弘怀里的女子吓得尖叫，不停往向弘怀里缩。 “啊……啊……” 身上一凉，向弘愤怒的一拍书案，红着一双眼睛瞪着前方。 “谁！” 等他看清楚来人是向书瑶，虽说心里的怒火降下来一点，但是依旧愤怒得不得了，黑着一张脸，阴沉沉的看着向书瑶。 可是，还没等他发火，向书瑶就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父皇，你忘了你答应过书瑶什么了吗？父皇，这里是御书房啊！你这样怎么对得起皇爷爷，怎么对得起母后千辛万苦陪你打下来的江山，你……你怎么可以……” “父皇……你怎么对得起皇爷爷和母后的在天之灵……” 说到最后，向书瑶竟然趴在了地上，那样子像是快要晕过去一般。 面对向书瑶的指控，向弘竟然一时语塞，她的话不多，却成功的勾起了向弘的回忆。 不错，向弘之所以如此宠爱向书瑶，不止因为她是整个皇家唯一的公主。 还因为她娘…… 想起她娘，向弘面前似乎又出现了一张和向书瑶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脸上有着和向书瑶同样清澈的双眼，也有和向书瑶近乎一样的绝色。 两张脸重叠在一起，竟然让向弘有些不能呼吸，他竟然也觉得自己非常混蛋。 他对着身旁的女子挥挥手，“退下吧。” 女子不可思议的抬眼看着向弘，满脸震惊。 她用了好多手段才爬到当今皇上怀里，本以为会就此摆脱歌姬的身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 传闻，公主受宠，独当一面，飞扬跋扈，她还不信，现在看来，传闻并非虚假。 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向书瑶，又回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向弘。 “皇上……” 向弘再也没了任何兴致，甩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狠厉。 “滚！” 女子的希望终于落空，不甘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裙，狠狠的抬脚离开，路过向书瑶身边的时候，依旧不忘瞪她一眼。 这些，向书瑶并不在意，区区一个歌姬她还不放在眼里，她依旧趴在地上抽泣。 向弘无奈的走到她身边，把她扶起来，“好了，起来吧，朕……以后不了。” 这是向弘第一次向别人认错，越往后，他的声音越小，若不是向书瑶耳朵灵敏，她还真听不到这句话。 她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抬头的瞬间楚楚可怜的看着向弘，“父皇……当真？”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向书瑶开心的笑起来，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两颗眼泪珍珠似的滚下来，“父皇，刚刚书瑶冲动了，父皇别生气。” 那两颗眼泪看得向弘心里一疼，哪里还有心情责怪她的莽撞，“哎呀，朕不怪你，也不生气了，起来吧。” “嗯，谢父皇。” 两人坐在御书房椅子上，喝着宫女送过来的茶，气氛才终于缓和许多。 这时，向弘才想起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向书瑶会闯进来，“书瑶，你今日来找朕，是有什么事？” 向书瑶拈杯盖的手一顿，佯装娇羞的低下头。 “父皇，不知秦浩天是什么官位？” “哦，你推荐的人自然不能低人一等，秦爱卿乃三品大臣。” 向书瑶目光一闪，“父皇，书瑶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说无妨。” “父皇，当今宰相势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书瑶怕宰相功高盖主，忘了自己的本分。所以书瑶建议父皇，宰相位置一分为二，父皇可以设立两个宰相，这样的话，一来可以互相监督，二来也能考验赵大人对父皇的忠心。” 闻言，向弘眼神一闪。 “书瑶的建议，谁做另一个宰相？” “秦浩天。” ------------ 第六章 面首 听到向书瑶的话，向弘一震，手里的茶从茶杯里洒出来，他还没说话，向书瑶就接着解释道。 “父皇，我这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把秦浩天放在我身边，这样我就能帮父皇看着他，免得他心里不服。” 这蹩脚的借口听得向弘嘴角直抽，不过他也尤其无奈。 这个公主什么都好，知道体贴人，也知道为他着想，就是…… 罢了，就当是对她娘的补偿吧。 “朕知道你的心思，你就安心回府等着吧。” 向书瑶激动的站起来，一脸惊喜的看着向弘，“父皇，书瑶知道父皇最好了，书瑶最爱父皇了。” 她倾身环着向弘的脖子，又蹦又跳。 向弘笑出了声，“好了，留下来用膳？” “不了，我还是回府吧，府里今日招了一个厨子，说做了很多新菜，我要去尝尝。父皇记得让秦浩天长住公主府。” “好好好，都依你的。” 从御书房出来，向书瑶拍了拍她的衣裙，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她怎么能不嫌弃呢？ 她现在仿佛都还能闻到，衣裙上还沾着那个女人的味道。 走出御书房前那个院子，她并没有往宫外的公主府走，也没有回到宫里的暖香殿。 而是向右拐了一个弯，来到御花园一个隐秘的角落旁。 站定脚步，对着空气拍了拍手，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就出现在向书瑶面前。 “门主，有何吩咐？” 这次出现的并不是暗夜门的莫寒，而是莫寒的同胞兄弟，暗夜门三把手莫辰。 向书瑶听到声音并没有转身，依旧看着墙边的那颗桂花树，双手放在前面，手指摩挲着挂在腰间的那块玉佩。 “去查一查，今天出现在父皇御书房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回门主，门主把她赶出来的时候属下就去查了，她是平乐馆里有名的戏子，听说她唱戏非常好听，由声音婉转而温柔出名。” “她本是一名富家小姐，三岁的时候家道中落，家里发生了一场火灾，无依无靠的她被平乐馆馆主收养，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命运极为不满意，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今日之事，她已经策划许久了。” 向书瑶抚着玉佩，静静的听墨辰的汇报，越听到最后她嘴角越是冷冷的勾起。 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很好。 她就让她这一辈子都飞不上枝头，变不了凤凰。 “吩咐下去，从今日开始，不管哪家戏院都不能收她，还有，吩咐下去，除了茶苑她可以去给客人端茶送水，其他地方都不能收她，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么他得从头做起。” “是，门主。” 相比莫寒，莫辰更像是一个毫无感情，毫无思想的机器人。 不管向书瑶说什么，他总是毫不犹豫的应下，从不考虑向书瑶说的话是对是错，从不考虑向书瑶说的话里面，有多少利有多少弊。 仿佛他的生命中，除了向书瑶的命令和向书瑶的暗夜门，其他的都没有一般。 从皇宫回到公主府，向书瑶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回到府里的寝宫，看着宫殿里面不像皇宫站满了人，她反而像是放松了许多，浑身瘫软的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感受着只有一个人的惬意，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向书瑶竟然睡了过去。 “公主……公主醒醒……” 迷迷糊糊中，向书瑶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呼喊她，她猛的睁开眼，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她有些懊恼。 她竟然睡得那么沉，绿萝什么时候走进来她都不知道。 懊恼中还带着一丝恍然，她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过如此安心的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如此沉沉的睡过了。 掩下心中的想法，向书瑶两眼变得清明无比，看了一眼绿萝便没再说话。 收到向书瑶的眼神，绿萝连忙解释着，“公主，奴婢并不知公主今夜要回到公主府，一切都没为公主准备，望公主不要见怪。” “是我自己没跟你们提前说明，跟你们无关。” “谢公主。” 绿萝说完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向书瑶，那个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向书瑶瞥她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公主，你好久都没有招面首了，公主今夜是想要谁入府陪公主呢？” 听到绿萝的话，向书瑶心里又变得有些许沉重起来。 之前被她招入公主府的那些个面首，一个个都失去了他们本身的价值，现在绿萝真是哪壶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 “放心好了，今夜有新面首入公主府，你去把一切准备好就行。” “是。” 绿萝不愧为是从小就跟着向书瑶的丫鬟，用最快的速度她便准备好了一切，然而当向书瑶看着床上摆着那套火红色衣裙的时候，嫌弃的别开眼。 “衣裙换掉，今夜本公主不要红色。” “啊？那请问公主，衣裙准备什么颜色呢？” 向书瑶默了默，秦浩天的脸从脑袋中飘过，好像从她认识秦浩天开始，秦浩天穿的每一件衣衫都是黑色。 向书瑶脱口而出，“黑色。” 身着黑色衣裙的向书瑶，没有了往日的张扬，黑色衬得她肌肤更加白如雪。 头发被绿萝全都放下来散落在身后，一双纤长如葱的手指撩起耳旁的一缕头发轻轻缠在手上，她就这样唇边带着一丝魅惑的笑，静静的坐在床上等待着。 下了朝的秦浩天，刚刚踏入皇上赐给他的宰相府中，换下朝服还没咽下嘴里丫鬟递过来的茶水，就收到圣旨。 听清楚圣旨的内容，秦浩天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死。 他听到了什么！ 让他从今日开始住进公主府，做公主的面首！ 他早就听闻公主荒淫无道，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向书瑶会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 面首！ 如此羞辱的一件事情，多么羞辱的一个称呼，居然有一天出现在他身上。 捏紧身边放着的拳头，秦浩天慢吞吞的站起来接过那道让人窒息的圣旨。 ------------ 第七章 接受 秦浩天一言不发的坐在府里，等到天色逐渐变暗，他才抬腿走出宰相府。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坐在马车里，他的脸色就没有缓和过。 马车停下，秦浩天从马车上下来，眼前的一切让他的脸色更加沉了些。 公主府外挂着火红色的灯笼，灯笼排成两排，带着无法掩饰的喜庆。 可是这样的喜庆却让秦浩天心里充满了屈辱，他闭了闭眼，忍住有些颤抖的身子，才抬脚踏进公主府里。 踏进公主府，府里的陈设是除了皇宫，秦浩天从未见过的华丽。 公主府里的下人看到秦浩天恭敬的退到两旁，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公主府的一条路两旁都挂满了灯笼，秦浩天随着那条路走过去，便直直走到向书瑶寝宫外。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踏进去，在门口站了没多久，寝宫里就急急出来一个婢女，低着头在秦浩天面前站定。 “宰相大人，里面请。” 默了半天，秦浩天捏紧拳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才抬腿往里走。 秦浩天刚踏进寝宫，向书瑶就一下扑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小脸像是一朵笑开了的花。 “浩天，你终于来了。” 鼻尖扑来一阵芬芳，秦浩天一愣，硬生生忍住推开向书瑶的冲动，雕像一样站在原地。 向书瑶从秦浩天怀里抬起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一脸笑意。 “怎么？一直陪着本公主，你不开心？” 秦浩天不说话，向书瑶脸上的笑沉了下去，看着秦浩天的眼神有些阴冷。 “陪着本公主，你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权利，你不满意？” 秦浩天依旧不说话。 向书瑶往前走了一步。 “跟着本公主，你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你不高兴？” 说着，向书瑶咄咄逼人的继续往前走，逼得秦浩天连连后退。 秦浩天后背抵在了被关上的门上，他退无可退，隐忍的咬咬牙，秦浩天对上向书瑶的眼睛，“公主……” 话还没说完，向书瑶就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本公主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后悔，不管你是不是愿意，你……本公主要定了！” 听到向书瑶信誓旦旦的话，秦浩天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别开脸。 他的样子在向书瑶眼里看起来有趣极了，向书瑶再次把他的脑袋扳回来，双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唇对着秦浩天的唇。 像是那天在街上一样，向书瑶对着秦浩天的脸吹了一口气。 “本公主知道你不服气，本公主也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你给本公主记住了，总有一天本公主要你臣服在本公主的石榴裙下，总有一天本公主要你心甘情愿的伺候本公主！” “拭目以待。” 秦浩天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出口的话淡的不能再淡。 他类似于挑衅的话让向书瑶有些疲惫，她无力的收回双手，两眼定定的看着秦浩天。 “既然如此，现在该伺候本公主就寝了，放心好了，在你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本公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本公主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 向书瑶对着门口拍了拍手，下一瞬绿萝快速的来到两人身边，她身后依旧跟着一队丫鬟。 丫鬟手里端着不同的东西，从寝宫外有秩序地走到大厅，恭敬的站在两边。 向书瑶的床很大，两人隔得很远，一言不发。 看似寂静的房里，两人都睁着眼看着床幔，一夜无眠。 天明以后，秦浩天像机器人一般，从床上起来穿上朝服去皇宫上朝，然后又穿着朝服从宫里回来。 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一丝感情，甚至眼神都没有一丝波澜。 他就像一个被人控制的机器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排斥现在的一切，有多不愿面对现在的一切。 可是，他别无他法！ 秦浩天就这样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公主府待了两日以后，他终于接受了自己成了面首的事实。 目前，除了这一条路，似乎他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同时，他发现了一件特别可怕的事。 他脑袋里全是向书瑶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仿佛就连脸上，都是向书瑶吐出的气息。 他摇了摇头，向书瑶的影子才从他脑袋里挥去。 冷静下来的秦浩天发现他今日好像没有看到向书瑶，他顿时心里疑惑不已。 照前两日来看，向书瑶不可能不带他在身边的，可是今日…… 向书瑶却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心里疑惑得不得了，他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向书瑶的寝宫。 鬼使神差的，秦浩天抬脚往寝宫门口走去，没走两步，他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有错过，守在门口的绿萝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秦浩天不知道绿萝的惊慌到底是从何而来，试探性的，他抬脚走粉绿萝面前。 看到秦浩天过来，绿萝心里一紧，她生怕秦浩天扰了向书瑶睡觉，她整个人都带着紧张，出口的话也不自觉的压低了许多。 “宰相大人，公主在睡觉，大人请回吧。” 听见绿萝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秦浩天算是明白刚刚绿萝的紧张是从何而来了。 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刚刚转身，秦浩天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 他闭着眼，屏住呼吸去感受身后那间屋里的一切，没一会儿，他睁开眼，眼里冒着冷光。 向书瑶并不在屋里！ 秦浩天突然很想知道，那个不可一世的公主到底去了哪里。 而另外一边，向书瑶身着一袭黑衣，双脚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把黑色的里裤放在靴子里。 她头发高高束起，身上不再像之前那样，拖着长长的衣裙，此刻的向书瑶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累赘，整个人看起来精明冷清。 向书瑶一手拿着一支尖枪，一手插在腰上，面无表情的站在暗夜门大厅正中间。 而她周围，全是一片哀嚎。 向书瑶微微皱了皱眉，无比犀利的眼神扫在莫寒身上，莫寒瞬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向书瑶这样的目光。 硬着头皮走到向书瑶面前，“门主，属下……” 莫寒话音未落，就感觉一阵风扫过来。 他慌乱的抬头，只见向书瑶举起手里的长枪，直直的对着自己打过来。 ------------ 第八章 街上救人 长枪对着自己的头打过来，莫寒一动也没动，紧紧闭着眼。 那样子淡定得像是，那支长枪打的不是他一般。 长枪在他头顶定格，凌厉的风逼过来，他鬓角的头发轻轻往后飞扬起来。 向书瑶看着莫寒的目光微眯，就这样看了他许久，她才把手里的长枪放下来，脸色有些沉。 莫寒心里讶异，垂着眼看着地面，“门主……”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打下去！” “属下愚昧，不知。” “给你一月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看到几个能把我打趴下的！” “是！” 向书瑶一个用力，手里的长枪就稳稳的插在一旁的枪架上。 她沉着一张脸，走到大厅中央，目光危险地盯着倒在周围哀嚎的那些人。 “拉下去。” 暗夜门的人没有一丝犹豫的快速围到那些人身边，驾着他们的手臂就往外拖。 “不要……门主……” “门主饶命……” “门主……” 被拖走的人心里怕和失望并存着，他们怕的是不知道暗夜门门主将会如何处置他们，因为他们今日到了暗夜门里。 听闻没有一个人能把暗夜门的结构完完全全的说出去。 他们失望的是没有能留在暗夜盟，众所周知，只要能留在暗夜门，他们一个月拿到银两已经够他们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传闻暗夜门门主大方也的确是真的。 此时暗夜门大厅里，向书瑶像是没有听到那些哀嚎一般，背着手背对着他们，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等等……门主，我要重新和你比试。” 一个声音打破这样的情况，向书瑶意外的挑挑眉，饶有兴致的转身看着说话的那人。 “怎么重新比试？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重新比试？给我一个理由。” 男人挣脱拉他的人，两步走到向书瑶面前，“因为刚刚我让了你三招。” 向书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她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下一刻，她蓦的收回脸上的笑，阴沉沉的看着他，手掌慢慢往里收。 她的动作被帽子全看在眼里，男子往前踏出一只脚，警惕的看着向书瑶。 大厅里，两人打斗起来。 莫寒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向书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这场打斗非常激烈，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忘记了手里的动作，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让人如此兴奋的打斗场面。 他们站在原地看的津津有味，直到男子手里的木棍点在向书瑶胸前，打斗才停了下来。 目光往下撇了一眼指到自己胸口的那根木棍，向书瑶嘴角微微往上挑了挑。 除了莫寒莫辰之外，她总算找到一个让她满意的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 “旭言。” 向书瑶默了默，随即快速做出一个决定。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暗夜门的人了。” 这个消息似乎在旭言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任何惊喜，只是抬头淡淡的直视向书瑶的眼睛。 “门主，属下有一事相求。” “说。” “门主，属下希望门主能留下他们。” 闻言，向书瑶本来往上翘的唇角猛的垮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旭言依旧不卑不亢的直视着向书瑶，“门主，相信属下，一月之后，我会让他们都成为门主满意的人。” 向书瑶脸沉得更厉害了，他凭什么！ 可是，她看着旭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让他滚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别忘了你说的话！一月之后，我亲自来检查！” “谢门主，门主放心，属下定不会让门主失望！” 面前那张脸生涩又天真，但是向书瑶偏偏从那份天真中看到了一丝不依不饶的毅力，还有那份成熟。 别扭的别开目光，向书瑶冷哼一声便转身毫不犹豫的往大厅后面走去。 大厅后面，是一条不宽的石梯，石梯一直往上延伸，延着石梯往上走，就看到一道石门。 石门旁边有一个按钮，向书瑶按了一下按钮，石门打开，向书瑶走了出去。 石门外，是一个偌大的广场，这个广场坐落在山顶。 广场中央有一个大大的喷泉，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喷泉后是一个擂台。 广场两边是茂密的树木，树木两旁挨着挨着放着铜盆篝火。 广场后，又是一道弯弯曲曲的小路，从小路走上去，就是一个种满了鲜花的小院，小院两旁，修建了很多睡房。 小院没了暗夜门那样冷冷清清的样子，也不是外面那广场可以容纳千人的样子。 这里，就是一个世外桃源，温馨得让人不想离开。 向书瑶推开最中间的那道门，走进去直直坐在椅子上。 “刚刚那个旭言什么身份，查到了吗？”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莫寒连忙应着，“回门主，旭言一直都是一个小乞丐，得知今日暗夜门比武招人，他才来的。” “嗯，再去仔细查一查，我要万无一失的消息。” “是。” 越过莫寒的头顶，向书瑶突然想起一件事。 “秦浩天呢？他的身份查到了没有？” 莫寒顿了顿，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一横，他把手举过头顶，“门主，属……” “够了！” 在莫寒没立马回话的时候，向书瑶就知道结局是什么，此刻，她有些隐忍的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我已经把他放在我身边了，最近注意一下他的动静，我就不相信他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说完，向书瑶嘴角浮起一个残忍的微笑。 交代完一切，她便来到这个睡房的一旁，轻轻转动睡房里的一个花盆，睡房旁边的墙壁从两边打开。 里面又是一个通道，向书瑶从通道里走出来，居然来到一个院子，从院子里走出去，这里俨然是一个布庄。 布庄里生意很好，老板看到向书瑶从里面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老板，你来了。” “嗯，我来看看。” 向书瑶站在布庄里看了看布庄的情况，心里满意脸上却面无表情的走出布庄。 街上人来人往，向书瑶慢吞吞走在人群中，这时的她似乎才找到活着的感觉。 心无旁骛的感受这里的气氛，就听到一阵马受惊的嘶吼传过来，紧接着是一阵阵尖叫。 她意外的抬头，看到一匹马急急的从对面冲过来，人们都往两边让开。 然而，路中央站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向书瑶想也没想，两步冲过去把小女孩抱在怀里，一个转身就躲过疾驰而来的马车。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全都落在旁边茶楼上的一双眼睛里。 ------------ 第九章 那双隐藏的眼睛 马车走远，向书瑶把女孩放在地上，轻声安抚有些受到惊吓的小女孩。 “好了，没事了。” 小女孩看看向书瑶，又看看那边的马车，“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下，向书瑶有些不知所措了，手忙脚乱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才好。 她把怀里的锦帕拿出来给女孩擦了擦眼泪又慌乱的放下，重新把女孩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 那边，两人相拥的一幕异常温馨，茶楼上的那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眯了眯。 过了好一会儿，小女孩才停止哭泣，向书瑶松了一口气，“你看，不哭了多乖，姐姐请你吃糖。” 说着，向书瑶像变魔术一般，从怀里拿出一个糖递到女孩面前。 看到糖果，女孩立马破涕为笑，接过糖果笑嘻嘻的对向书瑶道谢，一蹦一跳的离开。 那个背影充满活力，似乎还带着无限希望，向书瑶看着看着居然也跟着笑起来。 嘴角，两个尤为明显的酒窝深深陷了进去。 这还是向书瑶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如此放松，带着向往。 这个笑容迷倒了许多人，比如茶楼上的其中一人。 这一夜，向书瑶睡得特别沉，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还有母后，也有那个转得飞快的风车。 夕阳下，风车特别好看。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俊脸在她面前放大，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啊……” 条件反射的，向书瑶直接尖叫出声。 叫出声以后，她才看清面前的人是秦浩天，她心里懊恼得不行。 她怎么会如此毛躁？跟个小姑娘似的。 捏紧拳头，硬生生逼回想要一拳把秦浩天打出去的冲动，向书瑶瞪着眼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 此刻的秦浩天像个无赖，“公主，臣这幅样子公主不喜欢吗？” 秦浩天一边说，还一边委屈的嘟着嘴。 看到他这幅模样，向书瑶脑袋里哐啷一声，像是见了鬼一般，眼睛惊恐的瞪大，她心里的冲击让她几乎说不出一个字。 “你……你……” “公主……你喜不喜欢？” 秦浩天一边说，一边跪在床上往前移动，一边就像之前几次向书瑶调戏他一般，他的双唇就快贴紧向书瑶的红唇，轻轻的对她吹了口气。 “公主……” 秦浩天的话很轻，轻得向书瑶心里前所未有的紧张，她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生硬的开口。 “你想好了？确定？” “公主，臣想清楚了，公主说得对，伺候好公主，臣这辈子都不愁，臣这就好生伺候公主。” 秦浩天说完便抬起一只手往向书瑶里衣下摆伸进去，好巧不巧，他刚好触碰到向书瑶的柔软。 下一瞬，两人都惊呆了。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向书瑶没想到秦浩天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而秦浩天没想到的是，向书瑶里衣下不着寸缕，就连一个肚兜都没有。 手掌下，向书瑶丝滑柔软的肌肤让秦浩天血脉膨胀，他略微艰难的咽下口水，上下滚动的喉结让秦浩天有些呼吸困难。 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秦浩天的手不自觉的往里收了收，手下的感觉愈发真实。 “啊……” 这一个动作让向书瑶回过神，反应过来的她大叫着一脚踢在秦浩天胸口。 没留神的秦浩天被向书瑶踢下了床。 他有些恼怒，不过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死皮赖脸的重新爬上床。 “公主，是臣哪里伺候得不好吗？公主这样对臣？” 那个语气里充满了无数委屈，像极了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 向书瑶长长吐出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愤怒的朝着秦浩天吼道，“你给本公主出去！” 她怎么会不愤怒，她虽然在外的名声是那样，但是绝不代表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 可是……居然…… 向书瑶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把秦浩天拉出去斩首了。 听到向书瑶的话，秦浩天不可思议的抬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公主？” “滚！” “公主，臣……” 他的话还没说完，向书瑶的寝宫大门就被重重的推开。 她以为是莫寒来了，可是抬眼的瞬间，向书瑶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门口进来的不是莫寒，而是她招回来的那些面首，他们居然聚在一起，从门外进来直直冲到她床边。 “公主，你都好久没找人家了。” “公主，是不是忘了人家啊。” “公主，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面首们的话不绝于耳，全都围在她身边，捶背的给她捶背，捏手的给她捏手…… 向书瑶懵了，她敢保证，她活了十六年，从未如此慌乱，不知所措过。 以前一切都被她掌握在手里，现在…… 她感觉一切都糟糕透了。 正在她脑袋转得飞快，想怎么脱身的时候，她眼睛瞟到门口有一片衣角一闪而过。 向书瑶目光一冷，那不是别人，正是秦浩天！ 看来……今日的一切都是秦浩天做的怪，果然，正如她猜测的那样，秦浩天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眼珠子一转，向书瑶不屑的冷哼出声。 她到要看看那个秦浩天到底要玩儿什么把戏！ 她要知道，秦浩天到底是哪国的人！ 他要玩儿……就陪他玩儿！ “好了好了，本公主知道最近冷落你们了，你们先下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儿本公主在公主府举办一场赛诗会，今晚你们都在公主府住下，现在下去准备一下。” 她面前个个绝色的男子们猛的抬起头，惊喜的看着向书瑶，“真的？” “本公主说话什么时候不作数过。” 向书瑶的话不咸不淡，轻轻抬手看着手腕上的那个手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而面首们都知道，只要向书瑶这样说话，就是快生气了，虽然他们心里兴奋得不得了，依旧自觉的退下。 等寝宫里没人了，向书瑶才冷冷一笑，对着空气轻轻拍了拍手。 瞬时，寝宫里站了两个人。 除了莫寒，还有一个女子。 远远看去，女子和向书瑶长得竟有七分相似。 这名女子，就是向书瑶对付面首的其中一把利器——紫竹。 ------------ 第十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紫竹和莫寒一样，手里拿着一把剑，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向书瑶的命令。 向书瑶从床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在紫竹面前站定。 “刚刚，本公主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回门主，听到了。” “今天晚上，那么多人，能应付吗？” “回门主，属下不会让门主失望的。” “很好，退下吧，去准备一下。” 紫竹退了下去，寝宫里只剩下莫寒一人。 莫寒微微回头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眼里止不住的担心。 “门主，紫竹……能行吗？” 向书瑶眼睛定定的看着门口，“她没问题的，我相信她。” 莫寒还想说什么，向书瑶有些冷的目光射了过来，莫寒只能跟着紫竹退下去。 晌午一过，向书瑶换上一套淡绿色的衣裙，袖口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头发挽起来一半露出小巧的耳朵，耳朵上淡绿色的耳坠随着她的脚步摇摇晃晃。 此时的向书瑶一改之前冷漠的样子，微微挑起的唇角似乎在跟别人说她有一个好心情。 公主府后院很大，这里不比其他府邸，一条小溪围着后院绕了整整一圈。 小溪旁边放着各种各样的花盆，花盆里种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它们挤在一起，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小溪后面，有一块翠绿的竹林，竹林两旁站满下人。 据说，没人知道公主府里的这片竹林里到底有什么，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公主府里会有那么大一片竹林，还有那么多人把守。 他们不敢问，也不敢探究。 公主府里，没人知道的秘密多了去了。 而小溪中间就是一块大大的空地，空地上放着一排排石凳，石凳前是一张石桌，石凳旁准备了笔墨纸砚。 这个时候的石桌上放满了诱人的食物，向书瑶坐在最上方，慵懒的靠在秦浩天身上，眯着眼看着下面坐着的人。 而下面的面首看到秦浩天，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一般，恨恨的看着他。 虽然心里有无数个不甘心，但是碍于向书瑶在这里，全都敢怒不敢言，个个都苦着一张脸。 这一幕被向书瑶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小石子弹飞。 “怎么，本公主举行的宴会你们都不想参加了？” 闻言，面首们哪里还有那种一蹶不振的样子，全都不约而同的扬起嘴角，笑意吟吟的看着向书瑶。 “公主哪里话，我们都好久没见到公主了，能够与公主一同用膳是奴的福气，奴哪里还有什么怨言。” “嘴上说着没怨言，本公主怎么听着这话就是摆明了在抱怨本公主呢。” 面首们吓得一下跪在地上，“奴不敢！” 面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衣衫，此时下面印入眼帘是黑色的一片，向书瑶偏头，无辜的看着身旁的秦浩天。 那个眼神不言而喻。 秦浩天皱了皱眉，捏着茶杯的手指用力收紧，许久以后，他才放下手里的茶杯，离开石凳，往地上跪下去。 然而，在他还没有跪到地上的时候，就听到向书瑶的声音。 “好了，今日本就是喜庆的日子，本公主不想看到这些。” 在秦浩天看来，这就是向书瑶在羞辱自己，他定定的看着地面许久，才起身回到石凳上。 刚刚坐定，向书瑶便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他唇边，“宰相，你尝尝这个糕点好吃吗？” 顺着向书瑶的手咬了一口糕点，嘴里的甜腻快速晕开，秦浩天觉得自己嘴里甜得发腻。 不过，他还是的冲着向书瑶点点头，“嗯，好吃。” “我也这样认为呢，本公主最喜欢吃这样的糕点了，宰相你可得记住了。” “是，臣记住了。” “嗯，很好，为了奖励你，本公主把最爱的糕点赐给宰相，宰相……快吃吧。” 秦浩天一顿，目光微微闪了闪，接过向书瑶递过来的盘子，拿起里面的糕点就要放在嘴里。 糕点刚刚放到唇边，向书瑶的脸就凑了过来，她一口咬在自己手里的糕点上，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 又是一个充满挑逗意味的动作，可笑的是秦浩天居然看懂了，他慢慢低下头把糕点的另外一头放在嘴里。 两人四目相对，向书瑶扬起一抹胜利的笑。 这一幕在下面的面首眼里，完全就是打情骂俏，他们眼里生出一丝嫉妒。 宴会结束后，向书瑶看了一圈院子里的情景，突然扶着额头，弱不禁风的趴在桌子上。 “本公主突然身体欠佳，你们自便吧，这几日你们就留下来，想离开的时候再离开。” 听到向书瑶让他们住到想离开的时候，面首们个个面漏喜色，窃窃私语起来，瞬间院子里充满活力。 向书瑶并没有管他们，带着绿萝就离开了院子，只留下一干面首留在那里。 等她回到寝宫，看了绿萝一眼，绿萝就提着裙摆快速跑出去。 向书瑶对着空气拍了拍手，莫辰立马出现在寝宫里，“门主。” “陪我下棋。” “是。” 莫辰和向书瑶在这边和谐的下棋，那边后院，却起火了。 众人看到向书瑶离开，面上的表情变得冷漠又残忍，他们似乎找到了同伴，相互对望一眼，便相约着朝秦浩天走过去。 绿萝慌里慌张的跑进寝宫，来不及跪下就对向书瑶禀报。 “公主，他们把茶水倒在宰相大人身上了。” 向书瑶死死盯着棋盘，一言不发，把手里的棋子放在棋盘上。 绿萝仿佛看懂了她的意思，再次提着裙摆跑开。 没一会儿，绿萝跑进来，“公主，他们打起来了。” 向书瑶眼睛一亮，“打起来了？” “是，他们把宰相大人推在地上，围了上去。” “然后呢？” “宰相大人并无还手之力。” 闻言，向书瑶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她略微失望的举起手里的那枚棋子。 绿萝再次跑了出去。 等绿萝再次出现的时候，不但脚步急切，就连语气都变得有些慌乱，“公主……” 向书瑶落下最后一枚棋子，举了举手打断绿萝的话，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走吧，该去看看怎么回事了。” 走出寝宫之前，绿萝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殿，眉头紧紧皱起。 ------------ 第十一章 风筝 向书瑶到后院的时候，院子里乱成一片，所有面首都指着秦浩天骂，仿佛秦浩天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看见向书瑶出现在后院，全都缩回手，静静的垂着头站在那里。 “怎么？本公主的人什么时候轮到被人这般欺负了。” 面首们面面相觑一眼，“蹭”的跪下，“公主，我们……” “放肆！是本公主对你们太好了，你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对吗？” 下面静悄悄的一片，一个看起来比较小的面首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公主，奴不服。” 向书瑶目光一沉，面色有些发冷，“不服？不服的是哪里？说出来本公主听听。” “奴……奴……” “说啊！” 他旁边有人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可是他不信邪的继续往前走，笔直的挺直后背，定定的看着向书瑶。 “奴不服凭什么他刚来就得到所有的宠爱！奴不服凭什么他可以高人一等，奴也不服凭什么他可以坐公主旁边！” 向书瑶冷笑出声，轻轻的叫了一声那人的名字，“建宇？” 那人面漏喜色，“正是奴。” 他以为向书瑶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就是特别的，然而向书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傻眼了。 “你不服？你刚来公主府的时候本公主冷落你了，或者说本公主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了，还是……你……在教本公主做事！” 建宇听到向书瑶的这话，哪里还有其他反应？ 双腿一软他就跪在地上，颤抖着双肩往前爬。 “公主，奴不是这个意思，奴错了，公主饶命。” 一双手紧紧拉着自己的衣裙，向书瑶眸子一沉，一脚踢开脚边的人，“来人！给本公主全都拉下去！” 院子里的人似是没有想到向书瑶会下令全都拉下去，他们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向书瑶。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院子里就围满了侍卫，侍卫凶神恶煞的把他们拉起来，拖着往外走。 院子里哀嚎一片。 就在这时，从院子外飞进来一只风筝，风筝是一只蝴蝶的样子，蝴蝶的翅膀直直打在向书瑶腿上。 向书瑶只默了一下，目光就变了，现在根本不是放风筝的季节，那么这个风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刚好落在她的脚边。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都是安排好的。 院子里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都是惊恐的模样。 他们亲眼看到向书瑶看着那只风筝的眼睛变得残忍。 向书瑶抬头看了一眼离她最近都侍卫，就一眼，侍卫就明白了向书瑶的意思，扔下手里的那名面首，急急往外跑去。 没有向书瑶的命令，院子里的人都不敢有任何动作，包括向书瑶身后的秦浩天。 向书瑶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秦浩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等了没多一会儿，那名侍卫带着一个小女孩回到院子，双手一用力，小女孩就直直跪在地上。 看着她那怯生生的样子，向书瑶气血上涌。 外面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背后主使人到底是谁？ 秦浩天的脸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个女孩就是她昨日在街上救的那个女孩！ 她有些不可思议，世界上几乎没有那么巧的事，那么……她是谁派来的？ 她放在身侧的两手慢慢收紧，捏成拳头又放开，放开又捏紧。 如此反复几次，向书瑶才走进小女孩。 小女孩看见向书瑶，毫无戒备的对着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姐姐，你看，这是我做的风筝哦，我想送给姐姐作为姐姐救我的礼物。” 这话直直刺进向书瑶心脏，向书瑶顿在原地站了一瞬，再次捏紧手掌，才睁开眼睛。 睁眼的时候，向书瑶眼里哪里还有那一丝温柔，她的整个目光都变得阴狠无比。 “来人！给本公主带下去！” 小女孩仿佛没有想到向书瑶会这样，她那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解和害怕，她紧紧拉住向书瑶的衣裙。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姐姐，你忘了我了吗？姐姐……”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叫得向书瑶心里一颤，可是她也不得不狠下心。 “拖下去！” 这声命令响彻整个院子，绝情得让人不自觉发冷。 小女孩没有呼救，也没有求饶，就这样瞪大眼睛看着向书瑶，任由侍卫拉着她往外走。 整个院子的人似乎都是见怪不怪，只有她身后的秦浩天眉头紧紧皱起，默默缩回迈出去的那只脚。 面首的事情就这样放置下来，他们依旧在公主府住着，不过不敢踏出住房一步罢了。 是夜，向书瑶坐在书房里，书案前站着莫寒莫辰，她脸色黑得可怕。 “她呢？” 向书瑶没有明说，但是莫寒莫辰却立马就懂她的意思了。 “回门主，属下带回逍遥岛了。” 闻言，向书瑶终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查到是谁派她来的吗？” “回门主，属下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莫辰话音刚落，向书瑶就忍无可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们自己说说，这段时间以来，本公主听到多少次你们说没查到了？你们的眼线呢？难道本公主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书案前的两人没说话，安静的承受向书瑶的怒骂。 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还有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的秦浩天，她不得不把秦浩天和那个孩子联系在一起。 只是她不知道秦浩天是怎么知道自己认识那个孩子的。 向书瑶盯着书案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继续查秦浩天！” 书房里除了向书瑶，就没有任何人在里面。 窗外，没有一点声音，寂静得可怕。 在另外一座院子里的书房内，一人背着手立在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查到了没有？昨日在街上的人，是不是向书瑶？” “回主子，昨日的人就是向书瑶。” “那那个孩子呢？” “主子，属下没用，没能查到孩子的下落，但是属下确定，那个孩子跟安全，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木窗边的人挥了挥手，书房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从书房走出来，直直往外走去，他身后大大的“宰相府”越来越远。 ------------ 第十二章 迷人的怀抱 面首们就在公主府里住了几日，几日以来向书瑶都没有露面，他们无趣，也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公主府。 做好万全准备的紫竹也乐得清闲，在面首离开以后，也跟着回到暗夜门。 只有秦浩天，依旧住在向书瑶的寝宫旁边。 他成了所有人都羡慕的对象，一时之间，黎城传出无数种说法。 有说宰相吃软饭的。 有说宰相没用，靠女人坐上宰相之位的。 有说宰相空有名字，没有实权的。 也有人说，宰相也是迫不得已的。 总之，秦浩天一夜之间就成了黎城有名的人物。 此时，秦浩天陪着向书瑶坐在船上，悠哉悠哉的游湖。 湖岸边，站了不少人，他们不敢伸手对向书瑶这边指指点点，于是都微微偏头，相互之间讨论着什么。 不过，他们看秦浩天的眼神渐渐充满了不屑。 “浩天，你吃葡萄吗？” 向书瑶纤长的手指捏着一颗葡萄，嘴上一边问着，一边将葡萄递到秦浩天唇边。 秦浩天目光沉了沉，盯着那颗葡萄看了许久，才张开嘴将葡萄接了过去。 见状，向书瑶开心的笑了，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个湖很有特色，最中间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有歌姬在上面跳舞。 向书瑶喂秦浩天吃完葡萄，转头欣赏那边的舞蹈。 两人就在湖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歌姬退下的时候，向书瑶总算回头看着秦浩天。 “浩天，我们待会儿去哪里呢？” 秦浩天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抬眸，把视线放在向书瑶身上。 向书瑶心里好奇，身体微微往前倾，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浩天。 “怎么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桌子上，秦浩天握着茶杯的手指逐渐收紧，下一瞬他一下跪在地上。 “公主，微臣想知道公主说的话是不是算数？” “那是自然，本公主说话什么时候不作数过。” “公主，想必公主也听说外面的流言了，公主也说过微臣想要的东西公主都会给，那么公主，微臣现在只是想要一个真真正正的身份，能让外面的流言终结的身份。” 闻言，向书瑶唇边的笑僵住了，端着茶盏的手悬在半空。 身后，湖面的风吹过来，有些凉爽。 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向书瑶又扬起一个迷人的微笑，两个酒窝深深陷入脸颊。 “好，但是本公主要你伺候好本公主，想要的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是，微臣明白。” “嗯，那我们也回府吧。” 一行人往公主府走，向书瑶刚从马车上下来，一旁的角落就窜出一群黑衣人。 “啊……” 向书瑶尖叫着，连忙把身体往回缩。 车里，向书瑶瑟瑟发抖的躲在秦浩天怀里，不停低泣，车外，侍卫和黑衣人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怀里，向书瑶的身体那么无助，仿佛一只怕极了的小猫，秦浩天看着那颤抖的双肩，居然鬼使神差的抬手将她抱在怀里。 感觉到怀里向书瑶的身体明显一僵，秦浩天不禁有些懊恼。 他怎么就做出这样的动作了？ 外面的打斗把马车撞得咚的一声响，向书瑶特意忽略掉身上那只抱着她的手，再次大叫出声。 “啊……” 听到向书瑶的尖叫，秦浩天不自觉的收紧双手，忍不住轻声在她耳边安慰着。 “好了，没事了，乖，不怕……” 尖叫声戛然而止，向书瑶躲在秦浩天怀里微微皱眉，想了半天，才伸手抱着秦浩天。 “浩天，我怕……” “没事了，这里是公主府门口，他们不敢怎样的。”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井井有条的脚步声，向书瑶听出这是宫里的侍卫来了。 她猛了抬头双手捧着秦浩天的脸，她仿佛已经激动到快要哭出来。 “浩天，你听到没有，父皇的侍卫来了，我们没事了。” 这个表情无比生动，秦浩天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发出一个声音，“嗯。” 向书瑶激动的扑到秦浩天怀里，嘴里不停念着太好了，没事了。 可是那双眼睛却无比精明，透过车帘看着外面的一切，微微闪了闪。 黑衣人一个也没被抓住，向书瑶愤怒的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门口跪着的侍卫身上。 “废物！这样你们都抓不住！以后本公主怎么放心的出行！全都下去自行领赏！直到不能站立为止！” 侍卫不敢耽搁，站起身就离开。 公主府门口一下就空旷许多，向书瑶气急败坏的跺跺脚，一副蛮横的样子。 秦浩天拉住向书瑶的手臂，“公主，他们已经尽力了，公主能不能放过他们？” “你！” “公主，就算微臣求你了。” “求？你凭什么？” 向书瑶对着秦浩天吼完，对上秦浩天清澈的双眼，竟然不自觉的把视线往下移。 “来人，传我命令下去，他们一人十大板就行！” 吩咐完以后，向书瑶看都没看秦浩天一眼，逃跑般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刚刚，她好像有些不能直视秦浩天了。 身上，秦浩天抱过她的地方似乎还散发着余温，她有些心慌意乱。 夜晚，向书瑶沐浴更衣完以后，刚从木桶走出来，看到锦缎外面的人，差点没站稳。 “建宇！你怎么在这里？” 建宇两手放在胸前，一脸娇羞的走到向书瑶身边，撒娇的拉着她的手臂不停摇晃。 “公主，奴知道错了，公主给奴一次机会吧，奴保证乖乖的。” 向书瑶嘴角抽了抽，努力扬起一个笑，“你先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好陪本公主。” 建宇惊喜的抬头，“公主不怪奴了？” “本公主哪有那么小气，快去吧。” 等建宇跑出去以后，向书瑶冷冷的笑了笑，手一拍，紫竹就从窗户外翻身进来。 “准备一下。” “是。” 今夜，公主府传来消息，公主留下了建宇，这个消息像风一般，快速吹遍整个公主的。 听到这个消息，秦浩天心里闷得慌，打开房门，脚尖一踮就飞上屋顶。 他还没弄清楚心里那种感受从何而来，就看到花园一个人形一闪而过。 秦浩天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只一眼他就认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寝宫里的向书瑶。 一个疑问在秦浩天脑袋里生根发芽。 ------------ 第十三章 心中的好奇 向书瑶今夜召了建宇，她本该在寝宫里。 可是现在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说明寝宫里的人不是向书瑶，那么那人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秦浩天脑袋里，秦浩天对向书瑶愈发好奇起来。 这个公主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和外界传言的不太一样。 心里有着这样的好奇，秦浩天便不自觉的跟在向书瑶身后。 直到他亲眼看到向书瑶走进暗夜门，他才反应过来。 除了懊恼自己的行为，他还尤其惊讶。 向书瑶进了暗夜门！ 她跟暗夜门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筹莫展的秦浩天眉头都快打成了一个结，在暗夜门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他哪儿都没去，直奔宰相府。 宰相府里，冷风看到秦浩天突然回来有些意外，皱了皱眉急忙迎上去。 “主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给我查一下暗夜门。” 冷风微愣，暗夜门？ 这可是一个势力很大的组织，听闻暗夜门里虽然残忍，却也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 对于暗夜门，他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主子，为何突然要查暗夜门？” 秦浩天背着手立在木窗边，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半晌后，他才沉沉的开口，“我怀疑向书瑶和暗夜门有关系。” 听到这话的冷风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秦浩天，仿佛在确定秦浩天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那个公主不是一个废物吗？ “主子……这……” “你去给我好好查查，记住别打草惊蛇，如果……” 秦浩天说着说着顿了下来，不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冷冷的勾起。 “能够打到暗夜门内部，那就更好了。” 书房里，冷风呆呆的站在那里，他还在回味秦浩天的话。 暗夜门里，那个大厅跪了一地的人，向书瑶坐在最上面，看着依旧还是老面孔，而且还越来越少的人，皱了皱眉。 “莫寒，我们多久没有招人了？” “回门主，半年没有招人了。” “上次，走了多少人？” “近五十人。” 向书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五十人。 一下离开那么多人，如果那边突然生出事端，那么她绝对会应付不了。 听闻那边已经有了一些动静，她等不了了，也没时间等了。 “莫寒，放出消息，暗夜门招人，十日以后，凌霄山顶举行比武大会，十人为一组，剩下的三人留下。” “是。” “退下吧。” 向书瑶嘴里这样吩咐着，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莫寒莫辰，两人自觉的留在大厅。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以后，她才从上面走下来，从一旁拿出一把短剑，手指轻轻抚上剑口。 “今日，秦浩天向我要实权了。” 莫寒一愣，“门主给了？” “给，怎么不给？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想知道秦浩天到底是谁，只有给他一些诱饵。” 这个答案是莫寒没有想到的，他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起来，突然发现似乎不太对劲。 门主对那个秦浩天太过于“宠溺”了。 “门主，这样做，有用吗？” “你觉得呢。” 莫寒想了好久，才犹豫的开口，“门主，你似乎对秦浩天太过于关注了。” 抚着剑口的手指猛的一顿，剑口很锋利，向书瑶的手指随着她的动作被狠狠割了一道口子，鲜血随即流出。 指尖传来的疼痛直直插到心脏，向书瑶有些烦躁，将剑扔在一旁的剑桶里，抬手捏了捏眉心。 “贵妃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除了招兵买马，没有任何新的行动。” “继续盯着她，最近父皇生辰，比武大会以后，我会一直在宫里，新人就……” 说到这里，向书瑶脑袋里闪出一个面孔，“新人就交给旭言吧，我要看看他当初跟我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到底能不能兑现。” 莫寒再次震惊了，今夜的向书瑶好像格外不一样，相比之前，今夜的向书瑶居然有些人性了。 向书瑶就在暗夜门待了一夜，等到天明以后，才从暗夜门离开。 这次她没有从凌霄山顶离开，而且直接从暗夜门大门离开。 而就是因为她从暗夜门离开，恰恰遇到守在门外的秦浩天。 秦浩天匆匆忙忙从宰相府回来，就这样守了一夜，他想知道向书瑶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可是，他等了一夜，也没看见向书瑶从里面出来。 眼看着天已经亮了，本来他以为向书瑶已经离开了，但是他依旧不死心的守在这里。 此刻，他终于看到向书瑶从里面出来，秦浩天心里居然生出一种庆幸的感觉。 还好他没有离开。 一路悄悄跟在向书瑶身后，他把向书瑶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 黎城的清晨不算热闹，街上只有熙熙攘攘摆摊的人。 他看到向书瑶扶起一个不小心摔倒的老妇人，看到向书瑶帮一个鱼铺的老板抬鱼，看到向书瑶亲昵的和路边的小贩打招呼。 他也看到向书瑶从怀里把一锭银子放在一个乞丐手里。 此时的向书瑶没了公主府里的样子，她既温柔又善良。 秦浩天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两个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的人。 可是，当他看到向书瑶拐进一家成衣铺，换上那套高贵得让人不敢靠近的衣裙，高傲的抬着脑袋走进公主府的时候，他总算承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两个向书瑶就是一个人！ 善良的向书瑶是她！温柔的向书瑶是她！和蔼可亲的向书瑶是她！残忍的向书瑶是她！淫乱的向书瑶是她！冷血向书瑶也是她！ 这样的认知冲击得秦浩天头脑发晕，他从未见过如此多面的人物。 他觉得自己受到太大的刺激，许久都不能缓过来。 秦浩天从屋顶跳下花园，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屋里，他就这样呆呆的坐了一夜，就连丫鬟给他端茶送水，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看到的一幕幕不停在他脑袋里盘旋，许久以后，他终于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向书瑶为何会这样？促使她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一刻，他似乎对向书瑶的好奇转变的一个角度了。 他更想知道，向书瑶的秘密。 ------------ 第十四章 劝说让位 在秦浩天还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黎城掀起一阵风浪。 十日以后，暗夜门招人，赢者留下。 这个消息无疑让整个凤吟沸腾起来。 要知道，暗夜门可是有近乎半年没有输入新鲜血液了，好多人都跃跃欲试。 宰相府里，秦浩天站在书房，听身后人禀告完后，嘴角轻轻上扬。 他觉得他要感谢老天了，昨日才交代让冷风打入暗夜门，今天机会就来了。 想到他接近向书瑶的机会又近了一步，他心里就止不住开心。 他很想知道，向书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此刻，秦浩天不知道他心里对向书瑶的好奇，已经到了最高的界限。 十日间，向书瑶每日都像个没事人一般，不是招面首，就是和秦浩天到处游玩。 要不是秦浩天亲眼看到向书瑶从暗夜门出来，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和暗夜门有任何关系。 在秦浩天心里暗自惊喜的时候，皇宫传来一个让向书瑶几乎崩溃的消息。 那日，向书瑶正和秦浩天在公主府的花园里面，她坐在秋千上，任由秦浩天把她推得高高的。 秦浩天推得越高，她笑得越开心，整个院子都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 这个笑声似乎非常有感染力，就连秦浩天都不自觉扬起了唇。 苏公公匆匆忙忙从院子外面跑进来，看到向书瑶正玩儿得起劲，他怎么也不敢上前打扰。 他给一旁守着的绿萝递了好几个眼色，绿萝也没上前。 不是绿萝不帮他，绿萝是根本不敢帮他。 苏公公犹豫了半天，想到宫里的一切，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硬生生停在向书瑶的秋千前。 眼看秋千就要撞在额头，苏公公屏住呼吸，紧紧闭上双眼，双腿在微微颤抖。 秋千在他脑门停下，他只感觉一股风从耳旁吹过，苏公公愈发不敢睁眼了。 他就这样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向书瑶从秋千上下来，站到他面前，苏公公才把一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向书瑶。 看清楚面前的人，他一下跪在地上，“公……公主……皇上……皇上今儿个叫了几个……叫了几个……” 越说，苏公公的声音越小，听得向书瑶皱起眉头。 “本公主有多久没入宫了？” 像是不知道向书瑶为何突然这样问，苏公公有些发愣，不过还是恭敬的回答，“回公主，公主有半月未入宫了。” “半月？半月就让你不知道该如何与本公主说话了？” 听到向书瑶的话，苏公公吓得身子趴额额更低，脸都快要贴在地上了，“公主……老奴……” 他的样子看得向书瑶无奈至极，她目光微沉，“说吧，父皇又做什么了？” “皇上他叫了怡红院的姑娘。” 苏公公快速的说完，就将头垂得更低，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向书瑶一眼。 果然，听完苏公公的话，向书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说什么！” “公主啊，皇上召见了怡红院的头牌，还有几个姑娘，老奴拦不住，只好来找公主了。” 一滴汗水从苏公公额头滴落。 向书瑶把绿萝手里托着的茶盏抓过来，一把砸在苏公公身旁，“废物！一群废物！” “贵妃呢！贵妃是干什么吃的？贵妃就没有阻止吗？” “贵妃也拦不住啊。” “来人！备车！” 向书瑶气得呼吸困难，提起裙摆就往外走去。 皇宫里，向弘的宜寿宫里传出一阵阵娇笑，外面没有一个侍卫把守，就连半个宫女的影子都没有。 向书瑶管不了太多，几乎小跑过去一脚踢开寝宫大门，带着一行人走进去。 床上，向弘怀里左拥右抱的抱着几个美人，她们看见向书瑶走进来，害怕的往向弘怀里一缩，怯生生的看着向书瑶。 只有向弘似乎是见怪不怪了，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向书瑶，皱了皱眉，“书瑶，朕没传召你，也没有听到任何人的禀报。” 谁知，向书瑶根本不理他带着抱怨的话，直接吩咐身后的人，“来人，给本公主捆起来！” 几个美人听到向书瑶的话，都愣住了，似是没想到向书瑶敢这样，惊恐的回头看着向弘。 见状，向弘有些愤怒了，“你敢！”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出了事本公主担着！” 有了这句话，她身后终于有人站出来，快速的将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捆起来。 屋里响起一阵阵尖叫。 向弘彻底愤怒了，两步上前捏住向书瑶的手腕，“你好大的胆子，敢不经过下人禀报就闯进来，还敢捆走朕的人！” 这是向书瑶第一次见向弘这样愤怒的样子，她有些失望的笑了笑，那个笑容如此苦涩。 “父皇，你说书瑶没有经过下人禀报，可是父皇，大殿门口可有一人？你说书瑶捆走你的人，可是父皇，她们是谁？她们是怡红院的人！” 向书瑶字字铿锵，大有一种不容别人反抗的架势。 “父皇，你要妃子可以召正经人家的女子，可是！那是怡红院！” 说着，竟然有一滴眼泪从向书瑶眼里流出来。 本来怒火攻心的向弘看到向书瑶流下的那滴眼泪，到嘴边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向书瑶抬手抹掉脸上的泪，转身看着门口的苏公公，冷冷的吩咐道。 “把她们几个挂在城墙！三日后再放下来！本公主要让世人知道，勾引当今皇上，会是怎样的下场！” 她的话仿佛让人置身冰窖，苏公公不禁打了个冷颤，应下以后匆忙退了出去。 宜寿宫只剩下几人而已，其中就有秦浩天。 此时的向书瑶已经顾不上身后到底跟着谁了，她疲惫的闭上眼睛，“父皇，你把皇位让给二哥吧。” 她累了，这个江山，她守不住了。 然而，向弘听到她的话，猛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向书瑶，“你说什么？” 向书瑶苦口婆心的劝着，“父皇，把江山交给二哥，你可以去游山玩水，可以坐拥无数美人，可以……” “够了！” 向书瑶的话没说完，就被向弘打断，向弘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起来，指关节吱吱直响，他忍无可忍的开口。 “孽障！”两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一般。 下一刻，向弘一巴掌打了过去。 ------------ 第十五章 醉酒 大殿里安静得不得了，就连向书瑶都愣住了。 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挨打。 一时之间，向书瑶心里一片悲凉。 想到她为了凤吟所做的一切，想到这个她母后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成为向弘玩乐的工具，她苦涩的笑了笑。 抬头的瞬间，她看着向弘的表情充满了失望，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看到她这样子，向弘一下就慌了，打了向书瑶的那只手在不停颤抖。 “瑶瑶，朕……” 向书瑶没听他的解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大殿。 “瑶瑶……” 看着那个背影，向弘心里莫名有些慌乱，抬脚往前追了两步，可是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向弘顿住了。 只能焦急的在原地叫向书瑶的名字。 快速跑出宜寿宫，向书瑶一口气跑到御花园，看着湖面微微摇曳的荷花，不停抹眼泪。 “书瑶，你一定要帮母后看着这个江山。” “书瑶，你还要帮母后看着你父皇。” “书瑶，母后不能陪你了，你一定要守护这个属于母后的江山。” 苏木木的话似乎还在耳旁，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苏木木给她说这话的时候，她才不过八岁而已。 八年来，她能做的，她可以做的，都做了。 这个江山，她守得很累。 为了完成苏木木的遗愿，她生生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人人闻之色变的恶魔。 这一切都是为了向弘，为了凤吟。 现在，凤吟四面楚歌，向弘还是这样荒诞的样子，她心里比谁都着急。 可是，却没一个人理解她。 这一巴掌，似乎打断了她所有的动力。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向书瑶模糊了双眼。 秦浩天站在她身后，感觉向书瑶的背影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孤寂，他心里一紧。 抬脚走到向书瑶面前，伸手抹掉向书瑶脸上的眼泪。 “别哭了，皇上……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呵……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要的就是坐拥无数美人，他不要江山，只要美人！他把这江山当作儿戏，他对不起母后！” 向书瑶越说越愤怒，越说越哭得厉害，秦浩天心里难受得紧。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说完，也不顾向书瑶到底是什么反应，拉着向书瑶就往宫外跑去。 耳旁的风吹过来，向书瑶的头发随风飞扬，她低头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目光闪了闪。 盯着那只手看了许久，她才抬头看着秦浩天的侧脸。 阳光下，秦浩天逆着光的侧脸特别好看，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感染得向书瑶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两人就这样在皇宫里奔跑着，唇边那不禁扬起的笑，成了一道风景线。 向书瑶也不拒绝，任由秦浩天拉着一路跑跑停停，终于在一家酒馆门口停下。 这家酒馆是黎城最大的酒馆，没有之一，既然是最大的，里面肯定也就座无虚席。 老远，酒馆里就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酒香，向书瑶不解的抬头看着身旁的秦浩天。 似是理解向书瑶的不解，秦浩天淡笑着跟她解释，“看你心情不好，我们大醉一场，等到明日，一切都好了。” 经他这样一说，向书瑶还真想喝酒了，天知道她为了时刻保持警惕，已经有多久没喝酒了。 酒香不停往她鼻子里钻，向书瑶不禁咽了咽口水。 看到她这幅模样，秦浩天失笑，宠溺的伸出手指往她额头弹过去，手指接近向书瑶额头时，秦浩天又尴尬的收回来。 他的手转了个方向，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走吧。” 说着他拉着向书瑶就往里走。 酒馆老板看到向书瑶走进来，点头哈腰的就要迎上去，向书瑶一个犀利的眼神射过去，酒馆老板生生定在原地。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酒坛，秦浩天给向书瑶倒满一杯酒，便端着酒杯仰头喝下去。 向书瑶好像是较劲一般，也不甘示弱的端着酒杯喝酒。 没过多久，桌子上的酒坛挨个挨个倒在地上，向书瑶有些迷糊了，对着秦浩天举酒杯的手有些不稳。 “浩天……” “我在。” 我在……… 多平淡的两个字，可是就是让向书瑶心里难受得紧。 她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永远给她说，我在。 想着想着，向书瑶竟然又哭了起来。 这似乎是她最无助，最难过，最坚持不下去的一天。 她这一哭不要紧，秦浩天却彻底慌了，他站起来两步踏到向书瑶面前，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个……你……” “哇……呜呜……” 他的话没说完，向书瑶就哇的一声哭出来，秦浩天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站在向书瑶面前，向书瑶又哭得撕心裂肺，一时之间，酒馆里所有人的眼神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时不时还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也不是对他们指指点点，而是对秦浩天指指点点，好像在说秦浩天一个大男人欺负了向书瑶一般。 秦浩天尴尬的看着众人对他议论纷纷，弯腰看着向书瑶，“瑶瑶，你喝醉了，我们该走了。” “我不要，我不走，我还要喝，我没醉。” 秦浩天没办法，俯身打横抱起向书瑶就往外走。 怀里的人并不安分，叽叽喳喳的在他怀里哭闹，吵着嚷着要喝酒。 此时的秦浩天不止一次后悔，他就不该带向书瑶来喝酒，他甚至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他怎么就想出了一个如此蠢的办法。 好不容易把向书瑶抱到公主府，秦浩天顿了顿，又转身抱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走。 抱着向书瑶回到宰相府以后，秦浩天仿佛从未这样累过，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她放在床上。 “好了，没事了，没人敢欺负你，也没人让你受委屈。” 向书瑶好像也闹累了，乖巧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秦浩天。 秦浩天俯身，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好了，睡吧，这里不是公主府，你做你自己就好。” 秦浩天说完，给她整理了一下被盖，便起身想离开。 下一刻，向书瑶拉住他的手臂，用力把他往下拉，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别走，陪我。” 说着，向书瑶抬头对着秦浩天的唇吻过去。 ------------ 第十六章 升温 唇上贴过来那火热的触感，秦浩天愣住了，他没想到向书瑶会有这样的举动。 不顾心里狂乱的跳动，秦浩天伸手推开向书瑶，起身两眼血红的看着她。 他闭着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一掌劈在向书瑶后颈。 床上的人终于安静下来，看着向书瑶沉沉的睡去，秦浩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坐在床边，认真的观察起向书瑶来。 他有些恍然，这么久以来，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视向书瑶。 向书瑶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就像此刻，秦浩天紧紧的盯着她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一直都知道向书瑶很好看，但是从不知道，她竟然好看到如此地步。 看到向书瑶的脸，他似乎又想到今日，向书瑶在酒馆里哭的不能自已的那个样子。 他想，那个时候的向书瑶一定是绝望到底了，否则传闻中恶魔一样的她怎么可能哭成那个样子。 想到这里他心里竟然泛起一丝心疼，情不自禁的抚上向书瑶的脸，仔细拨开她额前的头发，露出向书瑶光洁的额头。 视线往下，落在向书瑶那张殷红的唇上，秦浩天目光闪了闪，鬼使神差般的他竟然吻了上去。 向书瑶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那个呼吸带着一些甜味，甜得秦浩天头脑发晕。 向书瑶醒来警惕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双手情不自禁摸向腰间的束带，没错，那不但是束带还是一把软剑。 就在她正犹豫着想拿出软剑的时候，门被推开，当她看到门外走进来的人是秦浩天后，她竟然觉得非常庆幸。 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浩天从大门口端着一个木盘走到床边，她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秦浩天笑着摇摇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公主醒了？还难受吗？不难受的话就吃点东西吧。” 他的话和动作像是雷一般劈在向书瑶身上，向书瑶愣愣的坐在床上，动也没动一下。 秦浩天看到她的样子，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皱着眉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公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告诉微臣，微臣去给公主殿下请太医。” 向书瑶别开目光，佯装淡定的摇摇头，接过秦浩天手里的粥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虽然她表面没什么，但是心里早已凌乱得一塌糊涂了。 她总感觉自从昨夜开始，秦浩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她怎样也想不起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秦浩天带着她去了酒馆，他们喝了酒，以后的事情，她一点也不记得。 想不出来，向书瑶也就不去想，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就算向书瑶一直低着头，她也能感觉到，秦浩天放在自己身上，没离开过的眼神。 很快，碗里的粥已经见底了，就在向书瑶想着怎么打破这样尴尬的局面的时候，苏公公从外面匆匆进来。 “公主，皇上让公主回宫，说有家宴。” 向书瑶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勺子掉落，在屋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那个皇宫……她不想去！ 碗里的米粒屈指可数，可是愣是被向书瑶吃出了还有很多的样子，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碗里舀着。 日头渐渐升高，苏公公等得焦急，后背冒出的冷汗打湿了里衣，才听向书瑶慢悠悠的开口。 “走吧。” 看见向书瑶抬脚往外走，苏公公终于松了口气，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秦浩天却犹豫了，皇上召见的是向书瑶，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 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向书瑶就回头看着他，“一起。” 宫里的太极殿，向弘前所未有的身边没有任何美人妃子陪着，只有他一人高高坐在龙椅上。 向书瑶没有行礼，也没有看向弘一眼，直直走向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盘着腿坐下。 大殿里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毕竟就连向弘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向书瑶对面的向子昂担忧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向弘，心里的担心丝毫没有减少。 “书瑶啊，你来了，那么宴会就开始了。” 向弘讨好的对着向书瑶笑，向书瑶并不理睬，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宴会依旧百无聊赖，不经意间，向书瑶抬头看到向弘看着歌姬的那种眼神，心里突然烦躁不已。 她觉得向弘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她根本拯救不了他。 她回头对着身旁的秦浩天勾了勾手指，等秦浩天的脑袋凑过来以后，她才轻声在秦浩天耳旁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向书瑶便带着秦浩天走出太极殿。 外面的空气非常清新，向书瑶一言不发的带着秦浩天走在御花园。 “公主，如果公主要留在宫里，微臣就先告退了。” 秦浩天抬眼看了看天色，想到冷风已经等在藏经阁，他再也控制不了想要离开的冲动，对向书瑶交代了一番，便准备离开。 谁知，脚还没踏出，就被向书瑶叫住，“走吧，陪本公主回公主府。” 秦浩天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向书瑶会留在宫里的，可是他失算了。 硬生生转身，淡笑的看着向书瑶，拉着她的手往宫外走。 “是，那么我们就回府。” 向书瑶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眼睛都没转一下，从昨日开始，他拉自己的手就好像特别自然。 不过，她也没拒绝，反而觉得这样有人一直拉着自己的感觉，挺好。 他们慢悠悠走到皇宫门口，门口停放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有专属于她自己的标记，向书瑶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她半个身子刚刚钻进去，就顿在了车门口。 身后的秦浩天不明所以，正想询问，向书瑶衣裙就被风吹起来，他微微偏头往里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秦浩天呼吸一滞。 马车里，坐了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手里的匕首散发着寒光。 “公主……” 秦浩天的话刚出口，车里的黑衣人看着向书瑶的眼神里一片萧杀，二话不说拿着匕首就朝向书瑶刺过来。 ------------ 第十七章 路遇黑衣人 马车空间不大，再加上向书瑶身后站着秦浩天，她想要让开，却根本无法往后退。 秦浩天看到黑衣人的匕首刺过来，连忙拉住向书瑶的手臂，一把将她从车里扯出来。 “公主，小心。” 向书瑶被秦浩天从马车里面拉出来以后，还有些怔愣，看到在前面和黑衣人打成一片的秦浩天，她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掌。 双眼警惕的盯着周围，她的心思却全都在秦浩天身上。 她一直都知道秦浩天功夫很好，从第一次秦浩天把她从马车里面拉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 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秦浩天使出真正的功夫，不管怎么试探，秦浩天都是一副无能的样子。 现在看到秦浩天的身手，她心里有些讶异，忽略了周围的一片哀嚎，向书瑶心里怀疑的种子越种越深。 她迫切的想知道秦浩天到底是哪一国的人，或者说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她想知道秦浩天与她，到底是敌是友。 一门心思都在秦浩天身上的向书瑶根本没有注意，周围拥过来一大群黑衣人。 等她感受到一阵凌厉的剑风从身后吹过来，把她耳旁的发丝都吹动之后，她已经挡不住了。 转身之间，只见一把剑朝她胸口刺过来，她慌忙后退。 她身后，几个黑衣人将她围得根本没有退路。 见状，向书瑶手掌渐渐收紧，周身的气息变得犀利无比，她眼里一片萧杀。 她还没使出半点功夫，秦浩天便从马车里跳下来，紧紧拉住她的手，“公主，这里离皇宫并不远，我们快点回宫去。” 向书瑶被秦浩天拉着转身，拉着往后退，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吓坏了的孩子，没有一点反应。 她只知道，手腕上传来的热量滚烫。 秦浩天一边对抗黑衣人，一边拉着她往皇宫的方向退。 那个背影让人觉得如此有安全感。 两人就这样一边躲，一边退。 黑衣人越来越多，秦浩天挡得也越来越吃力。 周围的剑不停往两人身上劈下来，秦浩天要顾着向书瑶，又要挡剑，慢慢的，他有些吃力。 向书瑶亲眼看到秦浩天被周围的剑一刀一刀划在身上，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收紧，她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她这时候出手，那么整个凤吟都会知道，她废物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如果，她不出手……秦浩天恐怕会没命。 “唔……”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耳旁响起一声闷哼，拉着她的秦浩天应声跪在地上。 向书瑶着急的看过去，只见秦浩天的手臂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口子里面鲜血直流。 “浩天！” 秦浩天费力的呼吸，把向书瑶往皇宫的方向拉，“公主，前面就是皇宫了，你快走。” “不行！你是本公主的人，我们必须一起离开！” 向书瑶把秦浩天扶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往皇宫走。 秦浩天看着她的侧脸，淡淡的笑了。 然而，黑衣人哪里允许他们离开。 在向书瑶扶着秦浩天走了没两步，前面就里里外外围满了三层黑衣人，他们密密实实的将两人拦在中间。 “对不起了，我们也是拿人钱财，身不由己，还望你们理解。” 为首的黑衣人说完，大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便蜂拥而上。 向书瑶眉头紧紧皱起，她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在皇宫门口动手，看来，对方已经按耐不住了。 回头看了看身旁的秦浩天，重新回头的时候，向书瑶眼里重新布满杀气。 她周身的气息凌厉起来，秦浩天有些意外，同时也尤其惊喜。 她终于做回她自己了。 向书瑶刚刚把手比到胸前，准备拍开面前的人，皇宫墙上就围过来一排侍卫，向弘站在最中间。 看到皇宫墙上的人，向书瑶哇的一声她哭了起来，“父皇……呜呜……救我……呜呜……” 面上哭得梨花带雨，可是她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喘完，脖子上就架上来一把匕首。 向弘呼吸一滞，面色黑得犹如锅底，“保护公主！谁能把公主救回来，朕就让他做凤吟一等大将军。” 命令一下，空气里全是一阵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谁都知道公主受宠，是皇上的命，可是没想到皇上为了公主会这样做。 侍卫们面面相觑了一眼，都有些蠢蠢欲动。 向书瑶还在他们手里，如果此时他们出手，那么她一定会受到伤害。 在侍卫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支箭从墙头飞过来，直直射在向书瑶脚边。 这支箭就像是一个信号，刚落下，侍卫就从皇宫里冲出来，和黑衣人打在一起。 脖子上的匕首松开，向书瑶连忙扶着秦浩天往里走。 皇宫的那道红门越来越近，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向书瑶面露喜色。 “浩天，我们马上就安全了。” 话音刚落，一支箭直直射在她胸口。 “唔……” 空气静止了。 秦浩天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他看见那支箭从向书瑶胸口传过来，箭头还带着血迹。 血液顺着箭头往下滴，从最开始的一滴一滴，变成一股股往外喷。 向书瑶拉着秦浩天的手臂，痛苦的皱着眉，一下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喷得秦浩天满脸都是。 “浩天……” 她顺着秦浩天的身子往下滑，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秦浩天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惊恐的大喊着，“公主！” 可是，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秦浩天彻底慌了，他好像从未如此无助过。 “来人啊！救命！快来人！传太医！” “来人！” 不管他怎样呼喊，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秦浩轩脑袋里嗡嗡直响，他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 他只看见向书瑶的伤口不停往外冒血，他伸出手捂在向书瑶的伤口上，感觉到手下的黏腻，他的那只手不停颤抖。 “公主……你醒醒……” “公主……” “瑶瑶……” 远处，一阵风吹过来，向书瑶的发丝吹得胡乱纷飞，秦浩天无助的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 第十八章 性命担保 皇后里的气压很低，低到就连婉儿跟在向弘身边都不敢说一句话。 暖香殿里，宫女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进进出出，一拨又一拨太医提着木箱进来又离开，向弘甚至找了宫外有名的民间大夫。 可是，向书瑶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还是这样沉沉的睡着。 两日了！ 她都没醒。 秦浩天拒绝了太医让他好好休息的提议，随便让太医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便没日没夜的守在向书瑶床边。 看着向书瑶的脸色愈发惨白，他心里说不出的揪心。 伸手握住她的手，秦浩天把她的手抬高，放在自己脸旁，闭着眼感受她的呼吸。 他心里懊恼得不行。 他不该试探的，他应该早点打败那些人的，他不该的。 不管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不管她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都不该试探的。 秦浩天想着向书瑶昏迷之前看他的那一眼，他就疼得无法呼吸。 他知道，向书瑶那一眼充满了很多意义，他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不甘心。 此时的秦浩天后悔得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 没等他后悔完，向弘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向弘看着秦浩天，脸色更沉了。 他一直心系向书瑶，怎么把这个秦浩天给忽略了。 早就听闻公主府里因为这个秦浩天而掀起一阵争风吃醋的风波，更何况，以前没有秦浩天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自从有了这个秦浩天…… 向弘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秦浩天身上。 他觉得，就是因为有了秦浩天，向书瑶才会躺在这里昏迷不醒的。 越想，向弘越愤怒，他一挥手，身后就出现几个侍卫，“给朕把宰相关起来！他什么时候承认为什么刺杀公主，什么时候带他来见朕！” 暖香殿里的侍卫听到这话，虽然都比较意外，但是也不敢耽搁，走到秦浩天身边，二话不说就把秦浩天驾起来。 秦浩天没挣扎，任由侍卫把他驾起来。 向弘微眯着眼走到秦浩天面前，沉着一张脸，认真观察起他来。 看着看着，他从鼻子里冷哼出声，“哼！一直以来都是瑶瑶说你怎样，朕却从来不知，你来自哪里！家中有何人！朕觉得……今日的一切说不定就是你弄出来的。”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浩天不卑不亢的样子彻底惹怒了向弘，向弘指关节捏得咔咔直响。 “带下去！直到宰相认罪为止！” 他的愤怒在秦浩天眼里，就像是小丑一般，秦浩天看着他，不屑的勾了勾唇，甩开侍卫的手，率先往外走。 越过向弘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话，“皇上有没有想过，凤吟的今天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句话回荡在大殿里，好像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就连向弘都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向弘身后的向子昂惊愕的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时间又过了两日，就在向弘快要疯魔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父皇……” 向弘两步它过去，想拉向书瑶的手，却又怕伤到她，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瑶瑶，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向子昂走到床边，探了探向书瑶的额头，才终于放下心来，“皇妹，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或者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 向书瑶闭上眼，虚弱的摇摇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向书瑶眼珠子在大殿里转了一圈，疑惑的看着向子昂。 “二皇兄，秦浩天呢？” 这话一出口，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时之间，大殿的气氛安静得不得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向书瑶心里咯噔一下，着急的拉住向子昂的衣袖。 “二皇兄，告诉我，秦浩天呢？” 大殿依旧没人说话。 向书瑶把视线放在绿萝身上，绿萝连忙低下头，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她又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最后落在向弘身上。 接受到向书瑶的眼神，向弘别开眼睛，目光有些躲闪。 他们的反应看得向书瑶心里冒出一股酸意，她艰难的咽下口水，撑着床就要坐起来。 “皇妹，你干什么？” 向书瑶扒开向子昂扶着她的手，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下来。 这个动作吓坏了众人，他们脸色都变了，连忙围在向书瑶身边。 “瑶瑶，你要干什么？” “皇妹！” 胸口的伤口扯得向书瑶心脏都一抽一抽的，她痛得全身颤抖。 “我要去找秦浩天。” 向弘扶着向书瑶，认真的看着她，“瑶瑶，你先躺回去，好不好？” 谁知，向书瑶不但不躺下，还推开他，往前走了几步，“我要秦浩天！” “瑶瑶，秦浩天必须关起来，万一他就是幕后主使呢？” “他不会的。” “瑶瑶……” 向书瑶抬头看着向弘的眼睛，认真的开口，“他不会的，我用我的性命担保。” “你……” 向书瑶深深的看了一眼向弘，再次用力推开他就往外走，这样的动作下来，向书瑶胸口的血迹浸出来，打湿了她白色的衣衫。 向弘脑袋嗡的一声，只能投降。 “好好好，要秦浩天，朕这就去让秦浩天过来！你先躺下！” 听到这话，向书瑶才软软的往地上坐，被向子昂眼疾手快的搂在怀里。 躺在床上以后，向书瑶疲惫的闭上眼，小心翼翼的呼吸。 向弘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摇着头走出暖香殿。 秦浩天再次出现在向书瑶面前的时候，向书瑶半睡半醒的，像是在特意等他过来。 听到脚步声，向书瑶猛的睁开眼，看到秦浩天身上无数鞭痕，向书瑶目光微闪。 她就知道，向弘一定把所有责任都怪罪到秦浩天身上。 可是，她也知道就算秦浩天不是自己这方的人，也不至于傻到在皇宫门口刺杀自己。 两人就这样，对望了许久，沉默了许久，向书瑶终于开口。 “你是本公主用性命担保下来的人，如若，你敢对不起本公主，本公主定会让你碎尸万段！” 带着诅咒的话在大殿里格外响亮。 ------------ 第十九章 她的例外 向书瑶脸色苍白，出口的话却带着绝对的威胁。 她眼神狠厉的看着秦浩天，仿佛只要秦浩天敢对不起她，她立马就会把他五马分尸一般。 这个样子狠厉，在秦浩天眼里却带着一丝可爱，他无所谓的扬扬唇，“放心，臣不会。” 闻言，她闭上眼，被子下捏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秦浩天的话让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重新睁开眼，向书瑶把秦浩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眉头紧紧皱起。 她明明记得，秦浩天只是手臂上有一个稍微重一点的伤，可是现在他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想到某种可能，向书瑶的心又沉了下去，“他们把你带到了哪里？” 秦浩天想起这两日他所受的一切，垂下头盯着地面看了一瞬，才又抬头宠溺的看着床上的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醒了，公主没事，臣就不会有事。” 向书瑶微愣，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像是累极了一般，再次闭上眼沉沉睡去。 她睡了多久，她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秦浩天躺在她身边。 感觉到身边发出来的呼吸，向书瑶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偏过头观察起秦浩天的脸来。 认识秦浩天那么久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 秦浩天的五官很精致，脸上的毛孔细小到根本看不出来，闭着的双眼睫毛很长，下眼睑覆盖出一片阴影。 向书瑶不禁想到，这双眼睁开的时候，那深沉的目光。 情不自禁的，向书瑶伸手抚上秦浩天的眼睛。 就在这时，秦浩天像是不适应一般，眉头微微皱起，不安的晃了晃头，猛的睁开眼。 向书瑶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想到自己的那只手还放在秦浩天脸上，她慌忙闭上眼。 心跳得咚咚响，她假装轻轻翻了个身，把手拿下来，可是惯性的，她的脚居然一下搭在秦浩天身上。 “唔……” 身边的人闷哼一声，随即吃吃的笑了起来。 听到他笑，向书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眼睛闭得死死的，只是那颤动的睫毛彻底出卖了她。 其实，从向书瑶醒的时候，秦浩天就已经知道了，常年习武之人怎会不清楚。 不过，一方面是身体的疲倦让他没有彻底醒过来，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向书瑶会是怎样的反应。 直到那只手轻轻抚上他的睫毛，他的心跳停止了，毫无办法的他只能装作刚醒的样子。 现在看到那不停颤抖的睫毛，秦浩天突然觉得很好玩儿，起身将头慢慢靠近向书瑶的脸，静静的看着她。 秦浩天的脸突然靠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到脸上，向书瑶紧张得不得了。 等了许久，秦浩天都没有离开，她终于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睁眼就对上秦浩天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睛，向书瑶呼吸一滞。 看着秦浩天眨巴眨巴眼，她尴尬的往旁边转了个身。 这一转身不要紧，胸口的伤口扯得生疼，向书瑶的脸立马变得痛苦起来。 “啊……唔……” 秦浩天紧张的起身，扶着她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我看看有没有流血。” 说完，秦浩天也顾不上许多，扒开向书瑶的手，一把扯开她的衣襟。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甚至向书瑶都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胸前一凉。 “出去！” 秦浩天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有些尴尬，不过他也硬着头皮直视着向书瑶的眼睛。 “公主，臣是你的男人，可以帮你处理伤口。” “你不是！” “那是公主还没给臣任何机会，臣是公主召来的，臣就是公主的人，臣可以……” 向书瑶有些气急败坏，“给本公主出去！” 秦浩天被她这样的语气吓到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向书瑶，只见她两颊绯红，他也不确定那是气的，还是羞的。 微微叹了口气，秦浩天起身离开。 宫殿里又犹如死一般的寂静，向书瑶拉过衣衫，整理好自己，紧紧闭上眼睛。 刚刚，秦浩天那样的动作，她不是应该大发雷霆，将秦浩天拉出去杖责吗？可是她竟然觉得有一丝害羞。 刚刚这样想着，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窗户外跳进来，转瞬就来到向书瑶床边。 “公主，你对秦浩天是否太过于放松了？” 闻言，向书瑶猛的睁眼，目光发狠的看着床边的莫寒，“你在教本宫做事？” “门主误会了，属下只是不明白，秦浩天明明一次次挑战了你的底线，为何你一次次都放过他？” “本宫自有本宫的理由，还有，你这样闯进来，经过本宫的同意了？” “门主，属下只是想前来征求门主的意见，五日以后的比武大会是不是要推迟？” 向书瑶心里咯噔一下，她还真的忘了这件事了。 “为什么要推迟？” “门主，你的身子还未痊愈，如果到时候有人故意惹出事端的话，那么……” “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属下……” “够了，一切按计划进行，没什么事的话，就退下吧。” 莫寒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站在地上的莫寒回头看了一眼宫殿里的人，向书瑶毫无血色的脸让他有些心疼。 可是一想到她对秦浩天无边的放任，他的手就紧紧捏起，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也不自知。 连他都看出向书瑶对秦浩天的不一样了，向书瑶却不敢承认。 秦浩天！ 心里默默念了这个名字，莫寒冷着一张脸离开。 那日以后，秦浩天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管是太医来诊治也好，还是向弘来看她也好，他都没出现过。 向书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心里总是期待门外进来的人是秦浩天。 她眼里的失望被绿萝看在眼里，绿萝来到宰相府外，亮出身上的玉佩，她顺利的进入宰相府。 由管家带着到书房的时候，秦浩天正烦躁把桌子上的纸揉成一团往地上扔。 绿萝进屋没有任何前缀，直接说明来意，“大人，公主伤势加重了，昏迷不醒。” 秦浩天本就烦躁，脑袋里向书瑶娇羞的样子怎么也挥之不去，现在听到绿萝这样说，他的心狠狠提起来。 “蹭”的一下站起来，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书房。 ------------ 第二十章 比武大会 屋里，绿萝看着他的背影，得逞的笑了笑。 秦浩天气喘吁吁的跑到暖香殿，却被告知向书瑶在一日前就回到公主府。 他心里懊恼得不行，丝毫不停留的往公主府奔。 然而，当他来到公主府的时候，却得知公主自己出去散心了。 散心！ 她的伤势那么重，根本就没痊愈，她散个什么心！ 此时的秦浩轩心里乱做一团。 就在他想着去哪儿找向书瑶的时候，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一件被他忽略了的事。 暗夜门今日比武大会，她一定是去那儿了。 可是，她的伤…… 想到此，秦浩天心急如焚，脚尖一踮，一个闪身就飞出公主府。 凌霄山今日热闹非凡，高矮胖瘦男男女女都聚集在这里了。 秦浩天戴着斗笠混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高台上坐着的那个女子。 今日的向书瑶跟往日格外不一样，她今日头发高高束起，身穿一身黑色衣衫。 她头上戴着一张黑色丝绸，遮住了她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目光冷清的看着台下的人。 秦浩天似乎能够想象，黑纱下的向书瑶到底有多美，他能够想象，这样的向书瑶到底有多让人移不开眼。 向书瑶看着挤满了人的广场，轻轻抬起手，看了身后的莫辰一眼。 莫辰立马上前，机器人般对台下的人开口喊着，“今日，暗夜门招人，多谢各位远道而来的捧场，门主说了，今日比武十人中选三个，胜者留下。” 他的话简洁不啰嗦，说完就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向书瑶身边。 广场上，旭言带着几人分别把事先拿到木牌的人分成十个队伍，有秩序的站在广场两边。 而秦浩天因为来迟了，没有分到木牌，理所当然的，他成了看客。 他往周围看了看，根本没有看到冷风，不过凭着他对冷风的了解，知道他一定已经在其中一队了，他也就放下心来。 安静的站在一旁，目光一刻不离的盯着台上坐着的向书瑶。 等一切准备就绪，向书瑶接过莫寒递过来的火折子，点燃桌子上的信号弹，一股粉色的火光冲上云霄。 比武大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看惯了每年的比武，向书瑶竟然觉得有些无聊，她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 她无比庆幸自己戴了面纱。 比武一直进行到傍晚，广场两边都已经点燃了篝火，大会才停下来。 场上不多不少站着三十个人，向书瑶满意的笑了笑，对着旭言吩咐道，“以后，他们就给你管了，一月以后，本门主要看到明显的效果。” 旭言没想到向书瑶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惊喜的抬头看着向书瑶，“是！” 向书瑶微微勾了勾唇，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她的伤口疼得不得了，她能够感觉到，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她的伤口再不换药，可能会感染。 可是她还没走下台，广场就响起一个声音。 “门主留步。” 向书瑶闻声转身，顺着所有人都看着的那个方向看过去，眉头轻轻挑了挑。 那人身材高大，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一直从下巴延伸到额头。 那人本就长得一副让人害怕的模样，脸上多了这个伤疤，更加让人觉得恐怖。 向书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不知英雄有何贵干？” 那人一个纵步跳上广场中央的高台，“早就听闻暗夜门门主功夫了得，今日一见别说功夫了，就是门主的真实模样我们都没有看到，门主这就想走吗？” 向书瑶眉头皱起，“你想怎样？” “门主，在下只想跟门主比试比试，看看门主到底是否像江湖传言的那样厉害，就这样而已。” 那人的话带着不屑，不屑中还参杂着骄傲。 他两手环胸，虽在台下，却不可一世的扬起下巴，高傲的看着向书瑶。 这样子把向书瑶给逗笑了，“今日暗夜门招人的规矩好像是各位江湖人士相互比较，并非本门主和他们比较，我想，这位英雄是不是弄错了？” “门主，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暗夜门门主的功夫是否所言非虚，暗夜门是否值得那么多兄弟托付终身而已。” “这位兄台，来，是你们自己来的，本门主没有去绑你们。输，也是你们输给自己人的，本门主没有插手管。留，是你们自愿的，本门主没有强迫你们。是这样吗？” 男人似是没有想到向书瑶如此牙尖嘴利，他默了默才继续开口。 “是，没错。”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这里闹，让天下人看笑话呢？” 男人不依不饶的往前走了一步，“门主，在下今日就想看看门主的功夫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还望门主满足那么多江湖人士的好奇心。” “是啊，我们真的想见见门主的真功夫啊。” “就是，门主一向都神神秘秘的，鬼知道她是不是暗夜门门主的替身。” “就是，我们可别被骗了。” 男人的话刚说完，广场就响起各种各样的呼声，这些呼声都是向着那个男人的。 就连台上站着的那三十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向书瑶沉着脸看了一眼广场上的人，心里冷笑了一声。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 底下的呼声越来越高，看样子自己不去跟他比试，今日是别想走了。 她看了莫寒一眼，对莫寒点了点头，便脚尖一踮飞身跳下高台。 她的情况莫寒不是不知道，现在她义无反顾的过去跟别人比武，他心里说不出的担心，可是，他也不得不服从向书瑶的命令，咬咬牙转身离开。 离开之前，他递给莫辰一个竹筒。 向书瑶双脚刚刚站稳，就解开腰间的束带，对着男人就刺过去。 如果是以前，她还可以和他周旋周旋，可是她现在的情况特殊，必须在她给能忍的时候解决对方。 她必须速战速决。 台上，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刀光剑影的画面看得周围的人心潮澎湃。 渐渐的，向书瑶胸口的伤口传来钻心疼痛，她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 一阵剧痛下，向书瑶的动作慢了半拍，然而这似乎是个机会，对方直直朝着她的喉咙刺过来。 这一剑带着浓浓的杀意。 ------------ 第二十一章 命在旦夕 向书瑶呼吸一滞，转了个圈躲开这一剑，她只觉心口的血全都往嘴里涌，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就在她支撑不住的时候，周围撒来一阵白灰，整个广场变得浑浊无比。 一个力量将向书瑶抱在怀里，向书瑶止不住的往外喷出一口鲜血，软绵绵的倒在那人怀里。 感觉怀里的人明显软了下去，秦浩天着急的叫她的名字，“瑶瑶！瑶瑶！”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秦浩天眼里布满萧杀，抬手将一根手指放在嘴里，吹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没多一会儿，周围响起激烈的厮杀，伴着一声声哀嚎。 冷风跑到秦浩天身边，“主子，他们怎么处理？” 浓烟渐渐散去，怀里的人脸色惨白，微弱的呼吸证明她给活着。 秦浩天抱着她的手一紧，脸色黑得可怕。 “杀！” 说着，他抱着向书瑶就站起来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冷风目光闪了闪。 主子这次好像……认真了！ 宰相府里，太医和大夫神色匆匆进进出出，每个人都低着头，头都不敢抬一下。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一丝醒过来的迹象，秦浩天在屋里快要抓狂了。 他抓着身边婢女手里端着的木盘就扔在地上，木盘和着木盘里的茶盏掉在地上，哐啷直响。 “废物！一群废物！她都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为什么还没醒！你们是不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屋里的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头越埋越低。 床边的大夫颤抖着双肩，迫不得已的抬起头，“大人，草民……草民……” “闭嘴！给本官拉下去！” 冷风犹豫了一下，拉着大夫往外走，走出门外，他从怀里摸出一点碎银放到那人手里，“你快走吧，多谢了。” 大夫看着手里的银子，对冷风千恩万谢后，快速离开宰相府。 这一切向书瑶都不知道，她在床上沉沉的睡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秦浩天把手放在向书瑶鼻子下面，半天都没有感受到指尖传来呼吸，他心里一沉，握住她的双肩，不停的叫她。 “瑶瑶！瑶瑶！” 任凭屋里任何人都可以听出，他的语气到底有多急切。 见他不停摇晃向书瑶，绿萝心里一紧，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大人，公主禁不起你这样折腾了。” 绿萝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就从嘴里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啊……公主……公主……” 这样子让屋里的所有人都慌了，秦浩天俯身抱着向书瑶就往外跑。 绿萝连忙拦在他面前，“大人，你要带公主去哪里？” “想要你家公主活命，就滚开！” “大人，皇上正从宫里赶来，大人等皇上来了再说吧。” 秦浩天一刻也等不了了，微微抬眸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绿萝，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他抱着向书瑶，脚尖一踮就飞出宰相府，绿萝在原地焦急的转圈，竭斯底里的喊叫。 冷风心下了然秦浩天会带向书瑶去哪里，心下默了默，提着剑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浩天身后。 黎城外的一个森林里，在漆黑的夜晚看不到任何物体，秦浩天却熟门熟路的抱着向书瑶快速穿梭在森林里面。 他心里着急，不过也走一段路，停下来看看向书瑶还有没有呼吸。 指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秦浩天的心不停往下沉，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瑶瑶，坚持一下，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的眼神里全是坚定。 就这样抱着向书瑶穿梭了许久，他终于在一间木屋前停下来。 木屋里透出微弱的光，秦浩天气喘吁吁的靠在门框上，嘴角的笑微微上扬。 顺着门框跪下，秦浩天才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门。 “师傅……师傅开门……师傅救命啊……师傅……” 他叫了好久，门才从里面打开，一个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身穿白衣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他是从小培养秦浩天的师傅赵霆，秦浩天的一切本领，不管是功夫也好，还是为人也罢，都是赵霆教的。 现在，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浩天，目光瞟过他身上的血迹，才将视线停留在向书瑶身上，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虽是疑问，秦浩天却听不到任何疑惑的语气，他急急的开口。 “师傅，求求你救救她，她快死了！” “她……公主？” “回师傅，正是！” “哼！” 赵霆衣袖一甩，冷哼了一声，面色立马冷了下来。 “你就是这样打入敌方的？你忘了你家被灭门的时候了？你忘了我带着你到处讨奶喝的时候了？你忘了你背负着如此重的仇恨了？你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 随着赵霆的询问，秦浩天抱着向书瑶的手收得越紧。 此刻，他心里纠结得不得了，脑袋里一片混沌，纯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垂眸，余光瞥到向书瑶脸色愈发苍白，他心下一沉，紧紧咬着牙，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师傅，浩天保证，只要你这次救了她，以后……” 秦浩天有些哽咽，“以后，浩天绝对不会忘记仇恨，绝对完成师傅的心愿。” 听到他的话，赵霆愤怒到了极致，“你给我弄清楚！这不是我的心愿！是你爹的！是你整个家族的！是你自己的！” “浩天知道，浩天明白。” 他极力认错，然而这样的态度更让赵霆怒火攻心，“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说着，赵霆“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看着关上的门，秦浩天惊愕的抬头，慌乱的不停拍门。 “师傅，师傅开门。师傅……求求师傅救救她……师傅，只有她活着，我才能打入向弘身边，师傅……浩天求求你……师傅……” 他喊得有些竭斯底里，赵霆站在屋檐下，痛心的闭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山里不比其他地方，没过多久，山里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点密密麻麻的从天上撒下来，很快便淋湿了两人的衣衫。 ------------ 第二十二章 三个条件 秦浩天跪在门外，整个身躯冷得发抖。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向书瑶鼻尖，感受到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几乎就要感受不到，秦浩天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重新抱着向书瑶，不停喊向书瑶的名字，“向书瑶！你给我醒醒！你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 “向书瑶！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那么飞扬跋扈吗？你给我醒过来啊！” “向书瑶！你那么坏，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醒过来！” “瑶瑶……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求求你了……” 到最后，秦浩天的话已经变成了祈求。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秦浩天把外面的衣衫脱下来，挡在向书瑶头上，腾出一只手不停拍门。 “师傅……浩天求你了……” “师傅……只要你救她……浩天什么都做……” “师傅……” 怀里，向书瑶像是一个破败的瓷娃娃，躺在他腿上，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门，从里面打开，赵霆沉着脸蹲下身翻开向书瑶的眼皮查看了一番，脸色变得沉重无比。 “她中毒了，你不知道吗？” 秦浩天一愣，脑袋里回想起之前向书瑶和别人比武的事，连忙转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 当时他一心都在向书瑶身上，的确没注意她是否中毒。 现在，经赵霆一提醒，他才幡然醒悟，如果向书瑶是一般的伤口层开，那么她早就醒了。 不禁，他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 “师傅……我……” “行了，把她抱进来吧，放到药房去。” 秦浩天忙不迭抱着向书瑶往里走，把她放在床上，等待赵霆的下一步命令。 可是，赵霆不但没有下一步命令，反而转身定定的看着秦浩天。 “你要救她还是不救！” 秦浩天一愣，“师傅，浩天来找你就是求你救人的。” “好，她还有救，时辰不多了，你要救她可以，答应我三个条件。” 这番话听得秦浩天心里不断打鼓，“师傅，我……” “救还是不救，都在你。不过她只有半日时辰了，明日天亮前，你给我一个答复吧。” 赵霆说着，就背着手离开。 秦浩天看了看赵霆，又看了看向书瑶，拳头紧紧捏起来。 “我答应！” 他能等，但是向书瑶等不了了！ 他的反应仿佛都在赵霆的意料之中，赵霆满意的抬手掳了掳胡子。 “好，人，我救，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我答应！” 秦浩天闭着眼，豁出去一般，应下赵霆的要求。 “第一，这次回去，立马拿到凤吟兵权。” “好。” “第二，时时刻刻不能忘记国仇家恨！不能忘记你的家族是怎么死的！” “浩天不会忘。” “第三，在这里，你和向书瑶怎样是你们的事，但是等她好了，你们离开以后，不管她在你心里多重要，你都要放下，你要记住，她只是你接近向弘的一颗棋子！是你的仇人！你不能对她用情！” 前两个问题秦浩天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是这个问题……他久久都不能应下。 “你应！还是不应！” 秦浩天闭了闭眼，向书瑶生动活泼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咬紧牙关，他总算应下了赵霆的要求。 “浩天……答应！” 赵霆松了一口气，两步走到床边，借着灯光再次认真翻开向书瑶的眼皮，起身吩咐秦浩天。 “去烧水，熬一锅药水给她沐浴，等水五成热的时候叫我，记住，给她换上一声干净里衣。” “好。” 药水很快烧开，秦浩天把药水装在木桶里，把向书瑶的衣裙小心翼翼的脱下来。 不一会儿，向书瑶身上的衣衫全都掉落下来，秦浩天已经看不到面前诱人的一幕，他眼里只看到向书瑶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很深，还在不停流血。 坐怀不乱的给向书瑶洗干净，穿上干净里衣，他才跑出去叫赵霆进屋。 向书瑶无力的靠在木桶上，任由赵霆将她扶起来，笔直的坐在木桶中央。 赵霆双手在向书瑶后背比划着，随即一掌拍在她后背。 秦浩天亲眼看到一股白烟似的内力，不停传输到向书瑶身体里，木桶里的水随心赵霆的发力，沸腾起来。 木桶里逐渐升起一股股白烟，烟雾缭绕笼罩着整个屋子。 向书瑶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就连赵霆额头都一直冒出汗水。 时间慢慢过去，赵霆的双手在轻微颤抖。 秦浩天在一旁看得着急，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去帮忙的时候，一口鲜血从向书瑶嘴里喷出来，向书瑶的身体软绵绵的往木桶倒下去。 血水呈黑色，秦浩天心中一喜，连忙握住她的双肩。 “瑶瑶……” 面前的人依旧沉沉的睡着，秦浩天终于想起赵霆，皱着眉看着赵霆，“师傅，你没事吧？” 赵霆擦了擦布满脸上的汗水，疲惫的挥了挥手，连眼睛都没睁开，“没事，你给她换一下衣衫吧。” 说着，赵霆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屋子。 那个背影看得秦浩天揪心，可是他也别无他法，他知道，只要赵霆休息上两日，就都好了。 匆匆抱向书瑶起来，给她换好衣衫，认真的给她的伤口包扎起来后，秦浩天才疲惫得不行。 他也换上衣衫，躺在向书瑶身边，闭着眼沉沉睡去。 向书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的母后还在。 母后会给她最好吃的东西，会给她做最美的衣裙，那时候的宫里，也只有母后一人。 后来，母后走了，宫里陆陆续续多了很多美人，可是母后的位置却一直没人坐上去。 再后来，她长大了，看到和母后很像的那些美人，她知道父皇心里想的什么，渐渐的也不排斥了。 再后来，她有了教她功夫的师傅，有了暗夜门，有了整个黎城，有了逍遥岛，有了…… 画面一转，梦里出现了秦浩天的脸，那张脸美如绝色，渐渐向她靠近。 “啊……” 向书瑶尖叫着坐起来，犹如受到惊吓一般，“啪”的一下打在身旁那人的脸上。 那个声音很响，回荡在屋里格外清晰。 ------------ 第二十三章 自由的小鸟 秦浩天睡得沉沉的，脸上传来疼痛，他受惊的坐起来，条件反射般转身扶着向书瑶的肩膀。 “你没事了？你醒了？我去叫师傅。” 秦浩天说着，翻身下床，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样子，向书瑶嘴角浮起一抹笑。 她昏迷的时候果然没听错，那个抱着她的人果然是秦浩天。 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向书瑶眉头微微皱起。 屋里除了木桌木椅，就是她睡的那张床，再也没有多余的陈设。 这里……是哪里？ 刚刚她听到秦浩天说师傅？ 师傅是谁？ 向书瑶脑袋转得飞快，很快就想起一个疑问。 秦浩天怎么会知道她在暗夜门？那日她围着面纱，他怎么肯定那就是自己？ 除非……她的身份暴露了！ 想到这个可能，向书瑶后背冒出一阵阵冷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还没有查出秦浩天的底细，秦浩天就已经知道暗夜门门主是她了。 他到底知道自己哪些底细？ 这样想着，向书瑶好像哪儿哪儿都开始疼了，她捂着胸口，轻轻咳了起来，脸色又泛起一些苍白。 她这样子刚好被从门外的秦浩天看在眼里，秦浩天焦急跑到向书瑶身边，“瑶瑶，你怎么了？哪里又疼了？” 向书瑶捂着胸口的动作一顿。 瑶瑶…… 好熟悉的名字。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母后用如此焦急的声音叫过她的名字。 见她发呆，秦浩天愈发焦急了，“瑶瑶？你哪里疼？” 向书瑶回过神，轻轻的摇摇头，随即把视线放在赵霆身上。 “这是……” “这是我师傅，你跟着我叫师傅就可以了。” 他的话很自然，可是屋里的两人都愣住了，向书瑶尴尬的别开眼，看着床那头的木枕。 秦浩天却还不自知，依旧紧张的盯着向书瑶看，“瑶瑶，快告诉师傅，你哪里不舒服？” 掩去心里奇怪的感觉，向书瑶才抬头对赵霆笑了笑，“谢谢师傅帮我看看。” 她叫得尴尬，赵霆也挺得尴尬，不过赵霆还是上前给向书瑶把了脉。 半晌，赵霆收回手，“没什么大问题了，好生调养就好。” 说完，赵霆便离开了屋子。 屋里只剩下向书瑶和秦浩天，气氛一下变得无比沉默。 许久，向书瑶轻咳了声，“谢谢。” 秦浩天笑了笑，“没事，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了。” 说完，秦浩天还调皮的眨眨眼。 看着他那样子，向书瑶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日以后，向书瑶总算能够下地走动了，秦浩天把她扶出屋子，她看着天空愣愣的出神。 她已经消失几天了，不知道莫寒和父皇到底有多着急。 “怎么了？” 耳旁，秦浩天的声音传过来，向书瑶目光不转眼的盯着天空，微微的摇了摇头。 面前，出现一只鸽子，向书瑶看着那只鸽子猛的回头，“这……” “你想皇上了吧？给他们传递一下信息吧，免得他们担心。” 接过鸽子，向书瑶轻轻笑了笑，“嗯，好。” 等她再次从屋里出来，鸽子脚上捆了一个竹筒，鸽子飞了出去，那么自由的翱翔在蓝天，向书瑶眼里充满向往。 “你说，如果我们也成了一只鸟，那该多好。”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是啊，没有约束，随心所欲。” 两人没在说话，就这样坐在院子，静静的看着蓝天。 赵霆从堂屋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在他心里，其实这一幕很和谐，可是秦浩天不能用情。 尤其是对向书瑶用情。 眨眼间，向书瑶胸口的伤已经结痂，慢慢脱落，她看着胸前那道丑陋的伤口，目光闪了闪。 真丑。 她刚把衣领拉回来，秦浩天就推门而入，“瑶瑶，我们快去吃东西，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向书瑶疑惑的看着秦浩天，不自觉的跟着秦浩天往外走。 草草吃了一点东西，秦浩天拉着她来到木屋东方，向书瑶认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悬崖，悬崖两遍都长满了鲜艳的花朵，她看不清悬崖到底有多深，印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云雾。 “秦浩天，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向书瑶奇怪的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她条件反射般抚上腰间的软剑，双眼犀利的扫了一圈周围。 眼睛被蒙上，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向书瑶松了一口气，缓缓垂下手。 “是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嗯。” 想了想，向书瑶应下来，这一刻，她心里对秦浩天无比信任。 任由秦浩天扶着她转身，眼睛被一块布条蒙起来，她看不到面前的一切，只感觉到秦浩天将她的双手高高抬起。 下一瞬，她手里抓着一个像是竹子一样的什么东西，双肩被秦浩天往前推了推，她双脚不自觉往前移。 紧接着，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腰，随即，她便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她的心狠狠一震，可是腰间的那只手那么用力，她居然感觉无比安心。 眼睛上的布条被风吹走，向书瑶惊讶的张大嘴。 他们居然在半空，秦浩天带着她飞起来了。 “浩天，我们……” 她惊讶的样子似乎让秦浩天格外开心，他轻轻一笑，胸膛在向书瑶后背微微震动。 “你不是羡慕小鸟？我带你体会一下飞起来的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向书瑶忙不迭点头，眼眶微微湿润。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记住她的话，她说的每一个字。 她发誓，如果这次回去以后，莫寒依旧查不到什么，那么……她就遣退府里的所有面首。 这辈子，只他就好！ 有他就好！ 蔚蓝的天空上，一个大到让人惊讶的风筝在森林里穿梭，风筝下，两人嘴角都挂着从未有过的，开心的笑。 “浩天，你会这一辈子都如此对我吗？” 身后的人顿了许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向书瑶苦涩的笑了笑，眨眼间，一滴泪从眼角划过。 “我会！” 终于，身后的人坚定的保证，听着这样的话，向书瑶闭上眼。 如此……便好！ 只要他说，她便信！ ------------ 第二十四章 梦想 这一夜，向书瑶睡得特别沉。 也许是因为秦浩天抱着她，也许是因为她做的梦特别美好。 总之，睡梦中的她嘴角都挂着笑。 她睁开眼，面前就是秦浩天那张帅气得人神共愤的脸，向书瑶面色绯红。 换了个姿势，又继续枕着秦浩天的手臂继续睡着了。 向书瑶的那间屋正对着东方，阳光直直从窗外射过来，向书瑶别开头，缓缓睁开眼。 伸长双手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手臂还没放下，她就看到身旁，秦浩天撑着头淡笑着看着她。 她的手僵住了。 “那个……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晚，马上未时了。” 闻言，向书瑶“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浩天。 未时！ 她这是怎么了！ 掀开被子，她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里衣。 “嗖”的一下，她又把被子拉过来把自己捂得紧紧的。 “我的衣裙呢？” “在外面晾着呢。” “昨夜，谁给我换的衣裙？” 秦浩天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沉沉的笑了笑，“除了我，你希望是谁？” 向书瑶没接话，埋下头紧紧咬住下唇，突然她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又猛的抬头看着秦浩天。 “那日……你带我来这里的时候，谁给我换的衣裙？” “我。” “你……里衣呢？” “是我。” “那……谁给我沐浴的？” “还是我。” 秦浩天答得云淡风轻，向书瑶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给自己脱衣裙的是他，给自己换里衣的是他，给自己沐浴的还是他…… 那么，是不是证明…… 所有他不该看的，他都看到了！ 想到这里，向书瑶抬眼定则秦浩天，那个眼神里是秦浩天没见过的样子，好像带着杀意。 秦浩天轻咳了一声，站起身，“快出来，师傅等着给你医治呢。” 说完，他一个闪身就从消失在向书瑶视线。 向书瑶紧紧捏住怀里的被子。 此时的她，真想一刀劈开秦浩天。 过了许久，向书瑶才掩下这种想法，整理好自己从屋里出去。 她想着，秦浩天也是对自己好，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秦浩天救了她一命的原因。 赵霆给向书瑶医治以后，脸上的表情更加放松了，“没什么了，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了，但是听到赵霆这样说，向书瑶还是开心得不得了。 “谢谢师傅。” 赵霆把桌子上的东西装在布袋里，淡淡的说道，“要谢，你就谢他吧，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救你。” 赵霆拿着东西起身离开，走到院子转角处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侧过身看着向书瑶的侧脸，他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向书瑶在这里也住了那么多日了，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秦浩天会一心都在她身上了。 这个孩子的确不一样。 她有着别人没有的睿智，忧伤，单纯，善良。 他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把那么多的性格演绎得毫不冲突的。 她跟向弘的确是不一样的。 如果，她不是凤吟国公主，那么他一定不会反对秦浩天对她的爱意。 可是，她偏偏是那人的公主。 命运……作弄人啊！ 他的担忧和想法院子里的两人都不知道，秦浩天像是看不够一般，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向书瑶。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 得不到答案，向书瑶也不再理他，依旧小口小口的吃碗里的食物。 等她放下勺子，秦浩天便一把抓住她的手往院子外跑。 “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似是习惯了秦浩天这样，向书瑶心里竟然有些期盼。 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独自在这森林里，展示着自己的美。 自从住进这里以后，向书瑶就发现她和秦浩天好像都不一样了。 秦浩天会变着方的逗她开心，她也期待秦浩天每日给她准备的惊喜。 他们在这里没有身份的束缚，也没有外界眼光和捆绑，就做那个自己。 恍然间，向书瑶在想，也许，这里将会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地方了。 秦浩天拉着她在一条小河边停下，小河里的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星星点点的亮光，美得让人窒息。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还没抓过鱼吧？我教你抓鱼。” 闻言，向书瑶双眼一亮，迫不及待的朝水里跑。 她的动作太大，脚踩在水里，溅起无数水花。 秦浩天被她逗乐了，哈哈大笑着，走到她身后。 “傻瓜，你这样还不把鱼都给吓跑啊。” “那该怎么做？” 向书瑶一边说，两眼犀利的看着小河里，一条鱼从她面前游过，她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一下对着那条鱼扑过去。 “噗通”一声，她重重摔在水里，浑身都被打湿。 秦浩天连忙将她拉起，无奈的摇摇头，“傻子，抓鱼不是这样的。” 说着，秦浩天站在她身后，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肩往下按。 “你看，我们弯腰看着水里，别动，有鱼以后，才去抓它。” 两人就着这样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里。 不过，目不转睛也就是秦浩天罢了，向书瑶的思绪早已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身后，秦浩天的呼吸喷过来，灼热的喷在她耳朵上，渐渐的向书瑶两只耳朵通红。 直到秦浩天抓鱼，将水溅到她脸上，她才回过神认真跟着秦浩天抓鱼。 晚餐就是烤鱼，小院里弥漫着鱼香味，向书瑶像个孩子一般，贪婪的盯着火里的鱼，一刻也没走开。 他们身旁都放着一坛酒，三人一口鱼，一口酒的吃得好不开心。 几人聊着天，从东扯到西，从天扯到地，几人之间的气氛，从未有过的和谐，放松。 “瑶瑶，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啊……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能够为自己而活，你呢浩天。” “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失去的东西。 向书瑶已经有些微醉，她听不明白秦浩天说的什么意思，将头转向赵霆，“师傅，你的梦想呢。” “我的梦想……你们都好好的。” 好好的，只要好好的，他别无所求。 ------------ 第二十五章 离开 今日，赵霆的小院里气氛特别沉重。 因为，今日是向书瑶回宫的日子。 早在几日前，向书瑶便给向弘交代了，今日回宫。 他们都知道，只要从这里离开，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了。 他们的身上，有着太多无可奈何的责任，他们都不能随心所欲。 这样神仙一般的日子，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向书瑶从厨房端出一条鱼放在桌子上，盘子有些烫，向书瑶捏了捏耳朵后，才认真的看着赵霆。 “师傅，这是我自己抓，自己做的鱼，感谢师傅连日以来对书瑶的照顾。” “今日，书瑶就要离开了，师傅对书瑶的恩情，书瑶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说完，向书瑶站起来跪在地上，“师傅，不管你对书瑶是怎样的看法，但是书瑶这条命是师傅救回来的，以后，书瑶认定您就是师傅了！” “师傅请受请受书瑶一拜！” 向书瑶说完，对着赵霆重重磕了三个头。 被向书瑶这样一弄，赵霆心里竟然莫名有些难受，他咽下口水，看了一眼秦浩天。 发现秦浩天的所有视线都在向书瑶身上，他无奈摇了摇头。 那么多日以来，向书瑶的表现都被他看在眼里，他是打心里喜欢她。 可是……他们之间有些不共戴天之仇。 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不管他们两人有多放不下对方。 他叹了口气，俯身扶起向书瑶，“起来吧，这声师傅……我应下了。” 听到这话，惊讶的不止向书瑶，就连秦浩天都惊讶的抬头看着赵霆，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师傅你……” 赵霆伸手打断他的话，把向书扶到椅子上坐好，“以后，记得万事小心。” 他想通了，如果到时候向书瑶能够帮他们，那么他可以不计前嫌，接受向书瑶，不管她是何身份。 向书瑶睁大眼，笑意吟吟的看着赵霆，“嗯，师傅放心，书瑶会小心的。” 赵霆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见状，向书瑶也不怪赵霆，反正赵霆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她反而夹起一块鱼放在赵霆碗里。 “师傅，你快尝尝这鱼，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哦。” 那现宝的样子看得赵霆不禁笑出了声，“是吗？那我一定要好好尝尝。” 接过向书瑶递过来的鱼，直接放进嘴里，对着向书瑶期待的眼神，他露出惊讶的神情。 “嗯，还不错，味道很好。” 向书瑶开心得像个孩子，双手不自觉拍了两下，“真的吗？” 她还像是不相信一样，夹起一块鱼放到嘴里，随即她双眼瞪得老大。 她以为这次的鱼会难吃得不行，可是味道居然意外的好。 “嗯嗯，好吃。” 一盘鱼，几乎都被向书瑶自己吃了，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许久都没吃东西一样。 秦浩天擦掉她嘴角的残渣，宠溺的看着她，“你慢点，又不是没有了，你喜欢，我又去给你抓。” “不用了，吃多了就不香了。” “傻瓜。” 秦浩天笑得温柔无比，那样子看得赵霆起了无数鸡皮疙瘩，他把目光看向别处，不自在的起身离开。 院子里的两人都没发现赵霆离开了，好像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见向书瑶放下筷子，秦浩天微微一笑，“吃完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又是带你去一个地方。 又是如此神秘。 不过向书瑶已经习惯了，跟着他就转身离开。 秦浩天拉着她在森林里钻了许久，才在一处悬崖边停下。 这里不是上次他带向书瑶去的那个悬崖，这个悬崖对面没有任何遮挡物，悬崖下面，都是层层叠叠的云层。 放眼望去，云层一眼望不到边，简直就是一片云海。 现在的时辰正是日落时分，此刻，云海上空升起一道彩虹，彩虹的光辉照耀着整个大地。 秦浩天拉着向书瑶站在悬崖边上的一块石头上面，他从背后抱着向书瑶，把头放在她肩膀上。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很美。” 向书瑶似是习惯了他这样抱自己，偏头蹭了蹭秦浩天的脸，出口的话有些疑惑。 “你从小在这里长大？” “嗯，我是师傅带大的。” “那你家人呢？你娘呢？” 秦浩天目光闪了闪，抱着她的双手往里收了收，“我没有娘，也没有爹，我听师傅说，我刚出生的时候，爹和娘就被灭门了。” 向书瑶惊讶，“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师傅教我功夫，教我很多东西。” “还记得有一次，师傅带我出门，我想吃一个姐姐的糖，我不过看了一眼，就被师傅狠狠打了一顿。” “我的生活一直都是练武，学四书五经，空余的时候我就在山里穿行，去找各式各样好玩儿的东西。” 秦浩天喋喋不休的回忆过去，他越说，向书瑶心里越不是滋味，她心里越是揪得紧。 “这里，是你的家。” “嗯，我的家，唯一的家。” 向书瑶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的家还有公主府，还有宰相府，你看你可厉害了，一个人有那么多家，不过……” 向书瑶想了想，才决定问出心里的疑惑，“你家人是被谁灭门的？查到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她的话让秦浩天彻底愣住了，不过他很快掩住自己的情绪，艰难的咽下口水，抬手指着远方。 “嘘，你看。” 顺着秦浩天指的方向看过去，向书瑶差点忘了呼吸。 只见云层上方，彩虹的颜色越来越浓，七种颜色从不远处射过来，他们似乎就踩在彩虹身上。 身边，不同的颜色从不同的高度散发出来，将两人包围在里面，两人犹如身处仙境，看着面前的云层都变换着不同的颜色。 这一切都美得让人窒息。 向书瑶止不住惊叹，“好美。” “嗯，你喜欢就好。” 秦浩天抱着向书瑶的手紧了紧，他多希望时光就在这一刻停留。 然而，他们刚刚回到赵霆的院子，还没进堂屋门，赵霆就将两人的布包扔出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你们走吧。” 两人没说话，对望一眼后，齐齐跪下，对着堂屋门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便拉着手离去。 ------------ 第二十六章 太子 秦浩天抱着向书瑶快速的飞出森林，两人依旧手拉手回到黎城。 刚刚走到黎城城门，就被向弘带着人堵在城门口。 秦浩天放开向书瑶的手，微微往她身后退了一步。 看着两人，向弘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他把目光放在秦浩天身上，愤怒的命令身后的侍卫。 “来人！给朕把宰相送到天牢！没朕的亲笔御令，永生永世不得放出来！” 侍卫噔噔噔往这边跑。 向书瑶急了，往前走了一步，伸直双手挡在秦浩天身前。 “站住！本公主今日就看看，谁敢动本公主的人！” 向书瑶狠厉的扫了一圈就要围过来的侍卫，侍卫顿住了，六神无主的看看向书瑶，又看看向弘，有些不知所措。 向弘似是没想到向书瑶会这样做，看着向书瑶的眼睛眯了眯。 “公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他坐在马背上，气愤的把缰绳用力往后扯。 侍卫吓得瑟瑟发抖，向书瑶却像是没发现一样，直直盯着向弘。 “父皇，书瑶的命是秦浩天救的，如果父皇可以不顾书瑶的救命恩人，定要杀他的话，那就连书瑶一起杀了吧。” 闻言，向弘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公主！你……” 他抬起手指着向书瑶，那只手臂有些颤抖，半晌他也没说出一个字。 最后，向弘挫败的放下手，冷哼了一声，“回宫！” 他们来势汹汹，去的时候也毫无踪迹，向书瑶松了一口气。 黎城的夜晚并不冷清，侍卫离开以后，周围的百姓依旧躲在街道两旁的铺子后，对向书瑶两人指指点点。 秦浩天皱了皱眉，走到向书瑶面前，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公主，你为了微臣这样，不值得。” 他的话让向书瑶怔住了。 公主！ 微臣！ 虽然她知道只要走出那里，一切都会回到圆点，可是她的心还是撕裂般的疼痛。 像是有一只手伸到她的心脏里一般，狠狠揪着她的心脏不放。 不过，她用最快的速度掩下心里的酸涩，眨眼睛面上又是一片冷清。 “你是本公主的人，那就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说法，本公主说你值，你就值！” 向书瑶说完，抬脚便离开，甚至都没有回头看秦浩天一眼。 那个背影有些无情，也有些决绝，秦浩天难受得紧。 向书瑶没管秦浩天去了哪里，回到府里，绿萝看见她就哭着跑过来，猛的跪下，抱着她的腿哭得期期艾艾。 “公主，你这几日去哪里了？绿萝到处都找不到你。” 向书瑶心里一暖，眼眶微微发红。 “起来吧，本公主这不是没事吗？” “公主……” “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近日你辛苦了，去找管家多领一月的俸禄吧。” “公主，奴婢……奴婢不要什么俸禄，只要公主一直都在奴婢身边……不要丢下奴婢……” 向书瑶淡淡一笑，俯身将绿萝扶起来，“以后，本公主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那个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绿萝破涕为笑，开心的看着向书瑶，“真的？公主不骗人？” “嗯，真的。本公主乏了，你去准备一下吧，本公主要沐浴。” “是，绿萝这就去。” 绿萝离开以后，向书瑶才笑出了声。 其实，她完全可以信任绿萝的，绿萝是母后给她的丫鬟，打小就跟在她身边，完全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为了她的安全，她不得不将绿萝拒之门外。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宫，在绿萝的伺候下洗了个热水澡，她便支开绿萝。 等寝宫里没人以后，向书瑶双脚一踮，从窗户飞出去。 暗夜门里，自从那日比武大会以后，就每个人都心慌慌的，加上向书瑶突然就不见了，他们更像是没了主心骨。 他们正聚集在大厅里，商量着哪里去找向书瑶，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支箭从外面射进来，直直射在柱子上。 众人回头看着那支还在微微颤动的箭，看清楚箭的样子以后，都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是向书瑶独有的箭头，向书瑶回来了！ 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向书瑶就沉着一张脸走进来。 “怎么？本门主不在，你们就可以上天了？” 众人哪里听到向书瑶话里的愤怒，全都沉浸在向书瑶回来的兴奋里，齐齐的跪下。 “恭迎门主。” 向书瑶脸色缓和了一些，“起来吧。” 等所有人都站起来以后，她才看着旭言，“最近，刚招进来的新人如何？” “回门主，门主放心，他们都没问题。” 向书瑶放下心，又把目光放在莫辰身上，“去给本门主查一遍那日和本门主比武的人。” “是！” 最后，向书瑶看着莫寒，“有秦浩天的消息了吗？” 莫寒抬头往前走了一步，有些欲言又止。 向书瑶立马就懂了，摒退大厅里的其他人，“现在可以说了。” “回门主，属下查到他曾经是太子。” 向书瑶抚着手镯的手狠狠一顿，她猛的抬头。 太子！ “哪国太子？” “属下……属下无能。” 她忍无可忍的闭闭眼，“去给本公主查！下一次，本公主再也不想听到无能两个字！” 莫寒提着剑匆匆离开，大厅里只剩下向书瑶一人。 莫寒的消息她从未怀疑过，暗夜门查什么消息从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太子？ 曾经是太子？ 那么就证明秦浩天以前绝对是太子，既然这样，他是哪国太子？又是为什么没当上太子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向书瑶有些头疼。 她站起身从暗道走上凌霄山，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暗夜门会连区区一个秦浩天都查不清楚。 这里面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现在很肯定，她查到所有关于秦浩天的消息，都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 既然如此，对方是谁？ 一张脸在向书瑶脑袋里闪过，向书瑶狠狠摇摇头。 她有些懊恼，她怎么会想到这一切都是秦浩天自导自演的呢。 她心里已经认定，秦浩天都是一个受害者。 ------------ 第二十七章 吃软饭 相比向书瑶在凌霄山的迷茫，宰相府里的秦浩天可是势在必得。 他把手背在背后，站在窗户边把玩着手里的珠串。 屋里照样没有灯光。 “她出去了？” “回主子，正如主子所料，她去了暗夜门。” 秦浩天不经意的扬扬唇，他就喜欢这样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 “最近还查到了什么？” “回主子，属下查到她不止暗夜门门主这一个身份。” 听到这话，秦浩天似乎特别感兴趣，“哦？是吗？” “主子，黎城南边有一个逍遥岛，她就是逍遥岛的岛主。” 秦浩天眼睛划过一丝意外。 逍遥岛？ “那是干什么的？” “向书瑶把逍遥岛用来专程接收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还有向弘下令脑门抄斩的大臣。” 窗边的人更加意外了，脑海里不自觉出现街道旁那张稚嫩的脸，还有阳光下向书瑶笑得灿烂的样子，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孩子会突然消失了，原来如此。 他终于转过身，皱着眉看着冷风，“还有呢？她还有没有其他身份？” 这下，轮到冷风惊讶了。 他调查出向书瑶如此多的身份已经够让他惊讶了，现在又听到秦浩天调查她是否还有其他身份。 他意外得不行。 反观秦浩天却气定神闲的看着冷风。 他的感觉告诉他，向书瑶绝对有另外的身份。 一种让他惊讶的身份。 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默了半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我让你放出去的消息，你都放出去了没有？” “主子，放出去了，向书瑶已经接收到了。” “她……从暗夜门回去了吗？” “没有。” 秦浩天没有再说话，转身看着窗外的月亮，目光微闪，有些晦暗不明。 他知道，向书瑶一定是为了调查他的事情，睡不着了吧。 今夜，窗外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 向书瑶就这样在凌霄山坐了一夜，天亮以后，她刚踏进公主府就看见苏公公带着一干人等，等候在大门处。 她讽刺的笑了笑，走到苏公公面前，“父皇让你带我入宫吧？走吧，今日入宫准备把本公主关多久？” 她的语气特别平静，她已经习惯了，每次她犯错向弘就会把她关起来。 要么几日，要么一月。 最开始她还会哭闹，后来她也就习惯了。 反正向弘不会把她怎样，最多也就是把她关起来而已。 传闻受宠的公主，也不过如此罢了，她不知道该感叹皇室的冷漠，还是该感叹向弘的多面。 她的眼神平静得毫无波澜，苏公公一怔，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连忙低下头。 “公主误会皇上了，皇上让老奴请公主入宫参加宴会，公主好生打扮一下吧。” 向书瑶眨巴眨巴眼，不解的看着苏公公，“什么宴会？” 怎么会平白无故举办宴会？ “回公主，夜国太子来了。” 夜国太子？ 心里震惊，但是向书瑶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嗯，知道了。” 越过苏公公往寝宫的方向走，她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 传闻夜国太子夜离毫无人性，手段残忍，他作为一个太子，宫里的妃子却比大街上的菜都还多。 世人皆知，只要他去过的地方，定会带回一个美人。 他不会莫名其妙来这里，他来这里定有他的目的。 那么他的目的…… 向书瑶打了个冷颤，六神无主的坐上马车，等她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的时候，才发现秦浩天坐在车里。 “你怎么在这儿？” 秦浩天淡淡一笑，给她把插歪的珠钗重新插了一下，“公主入宫不带微臣吗？还有，公主是不是忘了，今日宴会微臣也是要去的。” 向书瑶恍然，是啊，她怎么忘了秦浩天是宰相，本该要去的。 两人没再说话，不过，向书瑶坐在秦浩天身边却不自觉的紧张，她紧紧咬咬唇。 “一会儿，我会求父皇给你一些权利，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从向书瑶上车开始，秦浩天的视线就一直都在她身上，现在听到她这样问，反而不自觉的移开目光，“嗯。” 向书瑶没再理他，偏头撩开车帘，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外面。 她不知道的是，秦浩天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的侧脸，一直都没转眼。 离开许久，向书瑶重新踏入皇宫，心里居然升起一股陌生。 宫里今日不比往日，就连侍卫似乎都比往常要多。 她疑惑的回头看了看秦浩天，“你发现哪里不一样了没有？” 秦浩天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目光有些犀利，“侍卫好像多了。” “你说，这些侍卫是谁的？” 贵妃？还是夜离？ “不知道。” 向书瑶没指望秦浩天回答自己，她知道自己的试探毫无作用。 两人并排走进保和殿，大殿里除了向弘下方向书瑶的位置，就是向书瑶对面秦浩天的位置，其他地方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似乎都在等向书瑶一般。 婉儿笑吟吟的迎上来，拉着向书瑶的手，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瑶瑶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本宫了，还好你没事，否则你父皇可怎么办哦。” 向书瑶心里冷笑了一下，一下扑到婉儿怀里，“书瑶就知道娘娘最爱我了。” 两人在这边虚情假意的寒暄，那边，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向书瑶，向书瑶心里的不安更加重了一些。 宴会一如既往的无聊，向书瑶时不时看向对面的秦浩天，秦浩天也时不时看着向书瑶。 两人的互动自然得不得了，可是在旁人眼里，就是眉来眼去。 向弘心里一沉，不过当着向书瑶的面他也不好发火。 看了看夜离那赤裸裸的眼神，再看了看向书瑶，他最后把视线放在秦浩天身上。 “宰相，这次你救了公主立了大功，你要什么都提出来，朕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话音刚落，秦浩天还没说话，向书瑶就站起身，“父皇，之前书瑶的提议父皇还记得吗？如果父皇真的从心里感谢宰相的话，就给宰相一些实权吧。” 大殿里立马出现窃窃私语，他们似乎都在说，宰相的这一切都来得太过容易。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傍上了公主的原因。 一时之间，宰相吃软饭，在大殿里所有人心中生根发芽。 ------------ 第二十八章 势在必得 向弘不知所措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大臣的表情，还有偶尔飘过来的话，脸黑成了锅底。 一旁的夜离饶有兴致的看着大殿里的这一幕，犹如狼一般的眼神投在向书瑶身上，随即紧紧盯着秦浩天。 他的眼神充满危险。 向弘死死捏紧手掌，对秦浩天的印象更不好了，他抬头盯着秦浩天，一言不发。 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秦浩天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向书瑶又往前走了一步。 “父皇，这……” 向弘闭上眼，似乎一刻也不想看到向书瑶。 “行了，朕应下便是，夜国太子还在呢，你这样成何体统！” 向书瑶心里一喜，还没说话，夜离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不碍事，你们把本太子当成一家人便是。” 向书瑶皱皱眉，偏头看了一眼夜离。 夜离对着她挤挤眼睛，轻佻的舔舔下唇。 他的样子看得向书瑶一阵恶心，她嫌弃的别开头。 两人的互动被秦浩天看在眼里，秦浩天一愣，往前走了一步，挡住夜离的视线。 “微臣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事已至此，说出口的话也不可能去收回，向弘只能强行扯扯嘴角，“嗯，平身吧，朕希望你好好为凤吟做出贡献。” “是，臣定不负皇上期望。” “嗯，坐吧。” 秦浩天起身后，情不自禁的看向一旁的向书瑶，感激的对她笑笑。 向书瑶见一切尘埃落定，也对着秦浩天笑了笑。 可，就是这样的交流，让夜离阴婺的死死盯着秦浩天，嘴角冷冷的勾起。 宴会还没结束，向书瑶的肚子刀绞一般疼痛，她神色慌乱的离开宴会。 解决了自身问题，向书瑶没有再回保和殿，而是带着绿萝来到御花园。 坐在荷花池边的凉亭里，看着面前摇摇曳曳的荷花，心情也跟着随风而动。 她越看那个夜离，心里越觉得没谱。 还没等她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夜离就从一旁走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扬起一个轻佻的笑。 “公主，怎么不进去跑到这里来了？” 掩下心里的恶心，向书瑶扯出一个笑，“太子殿下。” 就是打了一个招呼，向书瑶就没了多余的话，垂下头把玩着手里的玉佩。 她越是这个样子，夜离越对她感兴趣，收起扇子，夜离俯身用扇子挑起向书瑶的下巴。 “早就听闻凤吟公主美得不可方物，今日一见，果然闭月羞花。” “谢太子厚赞。” “哈哈哈……” 夜离仰起头大笑了几声，突然俯下身来定定的看着向书瑶，眼神微微眯起来，“听闻公主府里面首无数，那么公主介意多一个吗？” 他那个样子势在必得，向书瑶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身份高贵，书瑶不敢辱了太子殿下身份。” “是不敢辱了本太子身份，还是看不上本太子！” “太子殿下说笑了，书瑶名声不好，心里怕脏了太子殿下名声，哪里还敢看不上太子殿下。” 向书瑶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夜离虽然在她面前，可是她却连眼神都没有放在夜离身上。 看着她这样子，夜离心里的火一下升起来，他一下俯身盯着向书瑶，眼神变得阴婺，伸手用力捏着向书瑶的下巴。 “本太子今儿就告诉你，本太子不怕脏了名声，本太子要的，就是你！哪怕把你放在本太子身边，什么都不做，天天看着，本太子心里也是舒服的。” 夜离的话里全是狠厉，似乎只要向书瑶不答应，他就会将向书瑶碎尸万段一般。 下巴传来的疼痛让向书瑶疼得眼泪直冒，她眼里泛起些许泪花。 夜离见她这样，心里更加兴奋，在他眼里，此刻的向书瑶仿佛就是一只小白兔，一只待宰的羔羊。 “哭吧，哭出来本太子更喜欢，你知道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有多让人想把你抱在怀里狠狠爱怜吗？多做一点这种样子，本太子喜欢！” “哈哈哈……” 一边说，夜离一边变态的大笑。 向书瑶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起，就连手臂都有些微微颤抖。 “放开她！” 御花园响起一个声音，显得如此突兀，夜离残忍的勾勾唇，一把甩开向书瑶的下巴，回头黑着一张脸看着不远处的秦浩天。 “怎么？凤吟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就连一个区区宰相都敢过来跟本太子叫嚣了！” 夜离一步步朝秦浩天逼近，嘴角的笑冷酷又绝情。 等他在秦浩天面前站定以后，脸上的蓦的消失，他拿着扇子就对着秦浩天打过去。 然而，下一秒…… 御花园传来一阵嗷嗷叫。 这叫声不是别人发出来的，就是夜离发出来的。 只见秦浩天将夜离的手紧紧捏在手里，他手下越来越用力，直接将夜离的手腕往里收。 夜离的手被折叠起来，疼得他腰都打不直。 这一幕清晰的被向书瑶看在眼里，向书瑶有些惊讶。 她本以为这个夜离有多厉害，没想到…… 向书瑶禁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身后的笑声，夜离恶狠狠的回头，死死的盯着向书瑶，向书瑶挑衅的站起来，走到夜离身边。 “太子殿下不是很厉害吗？厉害啊？” 说着，她学着夜离的样子，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轻佻的笑了笑。 “再痛苦一点，本公主就喜欢你这样痛苦的样子。” “你……” 夜离刚说完一个字，手腕上的传来加倍的疼痛，他痛呼出声。 “向书瑶，你别忘了，本太子可是夜国太子，你这是故意挑起两国战争。” 闻言，向书瑶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秦浩天，便转身重新回到凉亭坐下。 转了转手腕，夜离看着依旧低着头玩弄玉佩的向书瑶，目光危险的眯了眯。 他走到向书瑶面前，看着向书瑶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你给本太子记住了，不管你有多讨厌本太子，或者你有多在乎那个宰相，你……都是本太子的人了！” 说完，夜离冷哼了一声，袖子一甩便离开了这里。 向书瑶放在膝盖的手，握成一个拳头，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 ------------ 第二十九章 心碎的感觉 等夜离彻底从御花园离开，秦浩天才两步走到向书瑶面前，握着她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没事吧？” 那双眼里的关心那么明显，向书瑶心里冒出无数酸水，她竟然眼眶有些微微湿润。 她轻轻摇摇头，垂下头不看秦浩天，她怕看着秦浩天那充满关心的眼神，她会哭出来。 她这样子看得秦浩天心里冒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抬手轻抚着她的脸。 “你要嫁给他吗？” 向书瑶脑袋里唯一的感动被这句话击得荡然无存，目光闪了闪，没有意识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嫁不嫁给他，不是我说了算的。” 别嫁！ 这句话，秦浩天没有说出来，他不敢，只能在心里狠狠的呐喊。 掩下心里所有情绪，直起身把向书瑶的头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她的后背，眼神悠远的看着远方。 两人就在御花园相拥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人敢上前打扰。 绿萝看着凉亭里的两人，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向书瑶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向书瑶有秘密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向书瑶不说，她也不过问。 她曾经以为向书瑶会这辈子都这样，没有中意的心上人，可是她没想到她会那么快就陷到秦浩天的温柔乡里。 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属于她的那个人，却又从半路杀出一个夜离来。 绿萝都已经替向书瑶愁到眉头打结。 这可怎么办啊。 夜幕降临，向书瑶刚准备沐浴，苏公公带着一道圣旨来到公主府。 苏公公不敢看向书瑶的眼睛，一直垂着头看着地面，“公主，接旨。” 他这样子带来的什么消息，向书瑶只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绝望的闭上眼，软软的跪下。 圣旨念完了，向书瑶脑袋里嗡嗡直响，她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苏公公念的让她嫁入夜国和亲，以便两国交好。 她就这样瘫软在地上，眼睛都没眨一下。 苏公公有些担心，跟着向书瑶跪在地上，偏头担忧的看着向书瑶，“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没得到任何回答，苏公公无奈的叹了口气。 世人羡慕皇家，可是皇家有多少身不由己却是世人都不知道的。 “公主，想开点吧，夜国势力庞大，加上近年来皇上不怎么打理国事，凤吟更不是夜国对手了。” “公主，你为凤吟做的事情老奴和凤吟大臣都看在眼里，既然公主都付出那么多了，那么再为凤吟付出一点吧，就当拯救整个凤吟了。” “老奴，和整个凤吟，甚至皇上，都会感谢你的。” 说完，苏公公对着向书瑶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面色沉重的站起身，决绝的离开。 寝宫里只剩向书瑶，她绝望的笑了，“哈哈哈……哈哈……” 她起身把寝宫里所有能扔的东西全都扔到地上，一边扔，一边大叫。 “啊……啊……” “凭什么……” 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里的情绪，似乎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凭什么！ 她不过也就是一个女子而已，凭什么让她挽救整个凤吟！ 她要的不过就是嫁给一个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罢了。 可是…… 那么难…… 她就要嫁给别人了，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这个拥有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 她手里紧紧攥着房檐上那被她扯下来的绸缎，软软的坐在地上，哭得全身都在颤抖。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了秦浩天的脸。 那张脸对着她温柔的笑，宠溺的看她的眼神，面无表情的样子，愤怒的样子…… 向书瑶有些恍然，秦浩天的每一个样子她都记得，甚至记得如此清楚。 她这才发现，原来秦浩天已经深深刻进她心里了。 她……忘不掉！ “呜呜呜……” 秦浩天！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呐喊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刻在心里一般。 她痛苦的抱着头，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秦浩天从自己脑海里甩出去一样。 然而，秦浩天的样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的心像是有一只手伸进去狠狠给她撕成一片片，怎么也无法还原。 绿萝守在门口，握着嘴跟着向书瑶哭得不能自己。 她不敢进去打扰，只能默默守在这里，守在向书瑶身边。 寝宫里的向书瑶猛的站起来，扔掉手里的绸缎，风一般跑出去。 “公主！” “公主等等！” 她听不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她只知道一路不停的往皇宫的方向跑去。 她身着白衣，头发已经全都散下来，风从她耳边吹过，头发随风飞扬，裙摆也跟着飞起来。 她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消失不见。 宫门的侍卫不敢拦她，只能眼睁睁看她跑进皇宫。 她一口气跑到宜寿宫，看着近在咫尺的宫殿大门，她终于瘫倒在地。 “父皇……” 可能是因为她在公主府哭了太久的原因，她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听不到。 她想站起来，然而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力，她趴在地上，一下一下往前爬。 “父皇……” “父皇……” 寝宫门口守着的苏公公脸都皱成一团，他有些于心不忍，他从未见过向书瑶如此狼狈无助的样子。 他两步跑到向书瑶身边，把向书瑶扶起来。 “公主，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公主请回吧。” 向书瑶像是听不到他的话一般，扶着苏公公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要见父皇，我去求他，他会同意的，他会改变主意的。” 苏公公重重叹了口气，“公主，皇上不会见你的，你回吧。” 向书瑶脚步一顿，倔强的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宜寿宫门口，向书瑶拼命的拍门。 “父皇！父皇书瑶求你，父皇！” “父皇！父皇！求你了父皇！” 门外的声音不停歇的传过来，向弘怀里的婉儿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笑着推了推向弘的胸膛。 “皇上，你就去看看公主吧，就算事情没法改变，你也得让她失望啊。哎，这个公主平时看起来挺懂事，怎么到关键时刻就……” 婉儿没有说下去，她却清楚的看到向弘的脸蓦的沉下来。 ------------ 第三十章 囚禁 向弘披上衣衫，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就走出寝宫。 向书瑶看到他走出来，像是看到了救星，忙不迭的迎上去拉着向弘的衣袖。 “父皇，你舍不得书瑶嫁那么远对不对？你的圣旨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有另外的安排对不对？” 向书瑶泪流满面的样子看得向弘心里一震，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他把贴在向书瑶脸上凌乱的头发撩开，看着短短时辰她就憔悴的脸，情不自禁的心疼。 “瑶瑶，朕知道你有多排斥这桩亲事，可是，朕也是无可奈何，你要理解朕啊。” “不会的，父皇，你堂堂凤吟皇上，怎么可能没有办法？父皇，你一定是骗书瑶的，对不对？父皇，书瑶求你了。” 说着，向书瑶拉着向弘的手臂跪下，这是她第一次对着向弘跪下，可想而知，她到底有多无助。 “书瑶，朕……” “父皇！求求你……书瑶求求你……” 向书瑶撕心裂肺的喊着，她紧紧拉着向弘的衣袖，仿佛攥着整个希望希望。 宜寿宫门口许久都没人说话，只有向书瑶的哭声。 她哭得凄惨，婉儿却不耐烦的朝着向书瑶翻了个白眼，随即换上一副担忧的样子上前将向书瑶半抱在怀里。 “瑶瑶，你父皇真的是无可奈何，你要理解你父皇啊。凤吟现在，的确对抗不了夜国，和亲是唯一的办法啊。” 闻言，向书瑶狠狠甩开她的手臂，恶狠狠的看着她，那个眼神似乎要将婉儿生吞活剥了。 “都是你！现在你跟本公主说什么凤吟今时不同往日？你怎么好意思？你怎么说的出口！” 被推开的婉儿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向书瑶看她的眼神带着如此浓烈的恨意。 掩下心中别有的情绪，她回头泫然欲泣的看着向弘，“皇上……” 说着，她还拉起衣袖擦擦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向弘心里的火徒然上升，一巴掌打在向书瑶脸上。 宜寿宫门口一下安静了下来。 向书瑶颤抖的伸出手抚上脸颊，凄凉的笑出声。 “哈哈哈……” “哈哈……” 除了笑，她说不出一个字。 她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向弘居然会为了让她嫁出去而动手打她。 她以为，凭着向弘对她的宠爱，她怎么也不会走到和亲这条路。 可是，她错了。 她凄凉的笑，杂乱不堪的头发，绝望的脸，竟然看得让人心里渗得慌。 向弘转个身不去看她，大手一挥，“来人，给朕把公主关进暖香殿！直到和亲，不能放出来！” “是！” 向书瑶任由侍卫拉着她往外拖，也不反对，只是那双顶着向弘的眼睛让人不忍直视。 公主被关起来的消息，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黎城。 霎时间整个黎城都有些人心惶惶。 宰相府里，秦浩天站在窗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窗外。 她被关起来了！ 看来这场和亲不可避免。 他盯着天上的白云，看着看着白云上好像出现了向书瑶的脸。 她对着他笑得灿烂无比。 一时之间，他和向书瑶所有的回忆全都涌了上来。 他还记得向书瑶在森林里问他，会不会一辈子的对她好的时候，他那近乎发誓般的回 “会！” 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却如此讽刺。 想到向书瑶过不了多久就要嫁给别人，离开这里，他就揪心的疼。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向书瑶如此在乎，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丢了自己的心。 他只知道此刻他站在这里，想到向书瑶就不能呼吸。 如果向书瑶等他去救她呢？ 如果他救走向书瑶，他们是不是可以不顾一切，远走高飞？ 向书瑶！ 向书瑶！ 秦浩天的脑袋里除了这个的名字什么都没有，他痛苦的紧紧闭上了眼睛。 “浩天！” 耳旁出现了向书瑶叫他的声音，秦浩天猛的睁开眼，四处寻找。 当看到周围依旧是空荡荡的书房的时候，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向书瑶被关起来了，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向书瑶笑意嫣然的样子，又出现在他眼前，秦浩天双手背在背后紧紧捏起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脑袋里面。 他要将向书瑶救出来，他要带向书瑶走，他不要其他的一切了，不要江山，不要仇恨，他只要向书瑶。 想到这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把抓过旁边的剑，提在手里就往外冲。 刚刚走到书房门口，门就被推开，赵霆从外面走进来，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盯着秦浩天。 拿着剑柄的手再次往里收了收，秦浩天心虚的咽下口水，双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师傅，你怎么来了？” 赵霆冷冷的笑了一下，“怎么？如此不希望为师来，你是不是要去哪里？” 秦浩天强扯出一个笑，“师傅多虑了。” 赵霆垂下眼眸，看了一眼秦浩天手里的剑，对着秦浩天的方向走了两步，直直的将秦浩天逼回书房中间。 “为师知道你想要去哪里，但是不许去！” 秦浩天一下子慌了，不管不顾的拦在赵霆面前。 “师父，浩天求求你，让浩天去把她救出来吧！” 闻言，赵霆脸色一沉，看着秦浩天的双眼，微微眯了眯。 “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为师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忘了你家族的耻辱？你把这一切都放置于哪里？你把你的祖先放置于哪里！” 越说到最后，赵霆的声音越越严厉，他对着秦浩天大吼着。 秦浩天快要崩溃了，他脑袋的那根弦彻底崩断，软软的就跪在了地上。 “师傅，你就随着浩天这一次吧，浩天求求你，我去将她救出来，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要什么浩天都给！天下！皇位！浩天都给你！” 说着秦浩天竟然像是痛得无法呼吸一般，挫败的垂下头，紧紧捏住衣衫。 然而他的这句话，就像是点燃赵霆心里所有怒火的引火点，赵霆气得浑身发抖。 他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秦浩天的脑袋，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准备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他没想到秦浩天会说出如此混账的话来。 刹时间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想也没想的，赵霆一巴掌打过去。 ------------ 第三十一章 出嫁 这一巴掌特别响，回荡在书房里久久不能散去。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江山不是我的！皇位也不是我的！你混账！” 秦浩天也懵了，抬手将鼻子里流出的鼻血抹掉，也不管赵霆说了什么，不停的对赵霆磕头。 “师父，浩天求求你，让我去把她救出来！她不能嫁到夜国，她不能嫁给夜离！否则……否则她这一次一辈子就完了呀！” “我再说一遍，不许去！” “师傅，浩……” “闭嘴，如果你真的要去，那么从今日开始，你跟为师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为师和你之间，就像这块布一样……” 赵霆边说，边拉起一片衣角，夺过秦浩天手里的那把剑，“刷”的一声便割了下去。 他将手里的那块布扬起来，“恩！断！义！绝！” 他的动作吓坏了秦浩天，秦浩天看着从空中飘落下来的那块布，愣了一瞬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任谁都能够听出来，他的那个笑声有多么绝望。 赵霆有些心疼，可是他也无奈，叹了一口气，他坐在书房后的椅子上闭着眼看也不看秦浩天。 天色渐渐暗下来，秦浩天就这样像一座雕像一样坐在门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地面。 “砰砰砰” 书房门被拍的砰砰响，秦浩天的眼睛动了一下。 门外传来绿萝的声音，“宰相大人，公主晕倒了，她昏迷之中都一直叫你的名字，奴婢求求你了，你去救救公主吧！” 晕倒了？ 听到这话，秦浩天条件反射般的想要站起来往外冲。 然而下一瞬，他对上赵霆投过来的眼神，他又无力的坐回去 “大人，奴婢求你了！” “大人！” “你去看看公主吧！” “大人只有你才能救公主，奴婢求你了！” 绿萝的话不停的从门外飘进来，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插进秦浩天的胸膛。 他觉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一直觉得他对向书瑶只是逢场作戏，只是去寻得对他有利的事请而已。 可是当他听到向书瑶要远嫁的时候，心里那撕裂般的疼痛如此清晰，他终于明白向书瑶在他心里是多么重要。 一边是爱情，一边是仇恨道义。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门外的喊叫声停了下来，一切恢复宁静，秦浩天却不能自己的哭了出来。 他的样子看着赵霆揪心，赵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脚尖一垫便飞出的书房。 如果不是因为灭门的仇恨，他绝不会如此决绝！ 暖香殿里，向书瑶在无数太医的医治下，终于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她定定的看着床幔，眼睛都没眨一下，两行情泪从眼角流下，打湿了枕头。 绿萝从宫殿外面进来，看到向书瑶已经醒了过来心里一喜，手里端着的铜盆砰的一下掉在地上，两步奔到向书瑶身边。 “公主！公主你终于醒了！公主告诉奴婢，你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给你做！” 可是向书瑶像是一个没有反应的洋娃娃一般，依旧保持这样的姿势，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这样子却急坏了绿萝，绿萝焦急的转身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嚷着。 “公主，奴婢这就去找太医，这就去禀报皇上！” 宫殿里面变得很热闹，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向书瑶听不到，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向书瑶也不知道。 她依旧保持那样的姿势，定定的盯着床幔。 向弘吓到了，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在暖香殿里发火怒吼。 绿萝也被吓到了，她拉着向书瑶的手不停的哭泣。 宫殿又变得非常宁静。 整个宫殿里除了向书瑶，就是绿萝了。 几日里以来，向书瑶都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绿萝喂给她吃，她便咽下去，绿萝不喂给她吃，她也不说话。 绿萝心里疼得不得了，一边哭一边拉着向书瑶的手自言自语。 “公主你快清醒过来吧，醒过来你才有办法逃跑呀。” “公主你清醒过来以后，绿萝代替你嫁入夜国吧。” “公主，公主府的面首们都已经逃走了，他们拿走了公主府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绿萝拦不住。” “还有宰相大人，绿萝去找宰相大人了，可是……” 绿萝说不下去了，越说她心里越疼。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提到秦浩天的时候，向书瑶手指动了动，眼睛紧紧闭起来，眼泪不停往下流。 翌日，当绿萝端着盘盏回到暖香殿的时候，她惊讶得合不拢嘴。 今日的向书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窗边。 绿萝两步跑过去，拉着向书瑶的衣袖，“公主你终于清醒了，绿萝这就去给你端粥。” 绿萝跑了出去，寝宫里只剩下向书瑶一人。 向书瑶看着窗外的风景，苦涩的笑了笑。 她觉得她没有任何留念了，心……死了！ 一转眼，就到了她出嫁的前夕。 这段时间以来，向书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也没有跟绿萝有任何一个交流。 她像是一个乖巧的不得了的孩子，整天吃就睡，睡了又吃，几乎不用向弘囚禁，她都没有踏出暖香殿一步。 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出神。 此刻，她坐在铜镜前，任由绿萝带着一干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 不多时，一个水灵灵的女子便出现在铜镜前，镜子里的女子身着一袭红衣。 头上插着的珠钗微微摆动，那张红唇娇艳欲滴，美得不可方物。 不同的是，铜镜里的女子，脸色苍白得用胭脂都掩盖不了。 向书瑶看着自己，逃避似的闭上眼睛，紧紧捏住红色的嫁衣，用力咬住下唇。 “公主，你放心吧，绿萝会跟你一起去夜国的，以后，公主吃什么，绿萝就讨一口汤喝，绿萝就心满意足了。” 向书瑶自嘲的笑了笑，握紧绿萝的手。 红烛就快燃尽，吉时已到。 向书瑶对着向弘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便由绿萝扶着上了那辆挂着红花的马车。 进入马车前，向书瑶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皇宫门口与她道别的人，眼里尽是不舍。 告别了，黎城！ 告别了，秦浩天！ ------------ 第三十二章 抢亲 向书瑶坐在马车里面，将车帘子撩开一条缝，看着外面渐行渐远的景物，苦涩的闭上眼。 秦……浩……天…… 最后在心里默念了一次秦浩天的名字，向书瑶拿出腰间的软剑，撩起一缕头发，想也没想的划下去。 看着手里的头发，向书瑶扔掉软剑，两手将头发紧紧抱在胸前片刻，随即将手伸出马车外，松开手指。 头发慢悠悠飘落在地上，随着头发飘落，不自觉间，她又泪流满面。 秦浩天，以后的日子，再也没你了。 秦浩天三个字，是她最痛的一道疤。 而秦浩天从那日赵霆来过以后，就没出过书房，他不停的在书桌上写写画画，一张张纸被他扔得满地都是。 他脸上的表情很凝重，每日匆匆吃掉丫鬟端进来的食物，便又将门关上写写画画。 管家匆匆从门外跑进来，“大人，公主的马车出宫了。” 秦浩天狠狠一顿，半晌都没有其他动作，墨汁顺着手里举着的毛笔，滴在纸上晕染开来。 他双目变得血红，没说话，依旧在纸上不停的写着。 管家焦急的跺跺脚，无奈的跑出书房。 他真不明白，大人明知道公主出嫁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为什么还让他们去汇报关于公主的一切呢。 这就是找虐。 不一会儿，管家又气喘吁吁的来到书房，“大人，公主的花轿出城了。” 秦浩天目光闪了闪，抓起桌上的纸揉成一团，狠狠的扔在地上，两手撑着桌子，双肩在微微颤抖。 看着桌子上的图，他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 他到底该怎么做！ 救！还是不救！ 脑袋里两个声音，秦浩天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冷风从门外推门而入，他神色惊慌。 “主子，属下查到向书瑶的身份了。” 秦浩天猛的抬头，这个语气里带着急切，“说！” 马车慢慢悠悠走出城外，向书瑶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城墙上刻着的那两个字：黎城。 只是，她放在膝盖的手紧紧捏着红色的嫁衣。 “公主，我们出城了。” 绿萝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过来，向书瑶疲惫的闭上眼，软软的靠在座椅上。 出城的路不好走，马车摇摇晃晃的，颠得向书瑶左摇右晃。 这样的摇晃似乎终于让向书瑶找回一些神智，她眼里逐渐布满阴狠。 苏公公的话出现在耳边，向书瑶挫败的闭上眼，拳头捏得死紧。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一阵打斗声，向书瑶一下趴到车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外面天色还没亮，借着月色向书瑶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她想下去，可是又不知道外面来了多少人，那些人是敌是友。 她又重新坐回马车，拿起软剑，背脊打得笔直，两眼犀利的看着车门。 不一会儿，车外鸦雀无声，向书瑶心里一沉，掀开车帘就跳下了车。 双脚刚刚站稳，她就落入一个环抱，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让向书瑶心里的委屈止不住往上冒。 她将秦浩天推开，一下又一下不停拍打他的胸膛。 “你混蛋！你别来啊！你走！我不要你！” “瑶瑶，我……” “你走开，我不要听你说话，你走啊！” “瑶瑶，你听我说……” “走开！我不要听你说话！” 向书瑶的情绪很激动，秦浩天没有办法，心一横，将向书瑶禁锢在怀里，低头一下吻下去。 空气安静了。 冷风旁边的绿萝娇羞的垂下头转了个方向，转身的时候，对上了冷风那双深沉无比的眼睛。 她尴尬的别开头。 吻毕，向书瑶大口大口的呼吸，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秦浩天，秦浩天心里一紧。 “对不起，我来晚了。” 说着，他又将向书瑶抱在怀里，那双手有些颤抖，仿佛是怕极了。 他也的确怕了，这几日以来，他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睡过一个好觉。 在他心里，已经习惯了向书瑶陪在身边，他根本接受不了她的离开。 “瑶瑶，对不起，对不起……” 耳边，一声声对不起不停的重复，向书瑶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秦浩天！你混蛋……” “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都没出现……” “我讨厌你！秦浩天！你混蛋！” 秦浩天听得心疼，更加用力的抱紧她，“是，我是混蛋，对不起，我是混蛋。” 这段时间以来，向书瑶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此时在秦浩天怀里，她总算找到了安全感。 她像是累极了，哭着闹着居然睡了过去。 将向书瑶放在马车里，秦浩天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离开马车。 走到冷风面前，把怀里的图纸交给冷风，“去联系暗夜门，按照图纸上的规划照做，五日之内，我要看到夜国灭亡。” 说完，他将向书瑶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玉佩交给冷风。 “是！” 冷风接过玉佩离开。 绿萝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暗夜门…… 灭门…… 她觉得她快要晕倒了。 向书瑶在秦浩天怀里睡得很熟，任凭秦浩天将她从马车抱回宰相府，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秦浩天小心翼翼的将向书瑶放在床上，爱怜的轻抚她的脸颊。 几日而已，她瘦了。 想到冷风来给自己汇报的消息，秦浩天懊恼得不得了，如果他早日接到那个消息，那么他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两人就这样在宰相府里呆了一夜，整整一夜，秦浩天的视线都没有从向书瑶身上移开，仿佛她会随时消失一样。 窗外传来鸡鸣，向书瑶悠悠转醒，她刚睁开眼就看到秦浩天定定的看着她。 向书瑶倾身，伸手环住秦浩天的脖子，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周围都是秦浩天的气息。 “浩天。” “我在。” “浩天。” “我在。” “浩天，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向书瑶重新问秦浩天这个问题，她心里有些忐忑。 这次，秦浩天丝毫没有半分犹豫，“会！” 向书瑶终于笑了。 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门被重重推开，一群侍卫从外面冲进来，团团将两人围在中间。 “公主，属下奉皇上之命，带公主去天牢，劳烦公主跟属下走一趟。” ------------ 第三十三章 黎城瘫痪了 向书瑶没说话，转头看着秦浩天。 看到秦浩天对她笑了笑，握着她的那只手愈发收紧，她心里的安全感升到最高点。 她会心的对着秦浩天笑了笑。 回头的瞬间，向书瑶换上阴沉的脸看着苏公公。 “走吧。” 黎城刚刚平静下来，又从皇宫传来一个消息。 “公主被打入天牢。” 一时之间，整个黎城的乱了。 布庄里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收到来信了吗？” “收到了，昨夜收到的。” “没想到老板居然是堂堂公主。” “是啊，真是没想到。” 布庄老板听着众人的议论，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公主是老板，老板平时对我们也不错，那么……” 她的话停了下来，众人都看着她，等她说完接下来的话。 布庄老板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窗边，怔怔的看着窗外出神。 许久以后，“老板平日里对我们如何？” “老板对我可好了，上月还省了我租房的钱。” “是啊，她前段时间还借给我很多钱，让我回家好生医治病重的老母。” “就是就是，老板可好了。” 布庄老板的话一出，屋里的人就拼命符合。 她闭闭眼，转身扫了一圈屋里的人，眼神变得犀利。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去皇宫闹一闹，皇上什么放了老板，我们什么重新开业。” “好！” “没问题！” 此话一出，就得到所有人的赞同，商议之后，都回自己的铺子，赶走客人，“刷”的一下关上了门。 一行人聚集在一起，往皇宫的方向去。 一边，暗夜门里，一行人神色匆匆跑进大厅，来到旭言面前。 “四当家，门主被关起来了，二当家也带人去了夜国，暗夜门一下没了主心骨，四当家你想个办法，我们去将门主救出来！” 旭言正在忧心这件事，他们找上门正合他意。 当初入暗夜门，不过是想借助暗夜门的势力，找到他丢失许久的姐姐。 可是越在暗夜门里呆得久，他越觉得他在向书瑶身上，找到了自家那消失许久的姐姐的影子。 旭言放下手里的剑，背着手，沉沉的看着大厅里那徐徐燃烧的篝火。 “召集所有兄弟来大厅，我们商议以后，天黑就出发。” “是！” 旭言看着消失在大厅的人，目光微闪。 那么久了，他也用尽了所有办法，所有势力，依旧没有找到他那姐姐。 失望的闭上眼，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孩的面孔。 那个面孔有些模糊，旭言记得不太清楚，他只记得，阳光下，姐姐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那个笑容如此灿烂。 他挫败的闭上眼，双手无力撑在桌子上，挫败的垂下头。 在向书瑶刚刚被关起来的那一夜，皇宫门口围满了人。 一部分是暗夜门的，一部分是黎城百姓。 向弘坐在御书房，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周身的火熊熊燃烧。 他的公主不是一无是处？ 为何还跟那么多人有联系？ 难道黎城百姓真的如他们所说，不想凤吟收到别国威胁？ 向弘脑袋乱成一团，似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苏公公快步跑进来，“皇上，那些百姓闹起来了。” 向弘的眼神第一次那么狠厉，他狠狠一拍桌子，“蹭”的一声站起来。 “走去宫墙！” 站在皇宫墙上，向弘听着下面的吵闹，手指头捏得“咔咔”响。 一句又一句的放了公主，一句又一句不放公主他们不走的声音传过来，向弘气得发抖。 闭着眼仰着头，向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陷入纠结中。 他不是真的想把向书瑶关起来，只是夜国势力强大，他怕夜国皇上找来的时候，他无法交代。 把向书瑶关起来，到时候夜国来攻打的时候，他好有个交代。 不管皇宫下的人吵得有多凶，他都像是没听到一般，背着手离开皇宫门口。 两日以后，黎城瘫痪了。 没人开店，没人卖东西，甚至都没人出门。 而出门的几乎都是为了向书瑶的事情而来，一时之间，黎城除了皇宫门口，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 清宁宫里，婉儿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那个表情带着一丝惧怕。 她没想到向书瑶的势力居然会强大到如此地步了。 “你说什么！整个黎城为了向书瑶都不开业了！” “回娘娘，正是。” 婉儿抓过茶盏，一下砸在地上，“废物！不是让你们去查向书瑶的身份吗？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属下没用！” 婉儿两眼变得阴狠，“现在还有多少人在外面？” 侍卫不敢抬头，就连看着地面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回娘娘，不到百人。” 听到这个答案，婉儿脑袋“嗡”的一声，险些站不稳。 “百人……” “哈哈哈……向！书！瑶！” 她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个名字，抓着桌子上的绸缎，狠狠扔出去。 随即，她将目光放在地上跪着的侍卫身上。 “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用一月时间招兵买马，一月之后……行动开始！” “是！” 侍卫出去了，寝宫里婉儿狠厉的盯着地面，手掌狠狠捏起来。 世儿，你的天下，我终于块要给你夺回来了。 黎城的这些变故，向书瑶都不知道，她在天牢里和秦浩天就像在那个森林里一般，浓情蜜意。 这个天牢，被他们弄成了旅游的地方一般。 他们相拥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亮，向书瑶嘴角上扬。 “浩天，今夜的月亮好亮啊。” “嗯，还很圆。” 秦浩天将头枕在向书瑶肩膀，静静的呼吸。 “瑶瑶，如果我们还能出去，嫁给我好吗。” 向书瑶心里狠狠一震，连带着握着秦浩天的手都微微僵硬。 她的反应被秦浩天看在眼里，秦浩天心里有些着急，把向书瑶的肩膀转过来，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瑶瑶？” 向书瑶咬咬唇，深情的看着秦浩天，“我们还能出去吗？” “会的，相信我。” 向书瑶看了他许久，重重的点头。 秦浩天心里激动得不得了，他找不到任何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将她狠狠抱在怀里，用力的呼吸她身上的味道。 半晌，秦浩天放开向书瑶，低头吻了下去。 天牢里，一片迤逦。 ------------ 第三十四章 被灭国了 向书瑶在秦浩天怀里悠悠转醒。 面前那张脸依旧帅气，向书瑶甜甜的笑了笑，再次将头埋在秦浩天怀里。 她的小动作逗得秦浩天大笑不已，他的胸膛震得向书瑶连心脏都在颤动。 向书瑶闭着眼，装睡着。 那么久了，昨夜怎么就…… 想到昨夜的种种，向书瑶羞红了脸。 “怎么？还害羞呢？” 头顶传来秦浩天调笑的声音，向书瑶没说话，也没睁眼，只是紧紧咬住下唇，一言不发的躺在秦浩天怀里。 “哈哈哈……” 她这样子，秦浩天愈发开心了，一个翻身将向书瑶压在身下，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瑶瑶，后悔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浩天心里紧张得不得了，他感觉手心都在冒汗。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向书瑶，眨也眨一下。 这个眼神看得向书瑶心里一动，她坚定的点头。 “不悔！” 秦浩天闭上眼，松了一口气的他软软的趴在向书瑶身上，用力呼吸她身上的味道。 他何其有幸，能够得到她。 “等我们出去，我们去看看师傅吧。” “好。” “等我们出去，我们去云游四海，其他的一切，我们都不要了。” “好。” “我们出去以后，给我生个孩子。” 不管秦浩天说什么，向书瑶都乖巧的应着，但是她没想到秦浩天会突然说这个。 她顿了顿，抱着秦浩天的手不停收紧，重重的点头，“好！” 相比天牢里两人的浓情蜜意，御书房可谓糟糕得一塌糊涂。 “你说什么？夜国皇上被囚禁起来了？” “正是，皇上，属下接到禀报，有人一夜之间灭了夜国。” 向弘软软的瘫坐在龙椅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向书瑶刚刚被关起来，黎城便陷入僵局，就连夜国都被灭亡了。 此刻，天依旧不相信这一切与向书瑶有关，他依旧相信，是向书瑶得罪了另外一个什么国家，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那张和向书瑶一模一样的脸又浮现在他面前，“你要好好照顾书瑶，求求你了。” 向弘痛苦的闭上眼，出口的话有些有气无力。 “去把公主给朕带上来。” 向书瑶正和秦浩天在天牢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秦浩天用天牢里的草芥，编织了一个漂亮的蝴蝶，插在向书瑶头上。 “瑶瑶，以后我亲手给你做很多漂亮的珠钗。” “好。” 秦浩轩还准备说什么，天牢门被打开，苏公公从外面走进来，淡笑着看着向书瑶，不打扰他们。 直到两人的眼睛放在他身上以后，他才略带激动的开口。 “公主，皇上让老奴来请公主去御书房。” 闻言，向书瑶一怔，“那浩天呢？” 苏公公的嘴角的笑容一僵，“公主，皇上只让老奴带公主一人。” 默了片刻，向书瑶便心下了然，回头看着秦浩天，“我先去看看，等我。” “嗯。” 秦浩天应下以后，送别向书瑶离开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向书瑶来到御书房门口，御书房大门不像以前几次，紧紧合上，而是大打开着。 她有些恍然。 随着苏公公走进去，向书瑶看到御书房里的向弘，微微湿了眼眶。 那个她一直以为是她后盾的父皇，不过几日而已，已经憔悴到了如此地步。 他披在肩膀上的那些头发，已经增添了一些白发，一向光洁的下巴，也添上了很多胡渣。 向书瑶艰涩的咽下口水，往前走了两步。 “父皇。” 听到她的声音，向弘猛的转身，眼角带泪的看着向书瑶。 “瑶瑶……” 他就叫了向书瑶的名字，便朝着着向书瑶张开手臂。 向书瑶心里感动，眼泪夺眶而出，一下奔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父皇，对不起。” “傻瓜，别说对不起，在父皇这里，你没有错。” 听到这话，向书瑶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就像一个孩子，头一次扑在向弘怀里，哭得有些哽咽。 半晌过后，向书瑶才从向弘怀里直起身，擦干脸上的眼泪。 “父皇，今日为何……” 听她提起今日，向弘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变得凝重。 “瑶瑶，你可知夜国没灭了？” 向书瑶皱皱眉，在脑袋里将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她才确定一个让她心惊的事实。 灭掉夜国的，可能就是秦浩天！ 这个事实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到底秦浩天是哪国的太子？ 他跟自己到底是敌是友？ 不过，现在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他能帮自己，那么就和自己是一方的。 不管他身份如何，他都是对自己好的。 打定主意的向书瑶目光灼灼的看着向弘，“书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今日。” 今日…… 她更加断定心里的想法。 “父皇，你的想法是什么？” 向弘的目光变得深沉，他背着手站起来踱步到窗户边。 “朕觉得你得罪什么人了，有人在暗处盯着你。” 向书瑶眨眨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刚准备说话，向弘就两步来到她面前。 “今夜你就离开，你先出去避一段日子再回来。” 向书瑶无语，“书瑶去哪儿？” “你放心好了，一切朕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只管出发就行。” 向书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那么急切的把自己支开，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那么这个给他出招的人，她用脚趾头想都是婉儿。 为了看看婉儿到底耍什么把戏，向书瑶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书瑶都听父皇安排，不过，浩天也会跟书瑶一起吗？” 向弘不自觉的垂下头，目光里闪过一丝别人看不懂的光。 “嗯，当然了，他救主有功。” 听到向弘这样说，向书瑶放心了，再次点头应下。 是夜，公主府门外，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马车里透出来微弱的灯光。 向书瑶扬扬唇，二话不说便往马车方向走去。 然而，她上了马车以后才觉得上当了。 车里，没有任何人。 她居然被向弘骗了！ 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向书瑶准备下车。 下一瞬，马车飞也似的跑起来，颠得向书瑶站都站不稳。 ------------ 第三十五章 艰难的选择 努力稳住身子，向书瑶扶着马车，从衣袖里拿出几根银针，手一动，银针便“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银针扎在马冬四只脚上，马撕裂般的尖叫，随即马车剧烈的震动起来。 随着马车的震动，向书瑶一个转身，从那车里飞身出去，稳稳的站在地上。 她面前的侍卫是向弘的贴身侍卫，向荣。 向荣从小就跟着向弘，连名字都跟着向弘姓，可想而知他对向弘到底有多衷心了。 向荣见向书瑶从天空上飞下来，身形都没有晃动一下，他心里狠狠一震。 看来公主不像表面那么白痴，她还有很多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 “公主。” 见向荣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样子，向书瑶不装了，拿出腰间的软剑，比在向荣喉咙。 “秦浩天呢？” “回公主，属下不知，属下得到的甚至，就是带公主离开。” 向书瑶被气笑了，她手里的剑更往前伸了伸。 “谁给父皇出的主意，让父皇带我离开的？” “回公主，是贵妃！” 贵妃！ 向书瑶气的差点没晕过去，贵妃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把自己支开，无非就是想要将父皇赶下皇位自己坐上去。 向书瑶知道自己会成为贵妃这条路上的一个绊脚石，所以贵妃迫不及待的支走她。 她敢保证，只要她踏出黎城一步，立马就会死无全尸。 冷冷的笑了，向书瑶用力的捏着剑柄。 让她离开是吧，怕她打乱自己的计划，对吧。 行，她就离开，她要用她这一生来赌一次。 她想看看，整个黎城，甚至整个风吟，是不是每个人都像她父皇这样如此昏庸。 下定决心后的向书瑶看着地上的向荣，“我要见父皇。” 向荣狠狠一震，紧皱着眉头。 “公主，这……” “我要见父皇！立刻！马上！” 向书瑶说得狠厉，向荣不自觉微微怔了怔，“公主……” 他的话刚出口，向书瑶不耐的闭上眼，她没说话，只是将手再次往前推了推。 向荣喉咙冒出微微血迹。 “皇上在宜寿宫。” 闻言，向书瑶将剑缠在腰间，一言不发的离开。 等向荣直起身，抬起头的时候，向书瑶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 向往常一样，向书瑶来到宜寿宫，无视苏公公的阻拦，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 跟以前向书瑶看到的无数次一样，向弘怀里永远都有一个女人。 看见向书瑶走进来，向弘也有些意外。 “瑶瑶？” 同样意外的不止向弘一人，还有他怀里的婉儿。 此刻，婉儿强装镇定的收回心绪，嗔怪的看了一眼向弘，将目光放在向书瑶身上。 向书瑶没有错过她那个目光里面，闪过的一丝狠厉。 “公主，你不是该出城了？怎么还在这里？” 向书瑶看着她，冷冷的勾勾唇。 “怎么？贵妃娘娘很不希望本宫出现在这里？” “怎么会呢？本宫可是最希望公主平安无事的那一个，看到公主出现在这里，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向书瑶再也没了跟了周旋的耐心，越过她直勾勾的看着向弘。 “父皇，秦浩天呢！” 她这明着是疑问，却是责怪的话让向弘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婉儿，回头对着向书瑶打着哈哈。 “瑶瑶啊，朕……朕觉得那个秦浩天会阻碍你的前程，所以朕……” “我问！秦浩天呢？” 向弘沉下了脸，“瑶瑶，朕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你为了我好，我只要秦浩天！你答应秦浩天跟我一起走的，你食言了！作为一个皇上，你却言而无信！” 听到这话，向弘的脸蓦的黑成一片。 “公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父皇，我要秦浩天！” “你……” 向弘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抓起手边的茶盏就要朝向书瑶扔过来。 手臂被婉儿拉住，“皇上，瑶瑶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咋们就遂了她的愿吧。臣妾看到你们这样，心里难受啊。” 松开手指，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向弘有些疲惫。 “不行！在朕和那个秦浩天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向书瑶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她没想到向弘会说出这样的话。 抬头，向弘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期待。 收回目光，向书瑶痛苦的闭闭眼，“父皇，为什么这样逼我？” “朕再问你一遍，你要谁？” “父皇……” “说！朕和秦浩天，你只能选一个！” 向书瑶垂下头，手掌紧紧捏起来，用力咬住下唇。 许久以后，她才松开下唇，抬头看着向弘。 “父皇，我要秦浩天。” 她的话很平淡，听在向弘耳朵里，却像一把又一把刀子，直直插入他的心脏。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 向书瑶猛的跪下，“父皇，书瑶对不起你，父皇对书瑶的好，对书瑶的养育之恩，书瑶往后再报，赎书瑶不孝了。” 说着，向书瑶撩起身边的衣裙，用力一扯，就扯下来一块布，她将布扬在空中，头也不回的离开。 “混账！你给朕滚回来！” “混账！” “逆子！” 向弘气急了，他在大殿里咆哮着，最后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全是失望。 一旁的婉儿却扬起一个得意的笑。 吵吧，吵够了，她就得利了。 从宜寿宫出来，向书瑶哭得泪流满面。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她走得急，又是低着头，在一个拐角处，一下撞入一个怀抱。 抬头看到对方是向子昂的时候，向书瑶心里的委屈全都冒了出来。 她扑倒向子昂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在第一时间传入向子昂耳朵里，向子昂刚刚准备来找向书瑶，就在这里遇到了她。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向书瑶一下又一下拍她的后背。 “好了，皇兄在这里，没事了，都没事了。” “皇兄陪着你，没事了。” 过了许久，向书瑶终于哭累了，推开向子昂，狼狈的擦干眼泪。 “皇兄……” 向书瑶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向子昂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好了，不哭了，否则不漂亮了。” “嗯。” 向书瑶胡乱的点点头，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拉着向子昂的手往宫外走去。 “皇兄，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夕阳下，两人的背影被拉得老长老长。 ------------ 第三十六章 让位 向书瑶带着向子昂来到暗夜门。 看着大大的暗夜门几个字，向子昂狠狠愣在原地，他看着向书瑶的背影，久久不能转眼。 她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似乎看出他的不解，向书瑶回头对着他淡淡的笑了笑。 “皇兄，走吧。” 向书瑶说完，便抬脚踏了进去。 当向子昂跟着向书瑶进入了暗夜门以后，他才彻底惊呆了。 两人刚刚踏入暗夜门大厅，大厅里的人便齐刷刷的跪下。 “参见门主！” 这声音响亮得不行，震得向子昂心脏发抖。 他看到向书瑶走到最上面的椅子上，袖子一甩便淡定的坐下，那居高临下，俯瞰一切的样子看得向子昂回不过神。 他一直都知道，向书瑶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单纯没用。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人人都向往又神秘，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暗夜门门主，居然是自家妹妹。 大厅响起向书瑶的声音，向子昂目不转睛的盯着向书瑶。 “今日，本门主前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的。” 下面的人鸦雀无声的看着她，每个人都是认真聆听的样子。 “从今日开始，本门主不再是暗夜门门主，我决定，将暗夜门交给我的亲哥哥。” 大厅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向书瑶像是没听到一般，将向子昂拉到椅子上坐好。 “从今日开始，他就是暗夜门新门主。” 大厅里的人似乎都不买账，看着向子昂窃窃私语起来，到最后变成大声讨论。 莫寒从人群里站出来，“门主，我们都习惯门主了，门主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很难接受。” “是啊，门主，我们接受不了。” “门主，我们不能接受。” 大厅里反对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向书瑶也有些不舍。 这里是她一手创办出来的，就像一个她亲手带大的孩子一样，她对这里充满了感情。 现在让她突然放下，她舍不得。 可是，她却不得不这样做。 掩下心里的难过，向书瑶掏出怀里的玉佩，高高举起。 “你们曾经进入暗夜门的时候发过什么誓！你们说过，见此玉佩……” 她的话没说完，大厅里的人接着她的话，响亮的回答，“如见门主！” “那么……” 向书瑶将向子昂拉起来，拉出他的手，将玉佩放在他手心。 “现在，玉佩在门主手里，你们还不跪下！” 她的声音无比严厉，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大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很久后，才不甘的跪在地上。 “参见新门主。” 向书瑶放心了，她知道，只要他们肯承认，那么就算心里有再大的意见，他们也会忍回去，他们也会像以前一样尽心尽力的为暗夜门。 “记住了，以后，暗夜门是大家的！有你们，才有暗夜门。” 大厅里的人都将头垂得低低的，向书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记住了，咱们是暗夜门的人，不该做的事不做！伤害人的事不做！损害百姓的事不做！” “属下谨遵门主教诲！” 向书瑶扫了一圈大厅里的人，不舍的闭上眼，“退下吧。” 他们陆陆续续的退出，大厅变得空旷。 向书瑶走下石阶，伸出手一寸一寸的抚摸这里的一切。 这把匕首，是她带着兄弟剿了一个敌人的巢穴，带回来的，它很小巧。 这支短剑，是她带着兄弟去打败敌军带回来的，它很锋利。 还有这支箭，这支长枪，这支戟，这个大锤…… 她就这样围着所有兵器走了一圈，没一样兵器她都认真的抚摸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泪流满面。 转身将整个大厅认真的看了一圈，每一个角落她都记在心里。 没人来打扰她，也没人敢上前打扰她。 许久以后，向书瑶才擦掉眼角的眼泪，走到向子昂面前，一下扑在他怀里。 “皇兄，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帮书瑶好好打理这里，书瑶求求你，一定要。” 向子昂也有些哽咽，“瑶瑶，为什么？” “因为我要离开了。” “为了那个秦浩天，真的值得？” 向子昂不解的问着。 向书瑶一顿，紧紧咬住下唇，用力拉住向子昂胸前的衣襟。 “值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不可摧的坚定，向子昂抱着她，看着远方熊熊燃烧的篝火，眼神晦暗不明。 向书瑶走出暗夜门，门口一大群送行的人，她勾了勾唇。 “我走了，记得你们的誓言。” 转身的那一刻，身后响起一阵整齐的呼喊。 “门主！” 向书瑶捏紧拳头，苦涩的笑了笑，故作轻松的回头。 “莫寒莫辰，旭言，帮我看着暗夜门，就当……就当是帮我吧。” “遵命！” 向书瑶头也不回的离开，暗夜门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向书瑶弯腰踏进马车。 马车里，秦浩天宠溺的看着她，见她从马车上下来，对她张开怀抱。 一头扎进秦浩天怀里，向书瑶才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秦浩天一阵心疼，“要不……你回去向皇上认个错吧，别走了。” 她不停摇头。 秦浩天将她愈发抱紧了一些。 马车摇摇晃晃驶出城外，向书瑶从秦浩天怀里抬起头，撩开车帘看着渐行渐远的，她熟悉无比的景物，再次湿了眼眶。 公主离开了黎城，似乎对黎城的每个人都没有一丝影响，又像是对黎城的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影响。 总之，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些，向书瑶都管不了，她和秦浩天一起往赵霆住的那个森林走。 两人手牵手走在森林狭小的路上，手里传来的温热很温暖，直接暖到向书瑶心底。 她唇角终于上扬。 “浩天，你说师傅看到我，会不会把我赶出来。” “放心好了，不会的。” 他已经提前给赵霆写了信函，赵霆应该知道向书瑶的身份了。 两人说着笑着，突然秦浩天猛的停下脚步。 森林周围多了一种其他气息，这样的气息充满了杀意。 两人对望一眼，快速的拿出武器，背靠背警惕的看着周围。 没一会儿，四周同时射出无数支箭，直直朝着两人的方向射过来，将两人围在中间。 ------------ 第三十七章 被困 向书瑶和秦浩天背靠背，挥舞着剑去挡密密麻麻飞过来的那些箭。 突然之间那些箭停了下来，整个森林变得无比安静，两人愈发警惕了。 握着剑柄的手更加用力往里收了收，背贴得更紧，两人都眼神犀利的看着周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嘎……嘎……” 一只乌鸦的声音在天空中突兀的响起，两人有些微愣。 还没反应过来，天空中便飞过来黑压压的一群乌鸦。 乌鸦飞到他们上空停顿了片刻，便一只紧接一只剑一般的对着他们冲下来。 两人忙不跌挥舞手里的剑，依旧敌不过那些无孔不入的乌鸦。 “嘶……” 手臂被狠狠啄了一下，向书瑶疼得轻呼出声。 瞬间她的手流出一些鲜血，谁知这些乌鸦见到鲜血更加疯狂了。 秦浩天脸色一变，“瑶瑶，千万不要让他们啄了，这是食人鸦！” 食人鸦…… 向书瑶心里一惊，更加用力的挥舞着手里的剑。 可是那些乌鸦一波接着一波飞过来，他们脚边已经摆满了黑压压的尸体，头顶依旧被乌鸦挡住看不到天空。 慢慢的两人有些体力不支了，他们重重地喘着粗气，身上被乌鸦啄伤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瑶瑶，你先走，这里来应付！” “不行！” 向书瑶想也没想的拒绝，用力挥舞着手里的剑。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针，对着头上的乌鸦手一甩便飞过去。 那些乌鸦两三只，两三只的连成串掉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别想着让我离开，我们是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与其想着怎么离开，还不如想想，我们待会儿怎么吃这些乌鸦。” 这话逗得秦浩天忽略了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他嘴角轻轻上扬。 “这乌鸦能吃吗？它是有毒的。” 手里的剑一挥舞，两只乌鸦掉在地上。 “能吃！有毒是因为它的嘴，它的翅膀，还有它的内脏，我们吃的时候就取它的肉就行。” 一把银针飞出去，又是一群乌鸦掉在地上。 “好，那咱们怎么吃？清炖？” “不好吃，我更喜欢红烧。” “那不如直接烤了吃更好，既保留了它原有的香味，又……” 秦浩天的话顿住了，他的手往后拉住向书瑶的手。 向书瑶手里的剑也顿住了，想必她和秦浩天想到了一起去。 烤……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了其他动作，他们默契的将手从怀里摸去。 下一瞬，他们手里多了火折子和一大包硫磺。 那些乌鸦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两人屏住呼吸。 秦浩天将手往后伸，拉住向书瑶的手掌，轻轻在她掌心点着。 一……二……三…… 当秦浩天的手指点到三的时候，两人同时将火折子和硫磺扔向空中。 空中燃起剧烈的焰火，秦浩天转身将向书瑶护在怀里往地上趴。 头顶传来滋滋滋的声音，还带着一种扑鼻而来的香味。 乌鸦从天上掉下来，打在他们身上，后背烫得不得了，可是两人依旧动都不敢动的趴在地上。 许久之后，周围又恢复宁静。 将向书瑶头上的乌鸦拿开，秦昊天一个翻身将向书瑶拉起来，上上下下的查看了一番向书瑶身上的伤口。 “瑶瑶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放心吧，我也没事。” 秦浩天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和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快走吧，天色越来越暗了，我们得快点到师傅那里，否则一会儿是你会很危险。” 说着，他拉着向书瑶的手就往森林里走去。 走了没两步，秦浩天突然停了下来。 在向书瑶的方向，传过来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 剑飞过来的声音。 转头的瞬间，他只看到剑直直的朝向书瑶插过来。 瞳孔瞬间放大，秦浩天想都没想，拉着向书瑶直接往前狂奔过去。 那只箭插在地上的声音像是一个信号，他们跑了没两步，周围又有无数只箭密密麻麻朝他们射过来。 两人别无他法，只能停在原地又拿出剑开始挥舞着。 慌乱中，一支箭擦着秦浩天的手臂飞过去，没过一会儿，秦浩天便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秦浩天紧紧拉住向书瑶的手，用力摇了摇脑袋，“瑶瑶你快走吧，这箭上有毒。” 向书瑶猛的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浩天。 “你受伤了！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 “不行！我怎么可能让你受伤！” “他们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你快走吧，否则待会儿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你快走，这片森林我比你熟悉很多，我自有办法！” 两人在这边拉拉扯扯，一边还要挡飞过来的箭，分神间，一支箭直直地插进秦浩天胸膛。 向书瑶傻了，看着秦浩天胸膛的那只箭久久回不过神。 直到秦浩天将她一扯，扯到一棵大树后面躲起来，她才反应过来。 颤抖的伸出手掌抚上秦浩天的伤口，向书瑶有些手足无措。 “瑶瑶，听话，快离开，顺着这条小路直接往山上走，就是师傅的屋子。” 向书瑶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不停的摇着头。 “听话，既然你都知道他们针对的人是你，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不要……不要……”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看着向书瑶只顾着摇头，秦浩天心里除了心疼还有一丝无奈。 他还想说什么，可是面前的一切变得如此混沌，他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张了张嘴，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秦浩天嘴唇苍白，脸色发青，忍不住的倒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向书瑶彻底傻掉了，她根本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会变成这样子，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向书瑶崩溃的大叫，“啊……救命啊……浩天……浩天……” 箭依旧不停的射过来，他们周围的地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箭。 松开握着秦浩天肩膀的手，向书瑶捏紧手里的剑，慢慢站起来。 她的眼里一片萧杀，脚尖一踮便飞了出去。 ------------ 第三十八章 死也在一起 手里的剑灵活的挥舞起来，飞过来的箭全都被向书瑶拍到地上。 一些箭从她身上擦身而过，她的身上渐渐冒出无数血迹。 面前的景物变得混沌，她就要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了。 狠狠的甩了甩头，向书瑶再次提着剑往前冲了出去。 飞过来的箭越来越多，像是雨点一样朝着向书瑶方向射过来。 一箭插在向书瑶大腿上面，她闷哼一声跪在地上，握着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稳了稳心神，她继续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身上的血迹顺着手往下淌，一滴一滴顺着剑口滴在地上的树枝上。 她快要撑不住了。 两步之后她摇摇晃晃的猛的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前方的眼神变得无比阴婺。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死也要将秦浩天带出去，就算是死也要跟秦浩天在一起。 “啊……” 冷冷的勾起唇角，大叫了一声，准备站起来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个时候，森林里面传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向书瑶分不清这种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这一次来的人是不是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但是她知道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混沌，面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 无数次想要站起来却都失败了，她根本无力站起来。 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她这才看清楚，跟着这些声音逼近的，还有一团白色的东西。 这些东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有点像头发，也有点像什么动物的皮毛。 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周围全都变成一片白色，白色的浓烟笼罩着整个森林。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次的梦里，不再是母后，也不再是母后跟她说的那些话。 而是秦浩天，全都是秦浩天。 秦浩天的每一个音容笑貌，都如此清晰。 然而，画面一转，甜美的画面变成了阴冷恐怖，向书瑶来到一处漆黑的地方，看不到一个人。 就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张脸，那张脸上血淋淋的，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 她惊愕的想呼救，喉咙却像是被人扼住一般。 下一瞬，那张脸变成了秦浩天，秦浩天躺在地上，虚弱的看着她，朝她无助的伸出手。 “啊……” 向书瑶尖叫着坐起来，慌乱的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这个熟悉的木屋，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喘息。 还好，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还好，她得救了。 紧接着，向书瑶又猛的睁大眼。 秦浩天呢！ 想到秦浩天，她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下来，此时的她才发现，自己全身哪里都在疼。 皱了皱眉，她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抬脚往外跑去。 门外的院子里，有一个火炉，火炉上放着一个紫砂壶，她闻到了一阵药香味。 赵霆坐在火炉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扇扇子。 她连忙走到赵霆身边，拉着赵霆的手。 “师傅，秦昊天呢？” 赵霆放下手里的扇子，定定的看着向书瑶。 向书瑶微愣，那个眼神里面有些别的情绪，一种她根本看不懂的情绪。 可是，此时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她心心念念的就是秦浩天有没有事。 再次往前走了一步，拉着赵霆的手愈发用力。 “师傅，告诉我，浩天呢？” 赵霆没说话，依旧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向书瑶心凉了半截，绝望的放开拉着赵霆的手。 “师傅……求求你告诉我……浩天呢……师傅……” 她哭得凄惨，赵霆终于回过神，掩下心里的情绪。 “跟我来吧。” 向书瑶屋子旁边，秦浩天安静得躺在床上。 他嘴唇惨白，没有一丝生气。 看到这一幕，向书瑶紧紧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己。 “他没事，那支箭有毒，还好我去得及时，否则……” “好在他身上的毒都逼出来了，现在好好养伤就行。” 向书瑶还没来得及道谢，赵霆就将手里的蒲扇交给她。 “门外熬的是他的药，你记得，一日四次，一定要按时给他喂下去，一定！” 向书瑶忙不迭的点头，“嗯嗯，师傅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嗯。” 赵霆点点头应下，捋了捋胡子便转身离开。 在走出木屋之前，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向书瑶，那个眼神里全是向书瑶不懂的情绪。 几日以来，向书瑶都重复做一件事，熬药，喂药。 可是她却被难住了。 熬药还简单，这个喂药…… 她怎么也喂不进去，秦浩天总往外吐。 向书瑶无奈，看着手里漆黑的药水，再看看秦浩天一直沉睡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该怎样才能把药给秦浩天喂下去呢？ 目光放在秦浩天唇上，向书瑶的有了主意。 她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药，捏住秦浩天的鼻子，俯身往他唇上贴过去。 感觉嘴里的药慢慢浸入秦浩天嘴里，向书瑶心里一喜。 她总算成功的喂了一次药了。 就这样，她连接着喂了几口以后，秦浩天猛的睁开眼，眼里带着戏谑。 向书瑶尴尬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只能一下将身体转向一边，不去看秦浩天的表情。 “呵呵呵……” 秦浩天发出一阵笑声，笑得向书瑶更加不好意思，她急匆匆放下碗，就要往外跑去。 手腕被拉住，“陪我。” 等向书瑶转身，他才好好观察起她来。 她瘦了！ 脸上全是木炭的灰尘，白的黑的，向书瑶的脸花得不行。 此时，看着她眼里那马上就要掉出来的泪水，秦浩天心疼得不得了。 “傻瓜，哭什么。” 向书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秦浩天，眼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心里本就既害怕，又委屈，现在听到秦浩天依旧宠溺的声音，她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扑到秦浩天怀里。 “浩天……” “我在！” “浩天……” “我在。” 向书瑶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浩天，我以为……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傻瓜，我说过陪你的，怎么可能丢下你。” 向书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秦浩天无法，捧起她的脑袋，垂下头一下便吻了下去。 屋里，一片迤逦。 ------------ 第三十九章 可爱的糕点 接下来的几日，向书瑶都无微不至的照顾秦浩天。 两人甜言蜜语的样子看，在赵霆眼里，赵霆除了无奈还有一些担心。 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向书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她是不是会崩溃，是不是挺不下去。 无奈的摇摇头，赵霆深深的看了一眼院子里面打情骂俏的两人，转身离开。 院子里面，向书瑶笑得无比灿烂。 秦浩天看着她脸上的笑，有些欣慰，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向书瑶露出这样的笑容。 “瑶瑶，我好了以后你想去哪儿玩？” 向书瑶将手撑在下巴上，仰着头看着天空，眼神里面充满了向往。 “嗯……我要去我没有去过的地方。” “好，那我们就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们开一个店，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娘，再雇一个伙计。” “好。” 那日，他们在院子里面说的话，全都实现了。 此时，向书瑶坐在一个小店铺里面，看着店铺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笑得无比满足。 他们来到凤吟最偏远的一个小村里面，开了一间糕点铺。 而这里面做的糕点，都是秦浩天从公主府里的厨子手里学过来的。 每一块糕点都包含了秦浩天对向书瑶的爱。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就开了一间小小的糕点铺，居然会有那么多人来光顾。 向书瑶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小厮和伙计，唇上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 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她抬手抚在小腹上面，笑得更温柔动人了。 肚子里面是她和秦浩天的孩子，看着高高挺起的肚子，向书瑶心里幻想着，以后孩子绕膝的日子是怎样的。 在她想的出神的时候，桌子上放过来一盘糕点。 向书瑶抬头看着桌子上那糕点的形状，不禁笑出了声。 糕点被秦浩天做成了小猪的样子，粉嘟嘟的放在她面前，圆圆的黑眼珠盯着她不放。 她抬头看着秦浩天嗔怪道，“你做那么好看，是让我吃，还是让我不吃呀？” “傻瓜当然是让你吃啊，不然做来干嘛？” “可是他们也太可爱了，我都不忍心吃了呢。” “没关系，你快吃，吃完了我再给你做更可爱的。” 将小猪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了半响，向书瑶才轻轻的咬下小猪的耳朵。 糕点入口即化，嘴里的香甜久久不能散去。 向书瑶看着秦浩天笑弯了眼。 “好吃吗？” 向书瑶点头如捣蒜，“嗯嗯，好吃。” 说完她像是要证明这个糕点真的很好吃一样，一口将糕点塞进嘴里。 这样子可吓到秦浩天了，他连忙站起来端了一杯水递给向书瑶，还一边给她轻轻的拍了一下后背。 “傻瓜，你慢点吃啊，又没有人跟你抢。” 似乎自从向书瑶怀有身孕以后，她整个人就变得傻傻的。 此时她听到秦浩天这样说，抬头对着秦浩天傻傻的笑着。 那样子看的秦浩天哭笑不得。 两人在这边浓情蜜意，糕点铺外面却打了起来。 争吵声越来越大，传到屋里，惊动了秦浩天和向书瑶。 两人对望了一眼，便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 门口的小厮见秦浩天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两步走到秦浩天面前。 “老板，那边有两人打起来了，他们都说自己先来，应该先卖给他们。” 那边争吵的两个人，在向书瑶和秦浩天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 两人吵着吵着，竟然朝着向书瑶他们的方向吵过来。 过来的中途还推倒了许多人，那些人站起来对着两人指着骂，瞬间，门口一下乱得不得了。 这样的气氛却让秦浩天和向书瑶觉得不对了。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便往身后的铺子退进去。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退进铺子里面，那两人便从腰间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对着向书瑶刺过来。 “瑶瑶小心！” 秦浩天对着向书瑶大喊，摸出腰间缠着的剑，跟着两人打起来。 对方不过两人而已，而且看那招数根本不是秦浩天的对手，向书瑶放心的退到后院。 现在他保护好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大的责任了。 可是没有等向书瑶高兴多久，房顶上跳下来一排黑衣人，他们全都蒙着脸，将向书瑶团团围住围在中间，恶狠狠的盯着向书瑶。 向书瑶闪过担心，抬手抚了抚肚子，将门口别着的那把剑拿在手里，周身的气息变得犀利起来。 她刚做好准备，那些黑衣人手里的剑便对着她刺过来。 虽然向书瑶挺着一个很大的肚子，但是他出手的招数依然狠厉，果断。 很快院子里面就躺着几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然而向书瑶毕竟挺着一个大肚子，他怎么能够打得过店子里面的那些人呢？ 很快她便有些吃力起来。 “瑶瑶你快出来，给师傅发信号，我来对付他们。” 院子外面，秦浩天的声音传过来，向书瑶一个失神便被那些黑人一掌拍在胸膛上面。 “啊……” 身子随着那人的一掌飞了起来，随后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墙上，然后随着墙滑落在地。 “瑶瑶！” 听到向书瑶的呼叫，秦浩天回头便看到向书瑶被打落在地上。 他着急的想要往这边走，可是那些黑衣人将秦浩天团团围住，他根本就走不出来。 肚子传来一阵钻心的绞痛，向书瑶紧紧靠着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可是小腹传来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让向书瑶有些忍无可忍，她疼的双肩都有些颤抖。 感觉到身下传来一片湿腻，她颤抖着手向身下摸去，当她摸到一片湿滑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 此时的向书瑶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小腹传来一阵又一阵往下坠的疼痛。 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肚子里面的孩子在渐渐脱离她。 她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声，“啊……浩天……救命……救我……” 秦浩天本就着急，现在听到像是要这样一喊，更是自乱的脚步。 失神之间，他的手臂被对方割伤。 ------------ 第四十章 泽被天下 手臂上，一个很深的刀口。 秦浩天微微偏头，便看见白色的骨头。 他顾不上手臂上的疼痛，拼命的对着黑衣人挥舞着剑。 他要快点解决他们，向书瑶坚持不了了。 他拼命的样子看得向书瑶心里一疼，可是，她肚子传来的坠痛，让她收回了心绪。 向书瑶只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在拼命往外钻一般，鲜血不停往外冒，她的下身一片黏腻。 宝宝，你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娘求你了。 这样想着，向书瑶脸上流出两行清泪。 她无助得不得了，她感觉，她快要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了。 向书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被黑衣人看在眼里，黑衣人一个冷笑，提着剑就朝着向书瑶冲过来。 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向书瑶凄凉的笑了笑，绝望的闭上了眼。 “瑶瑶，你别睡，千万别睡，我求求你，瑶瑶。” “瑶瑶！” “瑶瑶别睡！” “瑶瑶醒醒。” 耳边，传来秦浩天的呼喊，向书瑶吃力的看了一眼秦浩天，才觉肚子疼得厉害。 她的周身，除了肚子传来的疼痛，她再也没有其他感受。 闭着眼紧紧抓住秦浩天的衣领，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被秦浩天抱在怀里。 他跑得尤其急切，颠得向书瑶有些头晕。 耳旁听到那粗穿的呼吸声召示着秦浩天有多累，一滴汗水滴落在向书瑶脸上，即使向书瑶疼得要命，她也紧紧咬住下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怕她会打扰秦浩天。 鲜血顺着秦浩天的裤腿往下滴，两人都被打湿了一整片。 “瑶瑶……” 秦浩天不停呼喊向书瑶的名字，在这样的呼喊下，向书瑶强撑着睡着，两人总算到了一间医馆。 这间医馆是赵霆开的，而医馆的大夫，就是这里最出名的大夫，也是赵霆名下的得意弟子少煊。 他像是早就知道了秦浩天两人要来，提前就准备好了一切，在秦浩天刚刚抱着向书瑶跑进来的时候，就一把将向书瑶接过去放在一张床上。 手里的人被接走，秦浩天再也没了任何力气，看着门框软软的瘫倒在地。 “啊……啊……” 屋里，传来向书瑶一声又一声的呼叫，秦浩天猛的站起来往里冲。 走到门口却被赵霆拦了下来，“你不能进去。” “师傅，瑶瑶她需要我。” “那也不能进去，这是规矩！” “师傅！规矩是人立下的，那么也应该由人打破。” “我说了不许去！” 赵霆死死拦在门口，秦浩天站在门口，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啊……浩天……” 屋里再次传出向书瑶的痛苦的呼喊，秦浩天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推开赵霆，抬脚往屋里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无礼的对待赵霆。 他跑进屋里，握住向书瑶的手，看着向书瑶苍白的脸，微微冒出血迹的唇，被汗湿的头发，心被狠狠揪了起来。 他的瑶瑶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瑶瑶，我在。” “浩天……啊……” “我在，我在！” 不停的安慰向书瑶，秦浩天胡言乱语的跟向书瑶说话。 也许是因为秦浩天在身边的原因，向书瑶又恢复了许多力气，她闭着眼尖叫着。 看着那样子，秦浩天恨不得所有的痛都在自己身上。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没用，他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他思绪万千，快要崩溃的时候，屋里终于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 向书瑶费力的睁开眼，无力的昏睡了过去。 少煊将婴儿抱到秦浩天面前，一脸的笑意。 “浩天，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孩子，恭喜你，喜得贵子。” 相比少煊的喜悦，秦浩天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他怀里的小婴儿，随即便回过头，用怀里的锦帕去擦向书瑶额头的汗水。 他这样子看的少煊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这……还是他的孩子吗？ 向书瑶这一睡便睡了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秦浩天都没有离开过这张床半步，也没有去看一眼那个他刚刚拥有的儿子。 赵霆无数次的想要把秦浩天抓出去暴打一顿，可每次都在看到床上的向书瑶时，忍住了。 为了向书瑶为了那个无辜的婴儿，他忍。 在秦浩天再一次将手指伸到向书瑶鼻尖，确定向书瑶是不是还有呼吸的时候，向书瑶终于醒了过来。 秦浩天心里一喜，“瑶瑶，你醒了。” 床上的人虚弱的不得了，她轻轻勾了勾唇，“孩子呢？” 许久没有说话，向书瑶的唇干裂得快起皮，喉咙也疼得不得了，就连出口的话都是沙哑的。 听到他的话，秦浩天一愣。 他本以为向书瑶会像往常一般，问他的伤势，可是他没想到向书瑶醒来之后，第一个问的人居然是那个儿子！ 一时之间，秦浩天心里涌出一种很酸很酸的感觉，酸的秦浩天牙齿都变软了。 “哦，他在师傅那里，我这就去把他抱来。” 怀里的婴儿那么小，脸上的肉嫩得向书瑶摸都不敢去摸一下。 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 向书瑶越看越喜欢，她根本就移不开眼。 一旁的秦浩天看到这一幕，快要爆炸了。 他怎么也不能接受一个事实，他居然被忽略了！ 而让向书瑶忽略他的，居然是那个只有他一个拳头大的婴儿，秦浩天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通了。 他不开心的嘟起嘴。 “瑶瑶。” “怎么了？” 虽然向书瑶在问秦浩天，但是眼睛却一刻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秦浩天更不爽了。 “瑶瑶！” “你说，我听着呢。” 秦浩天真的崩溃了，向书瑶居然还是没有看自己一眼。 虽然心里气愤，但是秦浩天也无法，只能由着向书瑶。 他微微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婴儿的脸蛋。 好嫩！ 似乎一碰就破一般，秦浩天后怕的缩回手。 “浩天，你给他取名字了没有？” 听到向书瑶的话，秦浩天低着头沉思起来，许久以后，向书瑶奇怪的看着他，他才开口。 “秦旭泽吧！” 旭日东升！ 泽被天下！ ------------ 第四十一章 街头的那个孩子 小旭泽一天一天的长大，从最初他脸上皱起来的肌肤，变成现在圆滚滚的小脸蛋。 赵霆越看越喜欢，总是将他抱在身边就是整整一日。 为此向书瑶已经抗议过无数次了，然而也是枉然。 对于她的这个小儿子，她总是找不到机会去带他。 秦浩天端着一盘糕点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那两手撑着头，嘟着小嘴的模样，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了，你还生气呢？” “师傅那个小气鬼！” 秦浩天笑出了声，对于向书瑶这样的举动，他只觉得可爱的不得了。 “行了行了，快来吃点东西，师傅愿意帮我们带，那是喜欢小旭泽不是吗？那是对他的爱，我们应该感谢才对。” 向书瑶放下手，不开心的皱了皱鼻子。 “我知道啊，只是我自己的孩子我都没机会抱一下。” 她定定的看着秦浩天，那双眼睛里面全是说不出的委屈，水汪汪的可怜极了。 “好了好了，快点吃东西，吃完东西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向书瑶像是赌气一般，拿起一块糕点，重重的咬下去。 秦浩天失笑。 对于这样的向书瑶他越来越喜欢，带着一些小孩子脾气，还会对着他撒娇。 这样的向书瑶怎能让人不爱呢？ 当向书瑶吃完了东西，他便拉着向书瑶的手往门外走去。 对于这一个相对陌生的村庄，向书瑶眼里充满了好奇。 没错，他们又搬家了。 自从他们上次被人追杀了以后，秦浩天就带着向书瑶离开了那个刚刚安定下来的地方。 向书瑶有些愤怒，他们前前后后已经搬了四次家了。 她不知道她这次能够在这里住多久，她第一次有些迷茫，未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希望。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向书瑶手里的小零嘴就没有断过。 她唇边扬起幸福的笑，拉着秦浩天的手。 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孩身上。 那个小孩被两个人从一家饭馆里推出来，一边推，还一边不停的咒骂。 “你这个小兔崽子，没钱就不要来这里吃饭，这里是你进来的地方吗？你就来！给我滚。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滚！” “小兔崽子，还学着偷东西！” 小孩被推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也许是自己带了孩子的缘故，向书瑶心里狠狠被揪起来，拉着秦浩天便走到那个孩子身边。 “你怎么了？” 孩子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向书瑶，泫然欲泣的样子看得向书瑶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告诉我，你娘呢？你在这里干什么？” 孩子抽泣着抹掉脸上的眼泪，哽咽着开口。 “姐姐，我叫世儿，我娘……我娘也不知道在哪里，世儿记得事情开始，就没有见过娘。” 世儿说着，哭得更伤心了，不停的用衣袖擦脸上的泪水。 向书瑶咬咬唇，想了许久才做了一个决定。 “浩天，我们把他带回去吧，这样找旭泽也有伴儿了。” 向书瑶的样子楚楚可怜，纵使秦浩天心里万般怀疑，也只能由着她。 大不了，他回头让师傅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便好。 “好，咱们就带回去，给旭泽做伴。” 饭桌上，只有向书瑶时不时夹菜给世儿。 “世儿，你尝尝这个。” “世儿，你看看这个好吃吗。” “世儿，多吃点肉，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桌子上坐着的其它人都面面相觑，相互大眼瞪小眼的。 吃完饭以后，向书瑶带着世儿去沐浴完了，才带着他进入自己的屋子。 刚踏进屋子，世儿便惊喜的瞪大眼，噔噔噔的跑到床上躺着的婴儿身边。 “好可爱的小宝宝，姐姐，他是你家孩子吗？” 向书瑶俯下身轻轻捏了一下世儿的脸蛋，“对啊，他叫旭泽。” “旭……泽……” 世儿偏着头，轻轻嚼着这个名字，那样子可爱得不行。 “姐姐，以后我可以和旭泽玩儿吗？” “可以，以后啊，你就是旭泽的哥哥了，有人陪你玩儿了。” 闻言，世儿开心的拍着手转圈。 “太好了，世儿有家人了，有弟弟了，世儿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太好了。” 向书瑶靠在秦浩天怀里，淡笑着看着世儿。 低头看了看向书瑶的样子，秦浩天也跟着开心起来。 随即，他把视线放在世儿身上，微微皱了皱眉。 是夜，等向书瑶睡着以后，他悄悄的起身出了寝房。 天空很蓝，全是星星，月光撒下来，给院子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白色。 秦浩天背着手站在石桌旁，仰着头看着那轮月亮。 “都查出来了没有？那个孩子是什么来历？” “回主子，就跟他说的一样，从小被人抛弃，无依无靠，靠乞讨为生。” 秦浩天眉头皱得死紧，低着头慢慢踱着步。 难道一切都是他想多了？那个孩子真的如此单纯？ “再去查，我要得到最准确的信息。” “是！” 院子里只剩下秦浩天一人，秦浩天深深呼出一口气。 现在，他手里有了砝码，他必须要步步为营，不敢有任何闪失。 他必须给向书瑶和孩子，一个完整的，没有任何危险的家。 时光如梭，旭泽一天天长大，会对着向书瑶咯咯笑了。 世儿也每日都跟在向书瑶身后，陪在旭泽身边。 旭泽和世儿感情很好，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店铺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就算秦浩天整日帮着，也有些忙不过来。 “世儿，你帮我看着旭泽，我拿一样东西去店铺就回来。” “好。” “照顾好弟弟啊。” “姐姐，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向书瑶摸摸世儿的头，提着裙摆往外跑。 等向书瑶跑出去以后，世儿唇边的笑蓦的垮了下来。 他直勾勾的盯着不停盯着他笑的旭泽。 他耳旁一直闪出一些话，那些话好像能让人魔怔一般，他不自觉的走到旭泽身边。 旭泽以为他过去抱他了，伸出手对着世儿手舞足蹈的笑得好不开心。 那个笑容让世儿有些犹豫，他咽了咽口水，闭着眼拿起向书瑶放在一旁的被盖。 他有些发抖，紧紧咬住下唇，颤抖着手将被盖往旭泽头上狠狠压下去。 ------------ 第四十二章 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枕头下的婴儿不停挣扎，世儿看着那一直挥舞的手臂，浑身都在发抖。 之前向书瑶对自己的好，他和旭泽之间的一切都涌现出来。 他还记得旭泽对他笑的样子，那个笑容如此灿烂。 他还记得，向书瑶连夜给他做衣衫的样子。 他还记得，向书瑶把最好吃的饭菜全都往他碗里夹的样子。 想着这些，世儿的眼里泛出一丝湿润。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那么可以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不……不可以！ 可是脑袋里面，一个声音又不停的出现。 那个声音强迫着他，让他去这样做，哪怕他知道，这样做了会让他后悔一生，他也停不下来。 世儿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只知道，脑袋里面两个声音，让他痛苦不已。 “啊……” 终于世儿大叫着放开了手，枕头掉落在地上，世儿坐在地上无助的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娘……对不起……对不起……” 要他杀死那个活生生的旭泽，他办不到。 向书瑶将秦浩天要用的东西送到店里之后，总觉得心跳非常的快，她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把东西放到秦浩天身边，说都没有跟秦浩天说一声，便转身跑出了店铺。 那个背影那么急切，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一样。 秦浩天觉得非常奇怪，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向书瑶跑了出去。 店铺离院子的距离不是很远，没用多久向书瑶便回到家里，她跑到院子的时候，还没有踏进门，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脚尖一点便风一样的，跑到了旭泽床边。 进入屋子里之后，向书瑶看到屋里的情况，脑袋里面那根弦“啪”的一声断掉了。 地上有一个枕头，世儿坐在地上不停的哭，而旭泽还躺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不停的叫着。 她的目光定格在地上的那个枕头上面，久久都不能移开。 向书瑶脑袋里面转得飞快，她想了无数种可能，想到其中一种可能的时候，向书瑶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难道…… 她捏紧手掌，想要往世儿身边走，却发现她的脚就像有千万斤重一般，她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她的双肩有些发抖，她闭了闭眼，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试了好几次，向书瑶才走到世儿身边蹲下。 强迫自己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她将世儿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世儿的后背。 “世儿，乖，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话出口后，连她自己都能够听出她的语气有一些发颤。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过于温柔，也许是世儿在惊恐和徘徊中，没有听出向书瑶哪里不对。 向书瑶的话刚刚落下，世儿就伸手紧紧抱住向书瑶。 他把头埋在向书瑶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屋里只有世儿哭泣的声音，向书瑶听着这个声音，心里有一些压抑，她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床上的旭泽。 看见旭泽那挥舞的欢乐得不得了的手，她将示儿抱的更紧了一些。 直到现在向书瑶心里才平静了很多，她终于收回心里的那种害怕，柔声安慰世儿。 “没事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没事了，有姐姐在，姐姐会保护你的，没事了不哭了……” “不哭了……” 在她的安慰下，世儿的哭泣声终于小了许多，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哽咽。 “姐姐，我……我……我对不起你。” 世儿说出这句话，又有一些忍不住的想要哭出来，却被向书瑶更紧的抱在怀里，他硬生生的将嘴边的哭声咽了下去。 向书瑶用力的咬了咬唇，试探的问道。 “没事儿，告诉姐姐你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世儿抬着头看着向书瑶，两只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 “姐姐，如果我说了，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想，不管世儿做了什么，都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姐姐不会怪你的。” 闻言，世儿眼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向书瑶的眼睛。 “真的吗？不管世儿做了什么，姐姐都不会怪世儿吗？” 向书瑶点了点头，温柔的揉了揉世儿的头顶，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姐姐，是娘亲让我接近你们的。娘亲说你们在这儿，她就雇了一辆马车，把我扔到这就走了。 她给了我姐姐的画像，让我来找姐姐，前几天她让我……” 说着世儿的眼睛不停的往床上瞟，整个人都变得不安了起来。 “她让我想办法杀了旭泽，所以……所以刚刚……刚刚我……” “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向书瑶没有让世儿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在她心里，让一个还未满十岁的孩子，亲口说出自己去杀人的步骤，简直就是太残忍了。 她伸出手，轻轻的整理着世儿有一些凌乱的头发。 “世儿，你为什么不听你娘的话呢？” 听到这话，世儿变得激动起来。 “我不要，我做不到，姐姐对我很好，哥哥对我也很好，还有旭泽，我很喜欢旭泽，我不会伤害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世儿伤心的低下头。 “娘亲从来就没有管过我，她说我是她的耻辱，她说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再也做不了皇子了，就再也得不到这个天下了。 我也不喜欢那个院子，院子里没有旭泽，也没有姐姐，只有一群不会说话的下人。 没人陪我玩儿，没人陪我说话，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里。 可是娘亲不让我出来，她说时机还没到，我乖乖的待在院子里面，一步都不能踏出来，否则皇位就不是我的了。 可是姐姐，我不要皇位，我也不要江山，我只要娘亲，我要娘亲陪我玩儿，我只要她，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世儿断断续续的说着，向书瑶却听得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从世儿断断续续的叙述当中，她能够猜测出来世儿嘴里的那个娘亲到底是谁。 想到他们逃离了那么久，都没有逃离出那人的手心一步，向书瑶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在她身上许久都没有这样的眼神了，她这样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 ------------ 第四十三章 心不在焉的人 将世儿和旭泽都哄睡了，向书瑶才走出屋子，屋外，秦浩天等在那里。 他背着手站在石梯旁，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院子。 听到关门声，秦浩天刚转身，向书瑶就扑倒他怀里，他能够感觉到，向书瑶的双肩有些颤抖。 “瑶瑶……” “别说话，抱抱我。” 向书瑶将头埋在秦浩天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仿佛在秦浩天身上找安全感一般。 她刚刚是真的怕了，如果……如果旭泽有什么意外，那么她敢保证，她一定活不下去。 “浩天。” “我在，没事了，别怕，我在。” 一句我在，瓦解了向书瑶心里所有的坚强，她扑在秦浩天怀里，低低的抽泣起来。 等她哭够了，秦浩天才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他们的寝房，轻轻地将向书瑶放在床上，捧着她的脸爱怜地看着她。 “瑶瑶，一切我都知道了，你们在说的时候我在门外听到了，你觉得，谁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向书瑶怔愣的地看着床幔，一张脸在她脑袋里面闪出来，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一个名字。 “婉儿。” 秦浩天听到她的话也点点头，他和向书瑶的想法是一样的，除了婉儿，他想不到谁还能够这样心狠手辣。 想了好久好久，秦浩天才试探着问向书瑶。 “我们……要不要回去？” 就这样躲躲闪闪的过一辈子也不是办法，婉儿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整，他们躲也躲不了一辈子，更何况现在回去的时机到了。 谁知道向书瑶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起来，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半响她才开口，“再等等吧。” 秦浩天有些无奈，他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人人都向往的生活，但是他们真的必须回去不可了。 如果婉儿还存在一日，他们就永远也不会有一个安宁的生活，想要带给向书瑶和旭泽安稳的生活，就必须除掉婉儿。 可是向书瑶这样回避的态度，他也没有办法。 秦浩天叹了一口气，低头给向书瑶整理了一下被盖，俯身轻轻吻在向书瑶额头。 “好了，店铺里面还很忙，我先去店铺看看，我知道你今天被吓坏了，我让师傅在院子里面守着，你安心睡觉吧。” 向书瑶眼里闪过一丝担心，她刚想说什么，秦浩天就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上。 “听话，没事的，你就乖乖睡觉吧，嗯？” 那个嗯字上扬的尾音，莫名其妙让向书瑶心里的担心烟消云散，她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 秦浩天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向书瑶的呼吸变得平稳，才蹑手蹑脚的起身离开。 门被关上，屋里变得安静，床上的向书瑶一下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 她就这样怔怔的躺在床上许久，才掀开被子坐起来。 竖着耳朵听了一下院子外面的情况，向书瑶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一个纵身就跳跃了出去。 在院子后面的墙角，有一条地道，这条地道直接通往村庄后的小树林。 向书瑶刚从地道钻出来，就看见小树林里面站了两个人。 这两人，正是莫辰和莫寒。 他们一看到向书瑶出现便快步的迎上去，跪在地上恭敬的给向书瑶行了一个礼。 “恭迎门主。” 一个门主，把向书瑶体内所有阴冷的气势全都叫了出来，她周身的气息变得寒冷。 “起吧。” 莫寒刚刚站起来，便急切的往前走了一步。 “门主，你该回去了。” 听着这话，向书瑶有些莫名烦躁。 谁都叫她回去。 “暗夜门怎么样了？” “回门主，暗夜门有我们，还有二皇子打理着，一切都很好。” “没有什么变故吗？” “回门主，没有变故，而且旭言现在也能够一人当家了。” 听到这里，向书瑶觉得很欣慰，那个旭言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不过，这一刻她想的却是，要不要给旭泽改一个名字，他和旭言的名字好像啊。 可怜莫辰莫寒不知道向书瑶心里的想法，否则他们两个一定会气得想要一头撞死。 了解完暗夜门的情况，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向书瑶看了一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越发记挂在家的旭泽，便准备离开。 “我回家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去吧。” 向书瑶的态度看得两人一愣，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两步跳到向书瑶面前将她拦住。 “门主，你不能再放任不管了，你得回去了，现在的凤吟国不比之前了，现在的暗夜门也跟之前不一样了，盟主必须回去啊。” 向书瑶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便又微笑着看着两人。 “我已经和那里没有任何关系了，那里的一切我都没有再管下去的必要。 更何况暗夜门我已经送给二皇兄了，是生是死都是二皇兄说了算，与我更没有关系了。” 两人都没有想到向书瑶会这样说，尤其是莫寒，他扶着向书瑶的肩膀，眼神着急的不得了。 “门主，你去看看黎城百姓身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你再去皇宫看一下，现在的皇上到底有多荒淫无道，你再决定你到底回不回去！” 向书瑶偏头看了一眼，握着自己的肩膀，眼神变得更冷了一些。 “放手！” “门主！” “我说，放！手！” 好久都没有听到向书瑶这么严厉的跟他说话，莫寒狠狠一怔，不自觉的放开了手，双脚还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向书瑶消失在小树林，只留下在原地着急得跳脚的莫辰和莫寒。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挫败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向书瑶回到院子以后，有一些心不在焉，她的心不在焉就连秦浩天和赵霆都看在了眼里。 秦浩天无数次想要上前询问，却又深知向书瑶不想说的事情，就算他问，向书瑶也不说。 于是，他也不问，就这样守在向书瑶身边。 向书瑶这一心不在焉的状态一持续，就是好几日，几日以来她都这样看着远处发呆。 要不就是抱着旭泽，无意识的摇着手上的波浪鼓。 要么就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眼神却没有一个焦距的点。 看着这样子的她，秦浩天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却也毫无办法。 直到有一天，一只信鸽停留在向书瑶的秋千旁。 ------------ 第四十四章 回归 向书瑶看着那只鸽子，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着那只鸽子许久，向书瑶才从椅子上下来，将鸽子放在手里，取下鸽子腿上的那个竹筒。 取出竹筒里的信函，看到里面的内容，向书瑶的脸色蓦的变了，一片惨白。 她无力的垂下双手，紧紧捏起手掌。 信函里说，婉儿已经叛变，将向弘囚禁了起来，逼向弘拿出玉玺。 向子昂心里着急，可谁曾想，暗夜门的人都不听他的话，他一人孤军奋战，也被囚禁起来。 最让向书瑶气愤的是，太子居然和婉儿同流合污，一起囚禁了宫里的人。 婉儿终究叛逆了，她终究走出了那一步。 她一直以为，婉儿走这条路还有一段时间，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可是没曾想到，她居然那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捶下手，将信函揉成一团，紧紧捏在手里，向书瑶咬紧了下唇，往屋里走去。 她接到的消息，秦浩天也接到了。 此刻的秦浩天正在跪在书房，书案后站着的是赵霆，赵霆背着手，表情凝重的看着秦浩天。 “这是咱们最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出手了。” “师傅，我们再等等吧，等瑶瑶……” “闭嘴，张口闭口都是瑶瑶，你就那么肯定她会帮你吗？你很清楚，我接受她是因为她的身份，但是你别忘了，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师傅……” “你别忘了，从始至终为师就教你不要用情太深，更不要栽在一个女人手上，可是你呢！” 赵霆踱步到秦浩天面前，俯身直勾勾的看着秦浩天的眼睛。 “浩天，这次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你要退缩吗？” 秦浩天心里的纠结和痛苦又冒出来了，他不知道他现在该如何选择。 如果他不说，那么向书瑶肯定不会帮他，但是如果他说了，最受伤的人，就是向书瑶。 他痛苦得不得了，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静静的垂着头看着地面，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看到他的反应，赵霆长长叹了一口气，直起身，略微失望的看着他。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机会，只有一次。” 说完，赵霆背着手便离开了书房。 他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秦浩天。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书放在，向书瑶站在门口，将两人的最后几句话听了进去。 她像一座雕像，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赵霆渐渐消失的背影。 她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秦浩天的调查，但是她一直都没有调查出来秦浩天到底是哪国太子。 关于秦浩天一直都在查向弘的事情，一直都存有野心，她是知道的。 然而，最近的日子太好过了，以至于她忘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秦浩天一直都有事瞒着她。 她以为，最近的恩爱都是真的，她以为，自己有了秦浩天的骨肉，一切都好了。 可是…… 他们还没放弃吗？ 想到这里，向书瑶心痛得无法呼吸，她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就要快站不稳了。 想到自己为了秦浩天付出了那么多，却还是一无所有，向书瑶苦涩的笑了笑，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她扶着墙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咽下心里的情绪，抬脚走进书房。 秦浩天依旧跪在地上，听到脚步声，秦浩天痛苦的闭上眼。 “师傅，让我想想。” 听到秦浩天的话，向书瑶讽刺的闭了闭眼。 “浩天，你做了什么事情让师傅不开心吗？” 身后传来向书瑶柔柔弱弱的声音，秦浩天一震，猛的回头。 看见秦浩天的反应，向书瑶柔柔的笑了笑，蹲下身抚着秦浩天的脸，眼里带着痴迷。 “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秦浩天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可能呢，瑶瑶，你什么时候来的。” 向书瑶依旧笑得无比温柔，“我刚来呀，刚来就看到你跪在地上，这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 “浩天，师傅……你怎么让师傅不开心了？” “我就是惹师傅生气了，师傅才会让我罚跪，别多想，听话。” 见到了此时，秦浩天都不跟自己说实话，向书瑶心里的苦涩蔓延到了全身，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冷。 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秦浩天愣了，连忙起身把她打横抱起，坐在椅子上。 他紧紧的皱起眉头，脸上的神色充满了关切。 “瑶瑶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吗？” 掩下心理的情绪，向书瑶摇了摇头。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放心吧。” 两人就在书房，这样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傍晚时分，他们才手牵着手出去一起用膳。 吃完了饭回到寝房，门刚刚一关上，向书瑶便回头一下扑到秦浩天怀里。 她急不可耐的解开他的束带，伸手扒下他的衣衫，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今夜的向书瑶尤其主动，秦浩天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反客为主的将向书瑶抱起，往床榻走去。 这一夜的向书瑶，让秦浩天有一些招架不住了。 虽然秦浩天心里特别意外，但是在向书瑶热情的攻击之下，他也没有往深了想，到了后半夜他便抱着向书瑶沉沉的睡了过去。 身旁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向书瑶转身看着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那双让她无法移开眼的眼睛。 就是这样一张脸让自己怎么也无法忘记，自己就是毁在这样一张脸上。 向书瑶伸出手，一寸一寸的抚摸秦浩天的脸，像是要把这个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刻在骨髓一样。 她一边抚摸，眼泪一边不停的流。 似乎是不太喜欢在睡梦中有人这样摸自己的脸，秦浩天皱了皱眉动了动脑袋。 向书瑶放下手，撑起身子，垂头吻在秦浩天额头上，便决绝的下床，毫不犹豫的离开。 院子外面，莫辰和莫寒已经等在那里，他们手里还牵着一匹白色的马儿。 天知道，当他们接到向书瑶的消息，说要回城的时候，他们心里有多么兴奋，早早的他们就等在了这里，他们在这儿等了整整一夜。 此刻他们终于看到向书瑶出来了，“门主，你确定要走了吗？” “嗯，别废话，快走吧。” 说着向书瑶接过莫寒手里牵着的马绳，一跳便坐上了马背，手里的鞭子一甩，她便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四十五章 重回暗夜门 在向书瑶离开后不久，秦浩天便睁开了眼睛，目光沉沉的盯着床幔，看了许久，他又重新闭上眼。 门外，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传来，秦浩天不得不重新睁开眼。 “浩天，向书瑶都走了，你是不是也该行动了。” 秦浩天没说话，任由门被拍得砰砰响。 “浩天，你快点啊，失去这次机会，可就是要等好久了。” “浩天……你到底去不去，你倒是说句话啊。” “浩天，如果你今日不给师傅一个满意的说法，你就别叫我师傅了。” 赵霆敲了许久的门，屋里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禁有些怀疑，秦浩天是不是早就走了。 想到秦浩天可能早就走了，赵霆心里一喜。 看来，他终于开窍了啊。 激动的推开门，两步跑到床边，一把撩开床幔。 当他看到依旧躺在床上的秦浩天时，整个人犹如像雷劈过一样，愣愣的站在那里。 “浩天！你……” 话还没说完，床榻旁边的小床上就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将赵霆的话打断。 “师傅，旭泽饿了。” 赵霆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秦浩天从床上坐起来，下床将旭泽抱在怀里，伸出手指轻轻拨弄旭泽的脸蛋，表情温柔得不得了。 “师傅，你说旭泽是饿了，还是尿了，或者是想他娘亲了呢。” 赵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浩天，师傅知道你迷恋这样的生活，也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是，如果你想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就要成为最强的人，这样才能保护你最重要的人啊。” 这番话终于让秦浩天有了一些反应，他怔了怔，将旭泽放在床上，对着窗外吹了一声口哨，窗外便进来一个人。 这是秦浩天的另外一个心腹，楚天。 “主子。” “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回主子，找到了，她是这里出名的奶娘，主子放心，有属下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旭泽……交给你们了，如果……” 说到这里，秦浩天有些如鲠在喉，怎么也把下面的话说出口。 闭了闭眼，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如果，一月以后，我和瑶瑶都没有一个人回来，你就把旭泽送到一个比较有钱的人家，好生照顾他。” 闻言，楚天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一眼秦浩天，捏紧手里的剑，一下跪下地上，垂眸看着地面。 “是，属下遵命，请主子放心。” 交代完一切，秦浩天又把旭泽抱在怀里亲了亲，才将旭泽交给楚天。 他拍了拍楚天的肩膀，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楚天怀里的旭泽似乎能够感应到秦浩天的离开一般，哇的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院子门口，赵霆早就等在了那里，见到秦浩天走出来，他将手里的缰绳捧在手里，一下跪在地上。 “殿下，请殿下出发。” 看了一眼缰绳，又看了一眼赵霆，秦浩天目光闪了闪，接过他手里的缰绳，骑上马背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阵尘埃。 暗夜门里，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恭敬的迎接向书瑶，他们脸上带着兴奋，却又不敢自作主张的起身，只是跪在地上静静的等着。 向书瑶从马背上下来，快步走进暗夜门。 许久没有回来，向书瑶刚踏进暗夜门，里面熟悉一切都让她有些动容，她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这里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只要一闭上眼，过往的一切便清晰的出现在她面前，向书瑶有些呼吸困难。 这里，是她亲手建立起来的，也是她亲手扔掉的。 这就像她的一个孩子，亲眼看着他长大，却又亲手扔了他。 想到孩子，旭泽的脸浮现在她面前，向书瑶的心撕心裂肺的痛，这次重新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着回去。 旭泽…… 不！ 她会活着回去的，会的，她会看着旭泽长大，会的！ 想到这里，向书瑶的眼神不自觉冷了下来，步伐更加坚定了起来，挺直背，一步一步走进暗夜门。 “恭迎门主！” 走进大厅，里面就传来整齐的声音，向书瑶脚步一顿。 她没想到那么久了，她回来的时候，还能听到和以往一样的呼声。 咽下有些发酸的口水，向书瑶将手放在前面，直直走到太妃椅旁，袖子一甩，裙子一撩，便坐了上去。 她的目光将大厅扫了一圈后，她的心似乎终于有了归宿。 还是那样的摆设，还是那样的篝火，还是那样的椅子……一切都没有变。 “恭迎门主！恭迎门主！恭迎门主！” 向书瑶两手一抬，“起来吧。” “谢门主。” 等所有人都站起来以后，向书瑶才将视线放在莫寒身上。 “没想到，我今日回来，你们还愿意认我一声门主。” “门主，不管你走多久，你都是我们永远的门主。” 向书瑶双眼更加湿润了，别开眼，“蹭”的一下站起来，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大厅里站着的人。 “想必，你们都知道本门主今日回来所为何事。” 莫寒上前一步，两手举高。 “门主，我们知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门主的命令。” “门主，你下命令吧。” “门主，下命令吧。” …… 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向书瑶衣袖一挥，目光变得一片冷漠，眼里全是一片萧杀。 “传本门主命令下去，所有人都给本门主准备一下，一炷香以后，出发。” “是！” 简单的一个字，响彻了整个大厅，他们齐刷刷的站起来，有秩序的离开大厅。 向书瑶走下石阶，认真的观察起这个她离开了许久的地方。 越看，那种压迫感越强，她永远都记得，她建立这个暗夜门是为了什么。 她就希望，有一天，暗夜门的目标只是帮助那些弱小的百姓，而不是背着复仇的名义。 没等她伤感，莫寒便从外面跑进来。 “门主，一切准备就绪，兄弟们都等在门口。” 转过身，向书瑶眼里的悲伤再也不存在，换上一片犀利，冷冷的越过莫寒往外走。 莫寒心里一喜，那个门主，又回来了。 暗夜门外，站了黑压压的一片暗夜门的人，他们都是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衣衫，手里拿着剑，静静的看着向书瑶。 向书瑶唇角一挑，挥了挥手。 “出发！” ------------ 第四十六章 篡位 黎城大街所有人都躲在了门后面，小摊贩们则躲在桌子下面。 所有人都有些被这样的架势吓到了，他们活了几十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而最前面的向书瑶却管不了那么多，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身穿黑衣的黑衣人，每个人都蒙着脸，手里拿着冒着寒光的剑。 直到他们离开以后，街道两旁的人才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这是哪里的人啊？” “你不知道吧，这是暗夜门的人。” 不怪他们听到暗夜门的名字也没有太大反应，只因为暗夜门这个地方太过于出名了，所有人都知道。 不过，现在听到暗夜门，看到那么多暗夜门的人一起出发，他们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震惊。 “暗夜门？他们去哪里？” “谢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听说啊，暗夜门一出马，那么必定会有一场大灾难。” 说到这里，那人竟然打了个冷颤，忙不迭站起来走到小摊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离开。 “快走吧，保命要紧啊。” 路人看得莫名其妙，有没有那么邪乎啊。 然而，当他们直到暗夜门是去争夺皇位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向书瑶一如既往的冷清，带着暗夜门的人来到皇宫门口。 侍卫看到向书瑶，一阵惊讶，双腿有些发颤，不过随即也反应过来。 “公……公主……” “让开。” 本能的，侍卫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拦在向书瑶面前。 “公主，恕属下难从命，属下……” 侍卫的话音未落，向书瑶便抬起手对着身后挥了挥，霎时，她身后的人蜂拥上前，三两下就将侍卫制服。 “别伤害无辜。” 莫寒正想灭口，就听到向书瑶的命令，纵使他心里不甘心，也收回了手。 今日的皇宫很冷清，向书瑶已经带着人走了好远了，都没有看到一个侍卫。 也不是冷清，只是所有人都被贵妃召集到了宜寿宫外。 宜寿宫外的院子里，几个侍卫将手里的匕首比在向弘脖颈处，向弘丝毫动弹不得。 婉儿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杯盖，看着下面跪成好几排的侍卫，唇边的笑意味不明。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的一切你们都看到了，跟着本宫，绝对让你们以后好吃好穿，本宫保证，第一个支持本宫的，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他。” 大臣们跪在地上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居然会做出背叛朝廷的事情。 院子里许久没有任何声音，婉儿唇边的笑意更甚了。 “向弘这些年做的你们也看到了，他有把你们当成臣子吗？他只知道沉迷于美色之中，这个江山，他早就不配拥有了。” 婉儿一边说，一边倪了一眼依旧一言不发的大臣。 “要不是这些年的一切都有他那公主挡着，我想，这个国家早就不存在了，那么既然如此，你们何不跟着我呢？” 大臣们听到这话，有些不解，很快，婉儿便替他们做出了解答。 “本宫也不要什么，太子依旧是太子，天下依旧是向家的天下，本宫要的，不过就是坐在后面，垂帘听政而已。” 她的话一出口，花园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原来，贵妃娘娘要的，居然是自己坐上皇位。 什么垂帘听政，什么天下依旧是向家的天下，根本就是为了她自己的以后做打算而已！ 想到这里，陈伟激动得站起来，手指着婉儿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想做凤吟国皇上，门都没有！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这是牝鸡司晨！你这是厚颜无耻……你想做凤吟皇上，你不配！你做梦……” 陈伟还在破口大骂，婉儿捏着杯盖的手便狠狠一怔，随即杯盖掉在茶杯上，发出“哐啷”一声脆响。 随即，婉儿看着陈大人的眼神变得狠厉。 “宰相大人，你这意思是反对我咯？” 婉儿话刚说完，陈伟便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然而，陈伟的咒骂还在继续，婉儿便给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侍卫得到命令，一刀插进陈伟胸膛，瞬时，鲜血从陈伟嘴里喷涌而出。 陈伟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婉儿，目光缓缓移到从胸膛伸出来的那把刀上面。 他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婉儿，他还想说什么，可是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手臂在半空软软的垂下，陈伟就这样跪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花园里的大臣都被吓到了，他们惊讶的张开嘴，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抱着头尖叫着想往外跑。 然而却被婉儿的侍卫死死拦在中间，看着周围都是剑，剑指着自己的喉咙，大臣们都退缩了，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地上的尸体，向弘激动得不得了，他浑身都在发颤。 “这么多年，朕待你不薄，你在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比任何妃子都受宠，朕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你为何这样待朕！” 听到这话，婉儿仰起头对着天空大笑了三声，便阴冷的看着向弘。 “哈哈哈……” “经你这样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你还有妃子呢，我怎么就忘了啊。” “来人！将这个没用皇上的那些妃子都给本宫带上来，本宫可要看看，事到如今，那些妃子到底有谁是要和本宫对着干的。” 看着侍卫应声离开，婉儿才将目光放在地上跪着的那一片大臣身上，手指漫不经心的抚着手上的扳指。 “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背叛本宫的下场，下一个……是你们谁啊……” 婉儿说完，看向人群中的赵大人。 “赵大人，你的想法呢？是跟本宫……还是不跟？” 被点到名，赵大人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婉儿乐了，她知道，整个朝堂，近乎一半的人是这个赵大人的，还有一半…… 她只能现在就将赵大人拿下，否则，以后后患无穷。 “不说是吧？行，本宫看你也不想活的，既然如此，本宫就成全你，来人。” 侍卫提着剑往前走，刚刚把手里的剑举起来，一支木剑就从院子外飞进来，直直打在侍卫手里的叫上。 ------------ 第四十七章 惊讶的众人 “啊……” 随着侍卫的痛呼，他手上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婉儿猛的回头，一下子瞪大了眼。 她…… 她怎么会来这里！她不是…… 不对！ 世儿没有成功！世儿潜伏在她身边那么久，到底都做了什么！ 向书瑶从御花园走过来，一路解决的侍卫数不胜数，但是都没有一个侍卫有机会来通风报信。 也有一两个，看到身边的侍卫晕倒，自己把自己劈晕的。 看着那些侍卫的动作，向书瑶嘴角不停的抽，她已经走了那么久了，这个魔头的称号依旧没有摆脱。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向书瑶特别想知道，那个婉儿到底做了什么！到底谁是婉儿的人。 刚刚踏进院子，向书瑶便一股怒火升腾起来。 陈伟是出了名的衷心，然而此刻却静静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丝生气。 她捏紧拳头，还没说话，便看到侍卫提着剑刺向赵大人，她的心一紧。 虽说自己和赵大人之间一直不对盘，但是她也很清楚，朝廷一半的人心都在赵大人身上，只有保全了赵大人，这个凤吟国才能保住。 向书瑶想也没想的，扬起手里的剑飞过去，一下将侍卫手里的剑打掉在地上。 看着婉儿的表情，向书瑶从未有过的舒心，也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怎么？贵妃娘娘，多日不见，你不认识我了？” 看到向书瑶，向弘终于有了些反应，“瑶瑶，你回来了！快！快救朕，朕要将她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他的呼救院子里没人理，一旁的婉儿犹如看到了鬼一般，表情有些狰狞。 “你……你这时候不是应该是……” “不是应该为自己的孩子办葬礼，不是应该难过得想要去死，而失去活下去的动力，对吗？” 闻言，婉儿眼睛睁得更大了，“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向书瑶心里的愤怒就已经升腾到了最高点，她双目发冷，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飞跃过去一脚踢在婉儿胸口。 婉儿应声倒地，捂着胸口痛苦的呻吟。 “你……” 向书瑶一脚踩在婉儿手指上，唇边的笑有些残忍。 “贵妃娘娘，我想你一定没有想到，世儿会心软吧？你也一定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吧？” “贱人……” 手指的疼痛让婉儿说不出话，愤愤不平的吐出两个字以后，她又痛苦的皱着眉。 看到她的样子，向书瑶突然没了耐心。 本来她心里一直想着，见到婉儿的时候她要怎样做才能解心头之气，可是现在她没兴致了。 一脚将婉儿踢开，走到刚刚婉儿坐的那张太妃椅上，一个转身便坐了上去。 “来人，凤吟出现了乱臣贼子，叛乱之人，杀无赦！” 向书瑶淡淡的声音回荡在花园里，底下跪着的大臣都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松了一口气。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只要凤吟公主还在，那么凤吟便还在，怕的就是公主不管了。 现在可好，公主回来了，众人都觉得感动得快要哭出来。 然而，向书瑶刚刚坐上太妃椅，婉儿便从地上站起来，仰头对着天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 等她笑够了，才将视线放在向书瑶身上，她看着向书瑶的目光充满挑衅。 “你以为，你回来了，一切就都是你的了吗？我告诉你，你别做白日梦了！” 身后的侍卫有些蠢蠢欲动，不知道该对谁动手。 婉儿冷着脸，狠厉的看着身后的侍卫。 “来人？你叫的是谁？我看今日谁敢！” 随着她的话落，院子里更加安静了下来，侍卫也动都不敢动。 婉儿一步一步走到向书瑶面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婺。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你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说到最后，婉儿近乎是撕心裂肺的吼出来，她一边吼，一边往前走，直到逼近向书瑶面前的时候，她才停下来，伸手指着身后的侍卫。 “你以为，你这次回来，还能想以前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你以为所有人都还得对你唯命是从，说一不二对吗！” 说完，婉儿放开向书瑶，在原地转了一圈，看着侍卫都是她的人，她笑得得意得不得了。 “我告诉你向书瑶，你错了，今时不同往日，这里早就不是以前了，早就不是你向书瑶的天地了，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你向书瑶的人。” 越说，婉儿越兴奋，她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亲眼看着向书瑶像一个乞丐一样，对着她摇尾乞怜。 “哈哈哈……我告诉你，我要你和你那没用的父皇，死在我面前。” 这样说着，婉儿开心得不得了，再次大笑出来。 可是，还没等她笑够，向书瑶懒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吗？那么可能要让娘娘失望了。” 笑声戛然而止，“你什么意思？” “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不管是什么，地位也好，名义也罢，永远都是我的。” “你……” “来人，贵妃娘娘犯了欺君之罪，罪该至死，拉下去，斩！立！决！” 婉儿狠狠一怔，她清楚的看到，向书瑶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那个眼神就像一个漩涡，婉儿深深陷进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暗夜门的人就一拥而上，将花园里的侍卫全都压制起来。 看到这样的转变，婉儿彻底懵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向书瑶哪里来的人？她到底是谁？ 此时的婉儿才发现，一直以来，她得到的信息都是错误的。 什么黎城店铺的大老板，都是假的，假的！她还有一个身份，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身份。 她的疑问，被莫寒解开。 莫寒走到向书瑶面前，恭敬的鞠了一个躬，“门主，叛贼已经全部拿下，还望门主处罚。” 门主！ 此刻，花园里的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向书瑶居然还有一个身份，暗夜门门主！ 这个身份太让人惊讶了！ 婉儿的人很快被制服，婉儿看着这一切，知道完了。 但是她心里说有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她夺过侍卫手里的剑，疯了一般对着向书瑶刺过去。 “就算我什么都得不到！我也不可能让你得到什么！” 下一瞬，侍卫的剑直直逼近向书瑶胸口。 ------------ 第四十八章 皇上驾崩 看着剑飞过来，向书瑶也是不慌不忙，在她眼里，这些根本就不足以成为她的威胁。 然而，下一刻，赵大人一个飞身扑过来，将侍卫撞开。 他的动作就像一个导火索，花园里的所有人都一下站起来，反抗那些投奔婉儿的侍卫。 看到这一幕，向书瑶嘴角狠狠抽了抽，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赵大人是真的帮她，还是成心来拖后腿的。 院子里乱成一片，好几个大臣都已经身受重伤。 没有向书瑶的命令，侍卫们都不敢下太重的手，终于，他们听到向书瑶下令了。 “杀！” 向书瑶一声令下，侍卫很快就被暗夜门的人制服。 见状，婉儿心里慌乱得不得了，不过她却强忍着让自己淡定下来，趁乱抓过向弘，一把匕首抵在向弘脖颈。 “住手！” 她的话充满威胁，院子里安静下来。 看到婉儿手里的向弘，向书瑶不禁皱眉。 “放了他。” 她的声音不咸不淡，却让婉儿硬生生怔住了，她咬咬唇直视面前的向书瑶。 “向书瑶，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来搅乱我的计划！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因为，这些本就不是你该得的，因为你太贪心了。” 贪心，她怎么可能太贪心了，她不过就是想要给世儿一个完美的身份，把这些年对世儿的亏欠都弥补上而已。 她怎么就贪心了？ 倒是这个向书瑶，在宫里要风得风就算了，就连谁是太子，向弘都听向书瑶的，她的世儿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让她怎么甘心？这让她怎能不恨！ “向书瑶！我恨你！” 婉儿撕心裂肺的吼完，一刀割在向弘喉咙，霎时间，向弘脖颈里鲜血直流。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前方，双手紧紧捂着脖颈，颤抖着跪下。 向书瑶愣住了，她没想到婉儿居然会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父皇！” 她两步跑上前，扶着向弘的肩膀，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皇……” 她尝试着想将向弘脖颈里喷涌而出的鲜血按压住，可是那些鲜血就像失控了一般，喷得到处都是。 “呜呜呜……父皇……不要啊……父皇……” 向弘嘴唇动了动，他想说什么，可是都已经来不及了，他身子无力往前倾，狠狠倒在地上。 倒下的向弘，瞪大着眼睛，定定的盯着婉儿，看得婉儿脑袋里一片空白。 “父皇！父皇！” 向书瑶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向弘鼻下，确定向弘没了呼吸，她才伸手在向弘眼睛上面抹了一下，随即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来人！今日所有叛贼全都杀！无！赦！” 最后几个字，就像是向书瑶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暗夜门的人没有一点耽搁，三两下就解决了婉儿的所有人，最后，只剩下婉儿。 莫寒上前，恭敬的看着向书瑶。 “门主，这个女人怎么处置！” 看着面前那张脸，向书瑶就气愤的不行，她一把扯过婉儿的头发，狠厉的盯着她。身上 “你想得到一切？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配吗？多年以后，世儿长大成人，知道你为了那所谓的皇位迫害了那么多人，你觉得他坐得安稳吗？” 手下更加用力了一些，婉儿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扯掉了。 “你知道世儿需要的是什么吗？不是你把他关起来，不是你让一群哑巴守着他，他要的，是你的陪伴！” “你以为，你现在把他关起来，以后给他一座江山，他就会感激你吗？我告诉你，你错了！他不会！他会恨你！无休无止的恨你！” 向书瑶和世儿相处那么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她是真的心疼世儿。 此刻，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烙铁一样，深深刺进婉儿的心。 她有些后悔了，她不应该只想着皇位的。 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松动，向书瑶讽刺一笑。 “你欠我两条命，一条我孩子的，一条父皇的，你自己说说，这两条命，你该怎么偿还？” 婉儿呆呆的看着向书瑶，“世儿呢？” “世儿？你还好意思提起世儿？你知道吗？世儿对你失望透顶了，他说他恨你！他说，他没有你这样一个娘亲！” 听到这话，婉儿激动得不得了，她不停摇头。 “不会的，你骗人！你告诉我，世儿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说啊！” 向弘的尸首还摆在旁边，向书瑶越看，心里越愤怒，她巴不得婉儿被大卸八块！ 可是她不会，她知道让她活在痛苦中，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来人！拉下去！打入天牢，永生永世！不得放出来！” 婉儿被拉走的时候，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走到花园门口的时候，她才转过身看着向书瑶。 “好好照顾世儿，不要让他心存怨恨。” 那个背影逐渐消失，向书瑶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不止她，就连花园里跪着的所有大臣，心情都无比沉重。 他们以为向书瑶会借此机会杀了婉儿，以除后患，可是谁知道，她还是心软了。 众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赵大人才强打起精神走到向书瑶面前跪下。 “公主，现在皇上驾崩，臣应该如何对外宣传？” “就说皇上病逝。” “公主，皇上生前都听你的，那么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希望公主在给皇上举办葬礼的时候好好想想，皇位应该给谁。”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在向书瑶心口，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苏公公快步走进宜寿宫，将玉玺拿出来递到向书瑶面前。 “公主，这是传国玉玺，还望公主好生保管。” 偏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公公手里的玉玺，向书瑶讽刺一笑。 这个国家到底败落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所有人都相信她一个公主。 将玉玺拿在手上，向书瑶低头看着上面精致的雕花陷入沉思。 太子叛变了，向子昂又太过于软弱，玉玺交给谁，她还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 “瑶瑶。” 就在向书瑶准备问大臣们的意思的时候，秦浩天从门外走进来。 他嘴角带着笑，直直走到向书瑶面前。 ------------ 第四十九章 失望 “瑶瑶。” 秦浩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唇边也挂着一成不变的淡笑。 可是蓦的，向书瑶潜意识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拿着玉玺往身后躲了一下，才强扯出一个笑。 “你怎么来了？” “我来，瑶瑶不开心吗？” “你直说吧，你今日前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秦浩天笑得我愈发开心，抬手轻轻抚着向书瑶的脸颊。 “瑶瑶，玉玺……给我。” 闻言，向书瑶眼神变得冷漠，果然他此次前来目的不纯，不过相比冷漠，她更多的是心碎。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秦浩天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她索要皇位，哪怕从来她都知道，秦浩天接近自己一直都是别有目的。 “玉玺，是给向家人的，你……凭什么？” “凭什么？哈哈哈……” 此时的秦浩天再也没了向书瑶熟悉的样子，他仰头哈哈大笑，随即一把捏住向书瑶的下巴，冷冷的眼神看着她。 “你查了我那么久，不是应该知道了吗？凭什么？就凭我是前朝太子！这个理由足够吗？” 这话让花园里的所有人都惊讶极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公主最宠爱的面首，居然是前朝太子。 就连向书瑶都猛的睁大眼，她查到的消息只有他是太子，至于是哪国太子，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几乎把所有的国家都归类在里面，却又把所有国家都排除在外。 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秦浩天会是前朝太子。 此刻的向书瑶脑袋里乱成一片，她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掐住一般。 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全都像电影一般浮现在向书瑶面前，向书瑶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她以为他不会来的，她以为他心里对她是有感情的，她以为……这一年多来，他的心都是真的，可是……终究他还是来了。 沉默了许久，向书瑶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你……爱过我吗？” 短短几个字，让秦浩天心里狠狠一震，他捏紧拳头，任凭拳头上面青经暴起，他也怎么都回答不出口。 “玉玺……给我……” “你爱过我吗？” “瑶瑶，听话，玉玺给我。” 见他三番两次的回避自己的问题，向书瑶突然懂了，她的心凉了半截。 他终究还是没有爱过自己的吧，她沉迷在这场游戏里，可是他一直以来都是最清醒的一个吧。 “如若我不给呢？” 秦浩天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向书瑶站在对立面，可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那么……我只能凭我自己的能力抢过来。” 闻言，向书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好像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心脏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怎么也愈合不了。 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的时候，向书瑶冷静了不少，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冷漠。 “莫寒，所有背叛凤吟的人都是敌人，对待敌人，我们只有一个选择……杀！” 莫寒早就看这个秦浩天不顺眼了，现在听到向书瑶的命令，他疯了一般，带着暗夜门的人和秦浩天的人打起来。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尖叫声，哀嚎声，不断传到向书瑶耳朵里。 她将玉玺死死抱在怀里，瞪大眼睛看着秦浩天，秦浩天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直视着对方。 许久以后，向书瑶苦涩的笑了笑，转身离开，那个背影有些决绝。 “瑶瑶！” 看着那个背影，秦浩天心慌了，他一个闪身就来到向书瑶面前，两手扶着她的肩膀。 “瑶瑶，你就不想听我解释吗？” 向书瑶笑得更加苦涩了些，“你想怎么解释？你想跟我怎么解释！你还有什么可以跟我解释！” 她的呐喊在秦浩天耳朵里听起来那么刺耳，秦浩天心疼得不行。 “瑶瑶，我……” 谁知，向书瑶一把甩开秦浩天的手，冷冷的看着他。 “秦浩天，我那么信任你，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瑶瑶，我是前朝太子没错，可是你……” “秦浩天！”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从院子外面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向子昂。 向书瑶有些疑惑，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二皇兄？” 向子昂跑到向书瑶面前，将向书瑶拉到身后护起来，冷眼看着秦浩天。 “秦浩天，你这个叛徒，我绝对不会饶你。” 说着，向子昂对着身后挥了挥手，“来人，都给本王拿下！” “等等，我有话要跟瑶瑶说。” 秦浩天往向书瑶面前走，却被向子昂一剑打在身上，他无奈只能拔出剑和向子昂打在一起。 两人在打斗的过程中，向子昂在靠近秦浩天身边的时候，他眼神闪过杀气。 “你想跟瑶瑶说，我就要让你跟她说吗？” 秦浩天有些不可思议，一个转身躲开向子昂的剑，“你这话什么意思？” 向子昂冷冷一笑，手狠狠往上一挑，割破秦浩天的衣衫。 “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想得到的，我也想得到，你带着你的那些秘密，去守着天牢吧。” 秦浩天愣住了，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两人的对话向书瑶都没有听到，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呆滞的站在一旁。 花园里，秦浩天的人眼看着就已经被全部制服，就连秦浩天，都被莫寒压制起来。 向书瑶看着秦浩天被制服，她知道不是秦浩天躲不过，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躲而已。 她特别想知道，刚刚他在想什么，如此分神才会被制服的？ 她看着秦浩天眼眶有些湿润，不过依旧紧紧拿着玉玺，没有说一个字。 “来人，都给本王打入天牢。” 秦浩天离开的时候，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向书瑶，对她温柔的笑了笑。 那个眼神无以言语，似乎包括了无数语言，无数想要对向书瑶说的话。 向书瑶痴痴的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向子昂拦住，“瑶瑶，别伤心了。” 伤心吗？ 她想她应该是伤心的吧，否则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呢？ 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秦浩天的背影彻底消失，她才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 第五十章 守孝 向书瑶这一睡就是整整一日，梦里她也睡得不安稳，总是梦到秦浩天。 “公主，你醒醒，公主……” 绿萝不厌其烦的叫向书瑶，向书瑶迷迷糊糊睁开眼，晕倒之前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她脑袋里。 她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寝宫外面很安静，安静得出奇，“绿萝，外面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安静？” “公主，皇上驾崩，所有人都被调到前院了。” 驾崩…… 是啊，她的父皇驾崩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像她的父皇一样，毫无条件的宠爱她了，以后的一切，都只有靠她自己了。 “绿萝，给我更衣，我要最隆重的出场。” “是。” 绿萝有些欣喜，她以为向书瑶就因为这样，就会一蹶不振，可是她没想到向书瑶会如此坚强。 很快，向书瑶就更衣完毕，看着一身黑衣，脸上一片冷漠，却不失高贵的向书瑶，绿萝突然很心疼。 如果，向书瑶生在一个平常人家，那么此时的她一定会耍耍小脾气，哭得昏天暗地的吧。 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伤心得不得了，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吧。 “公主，请。” 向书瑶高高扬起下巴，扶着绿萝的手往寝宫外面走去。 保和殿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里面跪了整排的妃子，也跪了整排的大臣。 他们似乎都不知道向书瑶醒了，也没想到向书瑶会来，全都惊讶的回头看着向书瑶。 “公主，你……” “本公主的父皇驾崩，怎么可能少了本公主？” 说着，向书瑶越过地上跪着的人，走到最前面。 向子昂转身担忧的看着向书瑶，“皇妹，你醒了？” “嗯，谢皇兄关心，我没事了。” 向书瑶看都没看一眼向子昂，她接过一旁太监递给她的香，闭着眼恭敬的对着向弘的棺材鞠了躬，才把手里的香重新递给一旁的太监。 “替我给父皇上香。” “是。” 看着香插进香炉，向书瑶才慢慢转身，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 “父皇驾崩，本公主已经问了大师，明日是一个好日子，父皇的葬礼就定在明日，希望各位回去准备一下。” 向子昂呼吸一滞，“瑶瑶，可是大师跟我说后日才是一个好日子，我已经定在了后……” “怎么？皇兄？难不成我会说谎害了向家？或者说……我现在连父皇的葬礼在什么时候，都已经做不得主了？” 向书瑶将向子昂的话打断，冷冷的目光看着他，看得向子昂一阵心颤。 “不是，瑶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 “行了，既然皇兄没有这个意思，那么就这样定了吧。” 她回过头，用更加阴狠的看着地上的众人。 “诸位对本公主的提议，没有意见吧。” 明着是疑问，其实向书瑶的语气平静得不得了，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她这样的表情，配上那样根本没有感情的话，地上跪着的人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 “臣（臣妾）没有异议。” 他们的表情让向书瑶特别满意，然而她依旧面无表情。 “那就好，既然如此，诸位回去准备一下吧，今夜就由本公主来守孝，全都回去吧。” 闻言，所有人都惊恐的瞪大眼，“公主，要要不可啊。” “公主，请三思啊。” “怎么？本公主离开一年有余，连这点儿主都做不得了？” 向书瑶的话里面带着一丝阴狠，瞬时之间，大殿里鸦雀无声。 赵大人跪在地上，身边的人轻轻的撞了撞他，想了想现在的权势利弊，他无奈的站起来。 “公主，微臣没有公主做不得主的意思，微臣只是担心公主安危，毕竟公主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已，万一公主除了什么意外，那么我们凤吟就彻底没救了。” 说完，赵大人一下跪下，“望公主三思啊。” 紧接着，赵大人对着向书瑶磕了三个头。 “公主，请三思啊。” “公主，请三思啊。” …… 大殿之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向书瑶不耐的闭了闭眼。 “够了，本公主心里自然有数，不用你们担心，再说了，能够伤害本公主的人，还没有出生。” 大臣们见劝诫无效，都面面相觑半晌，才起身离开大殿。 离开之前，众人都有些奇怪，好像自从经过这样的变数，向书瑶更让人可怕了。 向子昂看到众人离开，他怎么也移不开步子，他总觉得向书瑶变得陌生了，陌生到他根本就不曾认识过一般。 他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到向书瑶身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瑶瑶……” 向书瑶并未转身，定定的看着香炉里面掉下来的那点香灰。 “皇兄，你还没离开吗？” “瑶瑶，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向书瑶想也没想的拒绝。 “不用了，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瑶瑶……” “皇兄，我想一个人静静。” 听到向书瑶这样说，向子昂不得不应下。 “好，那我走了，有什么事情，让苏公公第一时间叫我。” 大殿里并没有人回答，向书瑶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袖子下的手捏得死紧。 没有得到回答，向子昂有些失落，他咬紧牙，转身离开。 大殿里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觉得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跳进来一个人，他走到向书瑶面前，恭敬的举起双手。 “门主。” “查到了？” “回门主，属下查到秦浩天被关在天牢的最里面，有重兵把守。” 向书瑶皱着眉低着思考着什么，许久她才转身。 “查一下向子昂” 听到这话，莫寒不由自主的瞪大眼。 “门主？你说什么？” 不怪他惊讶，而是他跟着向书瑶快十年了，知道向书瑶最信任的人就是向子昂，现在，她要查向子昂，着实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我总觉得那日向子昂好像总想打断秦浩天的话，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瞒着我。” “那为什么查向子昂？” 为什么不是秦浩天这句话，莫寒没有问出口。 “在秦浩天的身上，你还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看到向书瑶有些愤怒，莫寒忙不迭的认错，一个飞身离开。 等大殿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了，向书瑶才觉得全身瘫软，双腿无力的坐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棺材。 想到向弘，两行清泪控制不住的从她脸颊流出来。 ------------ 第五十一章 废除后宫 这辈子，向弘对她都是特别宠爱的。 其实，有时候她也很不解，为什么向弘会对她百依百顺，甚至有时候她觉得向弘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一样。 她觉得向弘在看她母后，又觉得不是。 可是不管为什么，向弘在的时候，那样的宠爱，是独一无二的。 以后，再也没有人像向弘这样宠爱她了，再也没有了。 她甚至不知道，单凭她自己到底能够撑多久。 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向书瑶擦掉眼角的眼泪，挺直腰，笔直的跪坐在地上。 她就这样跪了一晚上，中途她都没有动一下。 绿萝心疼的端着水走到她面前，“公主，你该洗漱，更衣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绿萝愈发心疼了，向书瑶的双眼已经血红，眉眼之间透着疲惫。 等绿萝将衣裙给向书瑶整理好以后，门外已经大亮了，然而今日的天气却不是很好，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掉下来。 “他们都来了吗？” “回公主，他们都已经等在门外了。” “嗯，走吧。” 门外，等着的大臣，妃子旁边都站着一个撑伞的丫头。 尽管丫头的衣衫都已经被打湿，可是她们依旧不敢动一下，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把手举得高高的。 向书瑶心里讽刺的笑了笑，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面无表情的走下台阶，苏公公立马过来撑伞，被她一下躲开。 “不用了，父皇的葬礼应该庄严，如果我们都撑伞，那么对父皇是一种不尊重。” 她说完，便转身笔直的淋着雨站在台阶下，定定的看着大殿前方手舞足蹈的大师。 听到向书瑶的话，再看着她的样子，她身后的人都狠狠一怔，随即给丫头使眼色，纷纷陪向书瑶淋着雨站在原地。 渐渐的，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没有更小一点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顺着向书瑶的脸颊往下流，一滴滴从下巴往下滴落。 这时候大师终于停了下来。 大师走到向书瑶面前跪下，“公主，请你上前跟先皇交代一番。” 话落，众人都有些疑惑，从古至今，从未有让公主上前交代的，都是太子或者皇子上前交代的，可是今日…… 向子昂猛的回头，直勾勾的看着向书瑶的侧脸，眼神里面全是不解。 疑惑的，还有向书瑶，“为什么会是本公主？” “这是先皇遗愿。” 虽然众人都很不解，但是也不敢违抗大师的话，向书瑶上前，跪在向弘的棺材前面，腰身挺得笔直。 “父皇，瑶瑶向你保证，有瑶瑶在的一日，瑶瑶定会让凤吟国更加壮大，瑶瑶一定不会让凤吟败落，定不让凤吟让人欺辱。” 她的话很坚决，尤其大声的在广场上空响起，随着她的话落，天空下起了更大的雨。 让人奇怪的是，这就像一个信号，片刻间大雨骤停，一缕太阳从天空射下来。 大师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转身对着向弘的棺材手舞足蹈。 然而此情此景，却让大臣和妃子们都惊讶得合不拢嘴，这是…… 难不成这就是先皇的意思？这个向书瑶果然是先皇最最看中，最最宠爱的人。 有一些支持向书瑶的人心里还产生了一种想法。 照先皇的意思，如果……让向书瑶做皇上……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这个想法一出，几个大臣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们都在想什么？ 从古至今可是没有女子做皇上的先例啊。 从向书瑶跪下保证开始，整个过程她都是麻木的。 甚至大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她完成了什么，她什么时候进入的祠堂，什么时候给向弘上就香，她都不知道。 “公主，臣（臣妾）退下了，公主保重身体，千岁千岁千千岁。” 直到大臣和向弘的妃子整齐的向她告退，她才反应过来。 无力的挥了挥手，向书瑶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向子昂走到她身边，“皇妹，你要注意休息啊。” “谢皇兄，我知道的。” 向子昂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他眼珠子转了转，“那皇妹，玉玺你想交给……” “等这两日过了，问问大臣们再做决定吧。” “好，那皇妹好生歇息，万万不可伤了身子。” “谢皇兄。” 等向子昂出去以后，向书瑶才紧紧皱着眉头，这个她最信任的皇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不过向书瑶并未深想，她依旧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等向弘的葬礼都已经处理完成以后，向书瑶带着绿萝和苏公公来到了后宫。 听闻向书瑶来了，所有人都浓妆艳抹的出来见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怒了向书瑶。 看到妃子们的样子，向书瑶心里竟然心生怜悯。 她们在向弘生前就没有得到多少宠爱，在向弘死后更是要来想方设法巴结他的女儿，说来也是可怜。 她想，向弘生前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有一件事情也是做对了的。 那就是他的花心。 因为向弘的花心，后宫千万女子中才能有好多人可以保住清白，这样一来，就算以后出了宫，她们也能找个好人家。 想到这里，向书瑶连日以来的烦躁心里都消散了许多，脸上的表情变得和蔼了些。 “瑶瑶拜见各位娘娘。” “哎呀公主，你客气了，哪里需要你拜见我们的道理，站在宫里就你能说上话，我们还指着你给我们一条出路呢。” 听她们这样一说，向书瑶居然露出连日以来的一抹笑。 “嗯，我已经给各位娘娘想好了未来，今日开始，你们就收拾东西出宫去吧，出宫之前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银两，够你们平平淡淡过完下辈子了。” 向书瑶说完，妃子们都瞪大看了眼，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她们都听到了什么！让她们离开！一时之间，妃子们竟然有些不相信向书瑶说的话是真是假，面面相觑了一下，便痴痴的看着她。 向书瑶继续温柔的笑了笑，微微回头看着苏公公。 “苏公公，吩咐下去，给各宫娘娘准备好出宫的钱，明日开始，让她们都离宫吧，记住了，不能有半点阻拦，家里有老人的，多给点银两。” “是！” 被点到名，苏公公这才回过神，收回惊讶张大的嘴，连连应下。 各宫妃子这才反应过来，向书瑶说的都是真的，每个人心里都感慨万千。 ------------ 第五十二章 威胁 后宫的妃子离开的速度很快，仅仅一日而已，后宫就已经空了下来。 向书瑶从宣布了废除后宫开始第二日，就一直坐在后宫花园外面，很久很久。 妃子们离开的时候都来对向书瑶感恩戴德，最初的时候她们还不愿意，后来经过一夜，也就想清楚了。 这个牢笼一般的后宫，她们是真的不想呆下去了，她们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好像已经很久了，她们都没有出去了。 她们的生活就是不停的都在等待，每日都在盼望，现在终于有机会离开，她们怎么可能不开心，不感恩。 “公主，我们走了，公主保重。” “公主，以后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 不管向书瑶之前在宫里多么嚣张跋扈，这一刻的离别，总是让人心酸的。 向书瑶暗地里帮助了她们多少，她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向书瑶一直皱着眉的样子，看得绿萝心疼，她知道自家主子心里一直都很难受，也知道主子心里不开心。 她甚至希望向书瑶守着她哭一次，也不希望她什么都憋在心里。 “公主，夜深了，公主我们回寝宫吧，一会儿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不着急，陪我走走吧。” 向书瑶起身，带着绿萝来到后花园，在那里有一座，向弘专门给妃子们造的，直上云霄的凉亭。 这座凉亭是向弘为了哄婉儿造的，站在这里能够看清楚宫里的所有地方，甚至宫外几条热闹的大街，都一览无余。 此刻的向书瑶竟然有些感谢婉儿，要不是当初她这样受宠，这样会作，今日她也看不到这样的风景。 一眼望去，那熟悉的后宫已经没了往日灯火通明的样子，每一间宫殿都死一般的寂静，黑暗得让人觉得压抑。 犀利的目光扫了一圈所到之处的风景，向书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就是他父皇打下来的江山，却因为父皇的离去，而没有一丝人气。 想到她在向弘葬礼的时候许下的承诺，她垂下眼眸，她到底该如何，才能守住这座江山。 一阵风吹过来，把向书瑶的头发吹得有些乱。 向书瑶这样子让绿萝有些怕，绿萝不禁轻唤她，“公主，我们该回去了。” 向书瑶没回话，点点头转身带着绿萝离开。 身后的后宫，总有一日会热闹起来的，总有一日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回到寝宫里，向书瑶支开绿萝，便一个闪身飞出了寝宫。 她毫不停留的来到暗夜门，直接往山顶走去。 推开那间专属于她的屋门，莫辰，莫寒，还有旭言都等在里面。 “属下参见门主。” 她忽略了几人的拜见，直接走到屋里的太妃椅旁，衣裙一掀便坐上去。 “关于向子昂的事情，打听到了没有。” “回门主，向子昂身上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句话让向书瑶陷入了沉思。 没有可疑的地方？ 那么……她该从谁入手？ 仿佛看出了她的焦虑，旭言上前走到她面前。 “门主，为何我们偏偏要查向子昂？” “他有事瞒着我。” “公主，我们可以查一下秦浩天。” 向书瑶摇摇头，“我觉得他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可以查的了，不过你们继续去查一查秦浩天，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忽略的地方。” 想到秦浩天，向书瑶心里撕裂般的疼痛，她感觉呼吸都是痛的。 或许，她该去看看秦浩天，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然而，她还没有去见秦浩天，甚至都没有回到她的寝宫，她还依旧愁眉不展，一个暗夜门的手下就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他跑到旭言身边，靠近旭言的耳朵，轻轻的说着什么。 听到他的叙述，旭言眉头微微一皱，上前弓着手。 “门主，一位姓赵的老先生找你，他说，只要我们跟你说了名字，你就会见他。” 闻言，向书瑶皱了皱眉。 赵？ 赵霆？ “快请。” 听到她的语气有些急切，旭言不敢耽搁的连忙退下。 不一会儿，旭言便带着赵霆来到了向书瑶的屋子。 看到赵霆，向书瑶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疑惑得不得了。 “师傅？你今日怎么会来这里？旭泽呢？” 她刚问完，就看到赵霆身后跟着一个武馆的徒弟，那个徒弟怀里抱着旭泽。 看到旭泽，向书瑶连忙上前，想要把旭泽接过来。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旭泽，便被赵霆制止了。 “瑶瑶，你应该知道我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去抱旭泽的手顿住，向书瑶目光闪了闪，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师傅，赎瑶瑶不知师傅的目的。” “我要用旭泽换浩天。” 听到这句话，向书瑶唇边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许久以后，她才吐出一口气，“如果，瑶瑶不同意呢。” “那么，我就带旭泽离开。” 向书瑶的表情更冷了，她衣袖下的手紧紧捏起来，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 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赵霆许久，才冷冷的勾了勾唇，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 “是吗？那要看师傅有没有这个本事，能够暗夜门里出去了。” 几乎是向书瑶刚刚说完这句话，屋里的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莫寒等人紧张的捏着剑柄，警惕的看着赵霆和他的徒弟，似乎下一秒，他们就会拔剑而出。 看到这阵势，赵霆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等他笑够了，才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向书瑶。 “你的意思是，真要和我决裂是吗？” “师傅，不是我要和你决裂，而是师傅自己选择和我站在对立面，你知道的，瑶瑶不能。” “是吗？如果你知道有些事实真相，你还要说不能吗？” 向书瑶猛的睁大眼，心里的疑惑像一颗种子，不停的放大再放大。 上一次，在花园里，她就觉得秦浩天有什么瞒着自己，现在又被赵霆这样一说…… “什么事实真相？” “哼！这你要去问秦浩天！今日我就问你一句，浩天，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这话让向书瑶一阵气血上涌，她紧紧咬住唇，笔直的挺直腰。 “师傅，赎瑶瑶不能办到！” ------------ 第五十三章 大臣的建议 她的回答是赵霆没有想到的，别说赵霆，就是屋里的所有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以为凭向书瑶对旭泽的爱，一定会同意，可是…… 赵霆眸子微微眯了眯，“瑶瑶，你确定吗？” “是，我很确定！师傅，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年之余，这么久以来，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师傅，当成亲人，可是师傅……你有把瑶瑶当成亲人吗？” 被向书瑶这样一问，赵霆噎住了。 如果不是秦浩天跟他说向书瑶的真实身份，那么他敢肯定，他绝对不会给她一丁点儿好脸色。 再想想，这一年多来，向书瑶也的确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一切，更何况…… 他看了一眼身后人怀里抱着的旭泽，表情有些难看。 他的动作没有逃过向书瑶的眼睛，向书瑶松了一口气。 不管他是怎样对自己，但是他对旭泽却是真的爱，那么她就赌一把，就赌赵霆不敢把旭泽怎样。 然而，她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 “师傅，你到底瞒着瑶瑶什么，你告诉我啊，瑶瑶求你。” 赵霆面色一僵，袖子一甩，冷着眼看着向书瑶。 “哼，你这是真不打算放了浩天了？” “师傅，瑶瑶是真的没有办法，从小，父皇就把一切都交给瑶瑶，撑起这片天地的，也是瑶瑶。” “现在，浩天公然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来向我索要玉玺，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师傅……如果是你……你处于这样两难的地步，你会怎样……” 说着说着，向书瑶竟然哭出了声，她哭得凄惨得不行。 她的样子看得赵霆竟然有些无言以对，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许久以后，他才憋出一句话，“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 话音刚落，他便大手一挥，带着他的徒弟消失在向书瑶的屋子。 见状，莫寒提着剑便准备追出去，刚刚走了几步，便被向书瑶拦了下来。 “等等，由他去吧。” “门主！” “他不会怎样的。” 听向书瑶这样一说，莫寒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直勾勾的看着向书瑶。 “门主，那……就是少门主吗？” 听莫寒这样一说，向书瑶点点头，唇边浮出一抹笑。 “嗯。” 莫寒莫辰面面相觑了一眼，莫寒才来到向书瑶面前。 “门主，我小机会去把少门主带回来。” “这倒是不用，不过你们去好生查一下赵霆的一切，他过去的所有。” 她不知道赵霆到底瞒着她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不会很重要。 等她屋里的几人都退下以后，向书瑶才闪身离开。 宫里冷清得不得了，后宫空无一人，大臣们站在奉极殿交头接耳。 他们知道向书瑶废除了后宫，都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心惊。 他们没想到，向书瑶居然如此有魄力，更让他们觉得心慌的是，下一步向书瑶会不会废除他们之中的谁？ 然而，他们在朝堂等了两日，日日盼望着向书瑶能够露面，都没有等到向书瑶的任何消息，也没有等到向书瑶宣布玉玺给谁的旨意，众人都慌了。 “你说，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公主应该有她自己的打算。” “你觉得公主到底想把玉玺交给谁啊？” “不知道，等着就行了。” “是啊，公主她自有定论。” 一个大臣戳了戳赵大人，“大人，你怎么看？” 赵大人总算睁开了眼，不过眼里却是一片冷清。 “别操这些心了，等着吧。” 看到他的态度，众人都不高兴的撇撇嘴，继续低声交谈起来。 大臣们的声音遍布了奉极殿，连着两日以来，他们都在这里等向书瑶，然而两日以来，向书瑶都没有出现过。 暖香殿传来消息，说向书瑶受了风寒，大臣们便也不再等待，只是依旧日日前来。 三日以后，几个拥护向书瑶的大臣崩不住了，相约着往她的暖香殿走去。 暖香殿门外，绿萝安静的守在那里，看着几位大人相约而来，有些意外。 “奴婢参见大人，不知几位大人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哦，绿萝啊，去禀报你们公主，我们有要事求见。” “好的，大人请稍等。” 绿萝进去以后，他们有些忐忑，不过他们并没有等多久，便等到绿萝让他们进去的消息。 “大人，公主有请。” 他们进入大殿的时候，向书瑶正坐在桌子旁边，手里端着一个玉壶，带绿色的茶水从玉壶里面慢慢流出来，流到一旁放着的琉璃杯里面。 “臣等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向书瑶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端起琉璃杯喝了一口茶水，将琉璃杯放在桌子上，才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 “起来了，今日来找本公主，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说其他大臣已经憋不住了？” “回公主，并不是有谁憋不住了，臣等今日前来只是有一个意见，想跟公主提一下。” “你说。”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似乎接下来出口的话有点艰难，他们想了又想才下定决心说出心里的提议。 “公主，先皇驾崩已经多日，不知公主准备将玉玺传给何人？” 闻言向书瑶笑了笑，那个笑容有些意味不明。 “你们觉得本公主把玉玺给二皇兄，怎么样呢？” 听到这句话，大臣们似乎有些为难。 “公主二皇子固然是所有皇子当中最优秀的一个，但是臣等总是觉得二皇子有些过于阴柔，他似乎不像是能够为天下造福之人。” 这倒让向书瑶彻底有了兴趣，她放下茶杯，定定的看着面前说话的那人。 “哦？那么你们的意下如何呢？” 几位大臣一下重重的跪在地上，“公主，多年以来凤吟的大小事宜都是公主在掌管，更何况公主还掌管着暗夜门。” “还有，公主掌管着整个黎城的经济脉络。” “多年以来，公主所做的一切臣等都看在眼里，公主为凤吟付出的一切，臣等也看在眼里。” “臣可以斗胆说一句话，没有公主便没有风吟，所以今日臣等前来，就是希望公主将玉玺自己留下，自称为皇！” “啪嗒”一声，向书瑶刚刚端起的茶杯重重的掉在地上，清澈的声音在寝宫里面格外响。 自称为皇！ ------------ 第五十四章 囚禁 大臣的话不停的都在向书瑶耳朵旁边响起，她的脑袋很乱，乱得根本就没办法思考。 自称为皇！ 他们到底是又多大的胆量敢说出这句话的。 她稳了稳心神，装作一片淡定的模样看着寝宫里的几位大臣。 “你知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公主，我们很清楚我们说的什么，我们也知道这样对公主而言有多么震撼，但是公主，这是我们商量好久以后，才做出的决定。” “是啊公主，公主三思。” “请公主三思啊。” 屋里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向书瑶更觉得头晕目眩。 她紧紧抓着一群下摆，“够了，这样的话我再也不想听到一次，你们知道你们的行为已经是造反了吗？” 大臣对着向书瑶磕头的速度更加快了些，更用力了些。 “公主，臣等……” “行了，你们退下吧，今夜你们说的话，本公主希望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 “公主……” “退下！” 大臣们依旧不死心，“公主……” 这样的态度让向书瑶有些愤怒了，她用力拍了拍桌子，“本公主说，退下！” 见向书瑶真的发火了，几位大臣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 寝宫里又变得安静，绿萝咬咬唇走到向书瑶身边，“公主，其实……” 她的话没说完，向书瑶就猛的抬头瞪着她，那个眼神冷得像是一座冰窖，冻得绿萝不自觉闭上了嘴。 重新把目光回到桌子上，向书瑶疲惫闭上眼睛。 皇上…… 到底她该怎么做…… 自古以来，争夺皇位的人可是多不胜多，父皇的遗愿到底是什么？他到底希望谁来坐这个皇位？ 然而，她还没有做出决定，她的寝宫里就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蹭”的一下，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向书瑶猛的回头，刚刚看清楚来人，就感觉脖子被狠狠劈了一下，紧接着，她失去了意识。 梦中，她总是梦到旭泽，梦到旭泽对着她笑，笑着笑着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即使在梦里，向书瑶都吓得半死，她一下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皇妹，醒了？” 那个声音近在咫尺，向书瑶一偏头就看到几乎快要贴近她脸的向子昂。 晕倒前的记忆全都涌出来，向书瑶看着向子昂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她不禁往后缩了缩身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她犀利的眼神看了看四周，心里的戒备更加重了些。 这里居然是向子昂的寝宫。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动作一丝不落的被向子昂看在眼里，向子昂的心狠狠一疼，不过他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一笑。 “皇妹，你不希望来我的王府做客吗？” 向书瑶冷笑，“做客？皇兄，你确定你是让我来做客的，而不是做人质的？” “皇妹，你误会我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做人质呢？我爱你都来不及呢。” 向子昂一边说，一边伸手撩起向书瑶垂在肩膀的一缕头发缠在指尖。 他的动作让向书瑶一阵泛起一阵恶心，心里翻腾得厉害，千回百转。 向子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以…… 想到某种可能，向书瑶情不自禁的别开脸，眼里升起一丝冷光。 见她的态度，向子昂心里更加烦躁，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定定的看着她。 “瑶瑶，看着我，我要你的眼里只有我。” 谁知，向书瑶不但没有配合向子昂，反而讽刺的笑了笑，接着，她掌心凝聚起一股冷气，对着向子昂便打过去。 似乎是没想到向书瑶会打自己，虽说向子昂用力一跳便往后退，但是依旧受了一点伤。 “瑶瑶，你……”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说完，向书瑶就想往外走，可是，下一秒，向书瑶只觉得自己一阵眩晕，双腿发软的坐在了地上。 身体的异样让向书瑶有些心慌，想到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向子昂端给她的那杯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向子昂，出口的语气带着狠厉。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劝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定会不顾那么多年的兄妹情义，让你碎尸万段！” 最后几个字，向书瑶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那个眼神狠厉到仿佛马上就要把向子昂五马分尸。 “哈哈哈……” “瑶瑶，凭你的功夫，想要出去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可是瑶瑶，你想想，我可能让你轻易的离开吗？” “哈哈哈……” 向子昂大笑起来，笑完过后，他心疼的上前，俯身把向书瑶从地上抱起来往床边走。 “瑶瑶，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了？那时候你多依赖我啊，你知道我有多么怀念以前的一切吗？” “你知道我有多怀念你小时候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子昂哥哥吗？” 他伸手抚着向书瑶的脸颊，眼里流露出的眷恋看得向书瑶心惊。 她果然没猜错，果然向子昂对她有不一样的想法。 可是怎么可以，他肯定是疯了。 “皇兄，我们……” “嘘……” 向子昂伸出手放在她唇边，痴迷的看着她。 “来，再叫一声子昂哥哥给我听听，乖。” 听到这话，向书瑶只觉得向子昂肯定是魔怔了，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皇兄，父皇的遗愿肯定是让你好好照顾我，你……” “我知道！” 向子昂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紧紧握着向书瑶的肩膀，直勾勾的看着向书瑶的眼睛。 “我知道父皇的遗愿就是让我照顾你，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一辈子，不……别说一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好好照顾你，永生永世。” “瑶瑶，你放心吧，我永永远远，都不会放过你了。” 向书瑶亲眼看到向子昂的目光变得可怕，这样的目光她简直就是太熟悉了，曾经有多少个夜里，她在秦浩天身上看到过不止一次。 一瞬间，她心里怕得要命。 “皇兄，你干什么！我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是我皇兄，我是你皇妹，我……” “好一个皇妹，你确定你是我皇妹吗？嗯？” 这句话像一道雷，劈得向书瑶脑袋发晕。 ------------ 第五十五章 冷如冰窖 “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什么意思？” 向子昂俯身轻轻擦拭向书瑶的唇，一下又一下。 “皇妹，你看看你，你如此信任的父皇还不是对你有所隐瞒了。” 说到这里，他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 “哦，对了，不止是父皇，还有你最爱的秦浩天，他也不是对你有所隐瞒吗？” “你看看，这个世界，只有我对你最好，只有我最爱你，只有我，只有我是全心全意对你的，从小到大。” 向书瑶脸色惨白，努力咽下口水，对着向子昂笑意嫣然。 “皇兄，既然如此，你那么爱我，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我被蒙在鼓里对吗？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向书瑶期待的看着向子昂，她第一次这样看他。 那个眼神看得向子昂内心荡漾，他伸手撩开向书瑶脸上的头发，痴迷的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 “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我是父皇的皇子，可是你不是。” 猛的，向书瑶狠狠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向子昂。 “你说什么？” 向子昂笑了，笑得如沐春风，就像那个依旧在向书瑶记忆里的皇兄一样。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是冷得犹如一座冰窖，冻得向书瑶全身发冷。 “你不是父皇的公主，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早到什么时候呢？让我想想。” 他低下头，故作沉思的样子想了许久，才抬头对着向书瑶淡淡的笑了笑。 “早到皇后娘娘，就是那个你以为的母后病逝的前一个晚上，我就知道了。” “那一夜，我去求父皇看看我母妃，母妃病重，心心念念的都是父皇，可是父皇却只守在皇后身边，根本就忘了母妃这个人，我去求他。” “可是，你猜我听到了什么？皇后求父皇好好对你，这辈子都不可以亏待你，因为他们亏欠你的，因为这个江山是你娘亲，皇后的亲妹妹打下来的。” “你和你娘亲很像，有那种坐拥天下的魅力。”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是父皇的公主，后来，皇后死了，父皇也从未提起，我也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可是，你知道吗？你的娘亲到底是何人？” 此时的向书瑶已经不能反应了，脑袋里嗡嗡直响，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没有。 她听到向子昂的问话，呆呆的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向子昂。 那副模样可怜兮兮的，向子昂一阵心疼。 “你的娘亲，是父皇的亲生妹妹，而你的父亲却是前朝宰相。父皇心生恶念，夺走江山，杀了宰相收养了你，你娘亲的遗愿就是让父皇好好对你。” “而太子，就是秦浩天，在换了天下之后，流落街头。” “你以为父皇为什么一直都随着你？还不是因为愧对于你娘亲，所以才由着你，还不是因为他心中有愧！” “所以，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才是最该在一起的人。” 向子昂没有丝毫隐瞒的，把他知道的所有历史全都对向书瑶说了。 他说到最后，已经激动到了一定的程度，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摇向书瑶的肩膀。 而向书瑶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向子昂骗她的。 “你胡说……你骗我……不是这样的……你骗人……” 她不停的低声呓语，向子昂心疼得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瑶瑶，你清醒一点，只有我，只有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一个，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一个，瑶瑶，只有我……” 向书瑶在他怀里，不停的摇头，不停的挣扎。 “你骗人！事情不是这样的！你骗我！你走开！滚！滚啊！” “瑶瑶，我……唔……”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向书瑶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向书瑶真的是用力的咬住向子昂，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就要把向子昂就这样给撕裂，就这样吃穿入腹一样。 她把心里所有的不敢置信都发泄在向子昂身上，最下越来越用力，就连嘴里传来一阵血腥味，她都没有松口。 完全受不了这样的疼痛，向子昂狠狠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肩膀看着向书瑶。 他愤怒极了，情不自禁的，他便抬起手想打在向书瑶脸上，可是脑袋里唯一的理智让他缓缓放下了手。 手垂下，向子昂用力捏起拳头，隐忍的看着床上的人。 那是他此生最爱的人，他忍，以后日子还很长，他会让向书瑶心甘情愿的扑倒他怀里，他会让向书瑶心甘情愿的重新叫他子昂哥哥的。 一想到向书瑶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叫他子昂哥哥，他心里的怒火就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他一脸平静的看着向书瑶。 “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吧！想想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说完这句话，向子昂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只剩下床上有些呆滞的向书瑶。 他的离开对向书瑶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没了向子昂的支撑，她就这样躺在床上，眼睛定定看着头顶的床幔。 小时候的一幕幕都浮现出来，向弘对她的好，母后对她的将就…… 长大一些以后，她才终于好好的想了想，到底为什么别人没有的，她有，别人不可以的，她可以。 她以为是她在向弘等人的眼里很重要，她以为她是宫里唯一的公主，所以向弘宠爱她， 可是她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居然会如此残忍。 她那最爱的父皇怎么会是杀死自己生身父亲的凶手！她那引以为傲的身份怎么可以是别人施舍而来的！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 难怪…… 难怪向弘从未让她知道，难怪她一直受宠，难怪秦浩天也是一直瞒着她。 这样的事实让她怎么接受！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宁愿所有人都瞒着她！ 宁愿一直都做一个傻子，也不要去面对这样的事实！ 她越想，心里越觉得难受，就像有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喉咙，她根本就无法呼吸。 她躺在床上浑身颤抖，被子下的手紧紧捏起来，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 许久以后，寝宫里传出一阵隐忍的哭声。 ------------ 第五十六章 夺权 自从那日以后，向书瑶总是抱着膝盖，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似乎突然之间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她这个样子看的向子昂特别心疼，可是他也没有办任何办法，不管他怎么跟向书瑶说话，不管他怎么哄向书瑶开心，向书瑶都没有任何反应。 “瑶瑶，这是我今日出府去给你带的糖人，你看一下好看吗？好看的话下一次我再给你带来。” 向书瑶没有反应，她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放在手臂上，两眼呆滞的看着前方。 向子昂苦笑了一声，“怎么。你不看是因为不喜欢吗？行，下一次我给你换其他的。” 见向书瑶对他一直都像是一个陌生人，像是空气一般，向子昂也不恼怒。 他淡笑着走出寝宫，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盘向书瑶最爱吃的蛋黄酥走进来。 他将蛋黄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温柔的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的抚摸，向书瑶的头顶。 “瑶瑶，这是你最爱吃的蛋黄酥，你尝一尝好不好吃。你知道吗？今日的蛋黄酥是我亲自下厨，亲手给你做的呢，你快尝一尝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他便拿起蛋黄酥递到向书瑶嘴边，可是向书瑶依旧是没有看到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地面，眼睛也不眨一下，更别说给他什么反应了。 向子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略微隐忍的闭上眼睛，袖子下的手掌紧紧的捏成拳头。 过了好久他才把眼睛睁开，直勾勾的看着床上傻子一样的向书瑶。 “我知道你心里面恨，但是我告诉你，不管你再怎么恨，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你都不肯逃出我的手心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比起秦浩天，比起父皇，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你最好的人。” “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想清楚，毕竟我们来日方长，我不怕等。” 说完向子昂将蛋黄酥放在盘子里，就站起来，袖子一甩便走出了寝宫。 那个背影走的毫不留恋，似乎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让他留恋的东西一样。 只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那个脚步，走得让他有多么心痛，那个坚强的背影他装的有多么辛苦。 那是以后，向书瑶清静了好几日，几日以来向子昂都没有再次出现，更没有来打扰她。 这样反而让向书瑶松了一口气，难得的清静，让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就在她想着怎么逃走，怎么去找秦浩天和赵霆对峙的时候，向子昂拿着一份圣旨从寝宫外面走进来。 看到向子昂，向书瑶又像是失去所有生活的动力，一下子瘫软的坐在床上，呆滞的目光看着床幔。 这次的向子昂一反常态，根本就不管向书瑶是什么态度，他走到向书瑶的身边，把圣旨展开放在向书瑶面前。 “瑶瑶，把这份圣旨签了吧，我知道只有你在上面签了字，给了我属于你的物证，这份圣旨才算数。” 听到这话，向书瑶的目光终于闪了闪，她缓缓的把目光往一旁移，放在圣旨上面，看清楚圣旨上的内容以后，她紧紧咬住下唇。 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吗？就那么想要得到这个皇位，想要得到这个江山吗？ 可是别说这个江山是她杀父仇人抢过来的，就算向弘不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也知道向弘是不可能把江山给这个向子昂的。 想到向子昂的行为，向书瑶就觉得可笑至极。 她没有说话，把眼睛闭上静静的沉思。 然而向子昂似乎再也没有了耐心等她，他一把抓起向书瑶的手，目光略微狠戾的瞪着她。 “瑶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多日以来，你对我的态度已经够冷漠了，不要逼我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向书瑶这才正视了一眼向子昂，这似乎是她多日以来，第一次认真的看他。 她只是这样静静的盯着向子昂，并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看着她的眼神，向子昂心里突然有一些没谱，他不知道向书瑶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不过事情已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瑶瑶，事到如今你还在我面前倔强什么呢？你应该很清楚，你被我下了软骨散，你根本就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既然如此，你何不从了我，帮助我得到皇位，然后我会封你为皇后，给你绝一无二的宠爱。” 他的话刚落向书瑶就冷笑了一声，似乎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的闭上眼，把脑袋转向一边。 她的样子彻底惹怒了向子昂，向子昂给身后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一把将他的手拉起来。 丫鬟连忙端着朱砂走上前，向子昂把她的手放在朱砂里面狠狠按了一下，然后又按在圣旨上。 看着圣旨上面那个红色的手印，向子昂满意极了，他轻轻的勾起唇角笑了笑。 接着他把向书瑶身上一直都佩戴着的玉佩，一把扯了下来，拿在手里掂了掂，才把玉佩收到自己的怀里。 他抬手轻轻抚摸向书瑶的头顶，把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往后拨，渐渐的，他看向书瑶的眼神有一些悠远。 就算这份圣旨没有向书瑶的签字，但是有她的玉佩和掌印也足够了，这个皇位他坐定了。 只要一想到他坐在那个皇位上，命令着下面的文武百官，看着自己的江山越来越壮大，他就兴奋得不得了。 “瑶瑶等我，我会回来风风光光的把你接回皇宫的。” 说完向子昂便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向书瑶恨的不得了，她躲在袖子下面的双手紧紧的捏起来。 也许是因为向子昂忙于坐上皇位，又也许是因为向子昂对太的软骨散特别的信任。 总之已经好多日了，向子昂都没有出现，更没有给她喂那个所谓的什么软骨散。 对于向子昂对她放松戒备，向书瑶是特别喜闻乐见的，她等这一日，可是等了太久太久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寝宫里面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向书瑶犀利的眼神猛的一下睁开，定定地看着床幔。 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寝宫外面的动静，向书瑶的唇角冷冷的扬起，一个翻身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没有一丝犹豫地打开窗户，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五十七章 风起云涌 秦浩天在天牢里，听着楚天的汇报担心得不得了。 “你说什么？瑶瑶不见了？” “回主子，正是，暗夜门的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不说，就连属下也跟着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 秦浩天的目光微微眯了眯。 她不会莫名其妙的不见，那么是谁把她绑走了？ 电光火石间，秦浩天脑袋里闪出一个人的样子，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向子昂。 “去给我查一查向子昂，看一看他的府邸有没有瑶瑶的踪迹，或者他在城外有没有其他府邸。” “是。” 虽然楚天不明白为什么秦浩天会让自己去查向子昂，但是他依旧听话的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秦浩天目光微微眯了眯。 向子昂…… 那么快，你就忍不住了吗？ 越想，秦浩天心里越不放心，情不自禁的走到关着他那间牢房的门口，又硬生生的停下脚步。 虽然这个房子关不住他，但是他也很明白，自己现在不能轻易出去，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给向书瑶添乱了。 至于向书瑶，他相信，她自己会有办法，能够保护好自己的。 想到这里，秦浩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盘起双腿坐在稻草铺成的床上。 而一旁，向书瑶从向子昂的寝宫出来，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就往暗夜门跑去。 这次，她没有从暗夜门的正门进去，反而是从暗夜门的后山进去，直直走到山顶那间属于她自己的房子里。 房子里面，莫寒莫辰和旭言刚刚离开，他们走到拐角处，准备下到暗夜门大厅的时候，听到一阵轻微的关门声。 几人猛的顿住脚步，蓦的沉下脸，面面相觑了一眼，紧紧捏起腰间的剑，眸子危险的眯起来，转身往山顶走去。 小心翼翼的走到向书瑶的房门口，旭言一下推开门，而在推开门的瞬间，莫寒和莫辰一下拔出腰间的剑。 几人跳进屋里，看清楚屋里人的时候，都愣住了。 这是…… 来不及深想，他们一下跪在地上。 “属下恭迎门主。” 向书瑶依旧像往日一样，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 “起来吧。” 莫寒忍不住上前拉住向书瑶的手，左右打量了一下她，看见她若无其事，他松了一口气。 “门主，你没事简直太好了。” 这时候，旭言也上前了一步，“门主，这些日子我们都急坏了，你去哪儿了？” 听到几人的话，向书瑶总算觉得心里暖了一些。 “我没事。” 旭言心里激动得不得了，“门主，我这就去通知其他兄弟，你回来了。” 他的脚步刚刚踏出一步，就被向书瑶叫住了，“等等，先不要告诉他们。” 一句话，让几人有些懵了。 “门主，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先不要告诉别人我回来了，你们还是装作我失踪的样子，该找的，你们还是得找，该查的，一样不要漏下。” 几人更懵了，看着向书瑶眨眨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我没事，你们放心吧，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 缓了好久，莫寒总算回过神来。 “门主，到底是谁把你带走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明显的感觉到向书瑶周身的气息冷了很多。 “向！子！昂！” 一字一顿的话，带着情不自禁的冷意，听得屋里几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他们有些惊讶。 向子昂…… 怎么会是向子昂呢？向子昂怎么会绑架向书瑶？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他们就连怀疑，都没有怀疑到向子昂身上过，他们特别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不过，纵使他们心里有万千疑问，他们也不敢问出来，直到向书瑶让他们离开，他们才缓缓从屋里退出来。 出了屋的几人心里都说不出的激动，一来向书瑶自己回来了，二来他们是真的想把向子昂绑起来好好打一顿。 几人按照向书瑶的吩咐，依旧装作向书瑶没有回去一样，该找人的找人，该查赵霆的查赵霆，该保护旭泽的保护旭泽。 只是，莫寒几人在不经意间，总会特意去关注向子昂的府邸。 果不其然，第二日，向子昂的府邸乱套了，他疯了一般到处寻找向书瑶，他还差点把王府都翻了个底朝天。 看着疯狂的向子昂，莫寒冷笑。 他并没有把向子昂的动向跟向书瑶说，而是把重心放在向子昂身上，监视着向子昂的一举一动。 对于向书瑶的消失，向子昂并没有纠结多久。 他甚至就在向书瑶消失以后的第三日，在大臣都在朝堂之上等着向书瑶的时候，出现在朝堂之上。 大臣们正焦急的等待着，他们只听说向书瑶病重，一次次的想要去探望，却被向子昂拦了下来。 就在他们心里想着，如果今日向子昂依旧还拦着自己，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去闯向书瑶的寝宫了。 这个想法还没有实现，他们就得到了一个让他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消息。 向子昂走到最前面，拿出那张印有向书瑶手印的圣旨还有玉佩，二话不说就对着大臣们展示出来。 “这是皇妹帮父皇宣布的圣旨，还有皇妹的玉佩，皇妹说了，让本王，做凤吟的皇上。” 他的话说完，大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臣们都沉默着面面相觑。 虽说所有皇子当中，向子昂是最适合做皇上的一个，但是向书瑶毕竟已经消失快半月了。 半月以来他们并未得到她的任何消息，现在突然说让向子昂做皇上，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啊。 特别是拥护向书瑶的几个，面面相觑了半晌后，其中一个大臣才从人群中站出来。 “王爷，这是公主的意思吗？” 向子昂眸子微微眯了眯，“怎么？你不信？” “王爷，不是臣不信，臣觉得那么大的事情，应该是公主自己出来宣布，而臣却连公主的面都没有见到过，臣要求见公主，否则……臣难从命！” 说着，他便低下了头。 看着那个大臣，向子昂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他冷冷的笑了笑。 “是吗？恕难从命？” “王爷，臣要求见公主。” 到了此时，他已经能确定，向书瑶是被向子昂绑架了，要不就是被向子昂胁迫了。 然而，他还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就被向子昂大手一挥，身后的侍卫上前就一刀割在他的喉咙。 ------------ 第五十八章 登基大殿 大臣应声倒地，痛苦的紧紧捏住自己的喉咙，不甘心的瞪大眼，死死地盯着一脸淡定的向子昂。 那个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他似乎怎么也不相信向子昂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瞪了向子昂许久，大臣伸出手超逗的指着向子昂，他仿佛想说什么，可是喉咙的鲜血喷涌而出，最终他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多一会儿，大臣的手缓缓的垂下，就算他没有了呼吸，也是紧紧瞪着向子昂。 他倒在地上，眼睛都快要突出来的看着向子昂，这一幕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渗人。 过了半晌，大殿里的其他大臣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惊恐的看着向子昂，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全都挤在一起。 赵大人看了看地上的人，心里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害怕，不过为了见到向书瑶，他只能再次上前出头。 “王爷，我们只听闻公主身染重疾，从未见过公主，更别说公主的意思了，臣等只希望去看看公主，听听公主的想法，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向子昂不禁冷笑出声，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他。 “赵大人这还是怀疑我吗？” “王爷，臣……” 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向子昂就重新把玉佩递到他面前。 “瑶瑶的玉佩在这里，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或者……” 向子昂不慌不忙的把玉佩收起来，冷冷挑挑唇角，伸手指着地上躺着的那个大臣。 “你看看，他现在惨不惨？他上有老下有小，可是……唉……可惜了。” 他话里面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赵大人硬生生的就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他都说不出一句话，大殿里的其他人自然也说不出一句话，纷纷垂下头，不自觉的挤在一起，生怕下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一般。 见状，向子昂居然满意的笑了笑，他把玉佩和圣旨都收起来，才气定神闲的走到大殿里那个龙椅旁边。 他没有坐下，反而是闭着眼，伸出手指放在龙椅上，顺着那把龙椅走了一圈。 他一边走，一边抚摸龙椅。 上面似乎带着无限的魔力，向子昂嘴角微微上扬，表情有些向往，他心里激动得不得了，全身的血液流得飞快。 终于，他终于可以那么进的靠近这把龙椅了，终于，这是他的了。 走到龙椅前他才停下来，将手从龙椅上拿开，深深的看了龙椅一眼，才转身看着大殿里的众人。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么朕宣布，三日后的午时是难得的吉日，朕的登基大典，就在三日以后。” 大殿里鸦雀无声，对于向子昂的提议全都敢怒不敢言，他们看着向子昂欲言又止，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看着他们的态度，向子昂不满意极了，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怎么本王说的话不算数了，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不管如何，本王再怎么说也是父皇的一个皇子，你们就如此放肆！” 他的怒吼响彻整个大殿，大臣们听到他的怒吼，忙不迭的跪下。 “王爷，臣等知错，王爷饶命。” 王爷…… 一口一个王爷让向子昂周身的气息越发冷了起来，向子昂袖子下面的拳头紧紧捏起来，盯着下面的大臣，眼神变得有些阴婺。 “现在你们是不是该改称呼了，不该叫王爷，而应该叫皇上！” 大殿又陷入沉默，大臣们跪在地上，双肩有些颤抖，他们沉默了许久。 就在向子昂快要发火，让他的贴身侍卫出来的时候，大殿里面才终于响起大臣们的声音。 “臣等之罪，皇上饶命。” 得到这句话向子昂开心极了，不管他是怎么得到他们承叫他是皇上的，最终的结果都是他满意的。 过程不重要，他要的只是大臣们承认他是皇上而已，这个结果很好。 一想到这里，向子昂就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他终于扬起唇角，大手一挥。 “很好，三日以后的登基大典，我希望你们都能够重视起来，都给朕浓重一点。” “是。” “都退下。” 听到退下，大臣们就像是逃命一般，忙不迭的跑出大殿。 而对于他们的态度，向子昂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大殿门口，许久都没有转眼。 直到太阳越升越高，外面的阳光越来越烈，大殿里才出现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男子。 这就是他的贴身侍卫江逸，他看了一眼江逸，才从龙椅上站起来。 “找到瑶瑶了？” 江逸一颤，“回主子，还没有。” “暗夜门呢？去查了没有？她回去了没有？” “回主子，暗夜门里的人都在不停的找公主，属下也查了，公主并未回去。” 公主！ 这两个字似乎惹怒了向子昂，他捏了捏拳头，一巴掌打在江逸脸上。 “怎么？到了现在还要朕来教你？她是公主？还是皇后？” 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江逸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咬咬唇一下跪在地上。 “回皇上，属下并未找到皇后娘娘的踪迹，暗夜门也没有娘娘的行踪。” 这下，向子昂才终于满意了。 他把手拿到面前左右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开口。 “秦浩天呢？去查过他没有？” “回皇上，秦浩天还是在天牢，一步也不曾离开过，包括他的侍卫楚天，都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中，从未跟皇后娘娘有任何交集。” “一群废物！你们还不快去找，还在这里做什么！登记大典那一日，我要你们把娘娘给我带到面前，否则你就拿人头来献给朕吧。” 江逸忙不迭的跑出大殿，看着他略微有些慌乱的背影，向子昂的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他伸手摸到身上的玉佩，将玉佩拿到手里不停的摩挲。 向书瑶没有回暗夜门，秦浩天也没有跟向书瑶见过面，那么她去哪里了？ 突然之间向子昂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向书瑶好像从来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甚至非常的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向书瑶的人太多了。 一想到向书瑶可能面对一些危险，他的心就疼得不得了，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有一些憎恨自己。 他恨的是自己的无能，是自己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向书瑶，恨的是这个世界对向书瑶虎视眈眈的人。 这一刻向子昂心里似乎堵着一块石头，让他的呼吸的有些困难，他似乎从未如此恨过。 ------------ 第五十九章 登基大殿（二） 他心里的想法向书瑶一点也不了解，她在暗夜门过得逍遥又自在。 没人知道她回来了，也没人来打扰她，除了莫寒莫辰和旭言偶尔来跟她汇报宫里的情况，她的日子就是自在的吃吃睡睡。 对于这样的生活向书瑶满意的不得了，好像宫里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一样，她的样子看得莫寒一阵心急。 终于这一日，莫寒提着剑紧张的从门外跑进来。 他不顾正在太妃椅上睡觉的向书瑶，一下冲到向书瑶面前跪下，声音大的将向书瑶从睡梦中惊醒。 “稳住，宫里传来消息，二王爷对外宣布，三日之后就是他的登基大典。” 向书瑶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屋顶。 三日以后？ 他果然如此迫不及待，不过很好，跟她预料中的差不多。 三日…… 足够他准备一切了。 “去找两个你信得过的人，把他们叫到这里来见我，记住了，一定是你的亲信，你的心腹。” “是！” 等莫寒把人叫到向书瑶房里的时候，莫辰和旭言也在，他对着两人点了点头，便恭敬的站在向书瑶面前。 “属下参见门主。” 墨寒的亲信看到向书瑶在房里，有一些惊喜，好久他们都反应不过来屋里的人就是向书瑶，等他们反应过来以后，才激动的对着向书瑶鞠躬。 “属下参见门主。” “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吩咐给你们的。” “是，属下拼死办到。” “不用你拼死去办到，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是！” 这一个下午，向书瑶在房里一待就是整整半日，等莫寒等人出来之后，她才重重的坐在太妃椅上。 她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放在手里把玩，眼睛看着门外的那棵桂花树，轻轻的挑了挑唇。 同时，在天牢里面的秦浩天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三日之后向子昂的登基大典？” “回主子，正是！” “师傅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回主子，属下已经派人去通知师傅了。” 听到这楚天的这句话，秦浩天放下心来，他重新闭上眼睛，气定神闲的坐在稻草上。 他的反应让楚天有一些意外，楚天不禁皱了皱眉。 “主子，现在咱们怎么办？” 谁知，秦浩天讽刺的笑了笑，“放心好了，这一次的登基大典，他不会如愿以偿的。” “主子？” “行了，下去吧。” 楚天更加意外了，他以为秦浩天会马上跟着他离开这个该死的天牢，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要继续待在这里一样。 “主子，你不跟属下出去吗？三日以后我们怎么去阻止向子昂？” “并不需要我去阻止，有人会去阻止的，你不用担心，退下吧。” “主子！” “我说！退下！” 他的语气有一些冷，楚天不由自主的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浩天，才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天牢之中。 天牢里面又安静下来，这样的安静对于一般人而言可能是有一些窒息的，但是对于秦浩天而言，他却习惯了。 从小他就在森林里面长大，现在这样的环境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放松。 他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未来也有足够的空间去考虑接下来的每一件事情。 登基大典吗？ 他在心里不停的念叨这几个字，每念一次他就觉得讽刺一次。 世人都想去争那个让人生畏的皇位，可是他们却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这条命能够坐得上去。 他想就在那一日，向书瑶应该会出现了。 突然之间，他连日以来对向书瑶的担心，都烟消云散。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就在这日清晨，向书瑶早早的就准备好在房里等待着。 她身着一袭黑衣，头发再也不是往日那样长长的披在身后，而是高高的扎起来放在后脑勺，整个人显得干练又精明。 莫寒等人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向书瑶站在屋子中间等着他们。 莫寒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他努力的把眼里的惊艳掩下去，装作非常平静的走到向书瑶面前。 “门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门主发号施令。”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向书瑶反而不着急了，她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淡定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不着急，咱们再等一等。” 莫寒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向书瑶。 “门主？” 对于他的疑问，向书瑶并没有给他解答，她自顾自的端起茶杯，观察里面的茶叶，看着里面的茶叶自上而下的沉到杯底，微微的笑了笑。 纵使屋里的人心里焦急而又疑惑，但是向书瑶不说话，他们依旧不敢过去打扰她，哪怕所有人都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皇宫里面，热闹的不得了，到处都张灯结彩，还挂满了红色的丝绸。 然而这样的热闹仅仅只是在装饰上面，其实整个皇宫都是寂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安静的站在奉极殿外面，静静的等待寺庙里面的大师宣布登基的吉时。 就在他们觉得太阳越来越烈，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的时候，大师终于从奉极殿里面走出来。 “奉天承运，先皇遗嘱，凤吟国二皇子向子昂，体贴百姓，为人着想，心系天下，是先皇最好的人选。今日便是新皇登基大典，从今开始，凤吟国将会越来越昌盛，百姓将会越来越安康，恭请新皇进殿。” “恭请新皇进殿。” “恭请新皇进殿。” …… 奉极殿外面，太监的声音慢慢传到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向子昂等在奉极殿外面，听到太监的声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才抬步稳稳的往里面走去。 从大殿外面走到时间的这一段路，两边站满了太监宫女，每一个太监，宫女都恭敬的垂着头。 当向子昂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他们都对着向子昂请安。 “参见皇上。” 请安的声音不停传过来，向子昂只觉得有些脑袋发晕。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 第六十章 登基大典（三） 向子昂走到奉极殿外面的石阶上，袖子一挥，便转身看着石阶下的大臣。 他把目光放到远处，看到远处层层叠叠的屋顶，他嘴角的弧度更加往上扬了起来。 很好，这是他的臣子，是他的江山，是他的天下。 他终于坐拥这个天下了，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忍住大笑的想法，向子昂装作一脸淡定的看着底下的大臣。 见大臣还是站在原地，他心里的怒火突然升腾起来，龙袍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师。 大师心领神会的往前走了一步，“新皇登基，行礼。” 大师话落半晌，石阶下面站着的大臣才有人慢慢跪下。 一个……两个……三个…… 所有人都跪下以后，广场才响起大臣们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接三声，向子昂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不是没看到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就像他一直想的，过程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结果而已。 “平身。” “谢皇上。” 大臣们站起来以后，大师从一旁苏公公手里把装着玉玺的盘子接过来，跪在地上把玉玺举到头顶。 “皇上，请接玉玺。” 盘子里的玉玺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刺得向子昂两眼发疼。 这个东西他从小到大一直看着，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它身上似乎有无数魔力，让他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他双眼变得血红，刚刚准备去拿玉玺的时候，广场响起一个声音。 “住手！” 听到那个声音，向子昂顿了一瞬，惊喜的回头看着从广场在走进来的人。 这是…… 此时的向书瑶带着一群暗夜门的人从广场外面走进来，他们走得不急不缓，只是在高台上的向子昂明显感觉到，向书瑶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冒着让他心惊的寒意。 他努力忽略掉那股寒意，激动的几步跑下石阶，一个闪身就来到向书瑶面前。 “瑶瑶，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他眼里的担心那么明显，向书瑶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她皱了皱眉，没有说一句话。 她的样子向子昂也不在意，兴奋的拉着她的手往石阶上面走去。 “没关系，你去哪里了我不怪你，只要你回来就好，你没走就好。” 大臣们看到向书瑶突然出现，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心里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们以为向书瑶被向子昂囚禁了起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 喜的是，只要向书瑶出现，就会阻止向子昂登基，那么他们的想法就都实现了。 不过转瞬，他们看到两人相互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又情不自禁的担忧起来。 万一…… 向书瑶的意思真的是让向子昂做皇上呢？ 想到这个可能，众人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沉重起来，都皱着眉紧紧盯着向书瑶。 向书瑶被向子昂拉到石阶，转身看着广场下面的大臣，犀利的目光扫了一圈。 没有看到自己的那几个心腹，向书瑶心里狠狠一震，另外一只手紧紧捏起来。 “今日，是朕的登基大典，也是皇后的封后大典，今日，双喜临门，朕宣布，大赦天下！” 封后大典！ 这几个字让所有人都惊讶得不行，大臣们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向书瑶。 他们可是兄妹啊，怎么可以！ 赵大人终于忍不住了，两步走到人群前面。 “皇上，你和公主是兄妹，怎么可以有封后大典呢？皇上三思后啊。” 向子昂彻底愤怒了，这个赵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自己，是真的不想活了。 “来人！给……” 他的话没说完，向书瑶终于出声了。 “等等，皇兄，登基大典？我同意了吗？” 短短几个字，向书瑶说得平淡，却响彻整个广场。 听到她的话，大臣们终于松了口气，尤其是赵大人，像是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的坐在地上。 果然，公主没让他们失望。 而向子昂却觉得不敢置信极了，他瞪大眼看着向书瑶，一脸震惊。 “瑶瑶？你说什么？” 向书瑶冷笑了一声，用力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冷冷的看着向子昂。 “谁同意你举办登基大典了？谁承认你是皇上了？” 向子昂愤怒极了，紧紧咬着牙齿，低声叫向书瑶名字都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瑶瑶！” 向书瑶没有管他到底有多崩溃，转身看着广场下面的大臣。 “先皇皇子向子昂，为了皇位不顾一切，囚禁皇妹，收买大师，滥杀无辜，做尽一切坏事，今日，本公主就替天行道，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讨一个说法。” 说完，向书瑶对着石阶下面的广场拍了拍手。 “来人！把二皇子给本公主押下去关入天牢，交由刑部处理。” 莫寒似乎就是在等向书瑶这句话，她话音刚落，莫寒就身形一闪来到向子昂身边，利落的把向子昂的手押到后背。 向子昂没有挣扎，只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向书瑶，他惊讶得脸都已经微微变形了。 “瑶瑶！你……” 听到他话里的不敢置信，向书瑶才回头盯着他，只是那个眼神带着向子昂说不出来的冷意。 “皇兄，难道你没有囚禁我？难道你没有收买大师？难道你没有滥杀无辜？难道你没有为了皇位不顾一切？” “我这是为了你！为了给你一个安定的日子！为了让你在我身边无忧无虑的生活！” 向子昂越说越激动，一下挣脱莫寒的钳制，双手紧紧扶着向书瑶的肩膀，表情有些扭曲。 “瑶瑶，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抬手将向子昂的手扒下来，没有任何感情的盯着他。 “皇兄，你是因为我，还是以我为借口，争夺那个让你垂涎三尺的皇位？你醒醒吧，别让我们之间的兄妹感情彻底破裂！” 听到这话，向子昂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笑够了，他才猛的盯着向书瑶，眼睛有些血红，带着一些狠厉。 “你确定吗？你确定我们是兄妹吗？” 他的话回荡在广场，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半晌都不知道他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 第六十一章 向子昂的威胁 向子昂疯了，他根本不敢相信，向书瑶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大臣也疯了，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向子昂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做不是兄妹。 见大臣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向书瑶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冒到了头顶。 “来人！把二皇子给本公主拉下去！” 向子昂哪里允许自己再次受到钳制，在莫寒刚刚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和莫寒打了起来。 一时间，奉极殿外面又乱了起来。 大臣们全都躲在石阶下面的两个石狮下面，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看着向子昂的侍卫和莫寒他们打起来，向书瑶也不着急，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苏公公，苏公公连忙把大师手里的玉玺拿过来递到她手上。 “公主。” 向书瑶看了一眼玉玺，面无表情的接过来，可是玉玺刚刚拿在手里，向子昂便像疯了一般冲过来。 此刻，向子昂眼里只有玉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甚至就连向书瑶都没有。 他冲过来一把将玉玺抢过来抱在怀里，然后又把向书瑶禁锢在自己怀里，闪着寒光的匕首紧紧抵住向书瑶脖颈，两眼血红的对着莫寒等人大叫着。 “住手！” 看到向书瑶被禁锢起来，莫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向子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紧紧捏着剑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狠厉。 他们的反应向子昂满意极了，他钳制向书瑶的双手更加用力了一些，疯狂的对着莫寒大喊。 “让你的人离开！否则我就杀了她！” 听到这话，向书瑶失望极了。 她不知道从小跟着长大的皇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凶残又狠厉，让人觉得如此陌生。 “二皇兄，你真的要让我恨你一辈子？” 恨，这个字就像一把匕首，深深插进向子昂的心脏，他觉得自己心疼得快要死掉了一样。 “瑶瑶，你知道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因为想给你一个家，都是因为你。” 向书瑶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她忍无可忍的大声吼着，“够了！” “皇兄，放手吧，别总是口口声声为了我，我不配。” “瑶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认为呢？你那么重要，怎么可能不配呢？” 向子昂一边说，一边放开放在向书瑶脖颈处的匕首，伸手指着远处。 “瑶瑶，你看，这是我们的江山，以后你就是这片江山的主母了，你开心吗？” 向子昂的话里面充满了痴迷，仿佛能够坐上这片江山的主人，是他最骄傲的事情。 “瑶瑶，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要的只是给你你想要的未来，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我要让整个江山都是你的，朕也好，江山也好全都是你的。” 向子昂似乎魔怔了一般，盯着向书瑶笑得有些魔幻。 “瑶瑶，你开心吗？告诉我你开心吗？” 向书瑶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她真的不理解这个皇位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昔日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兄，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魔头。 “皇兄，收手吧。我想，父皇的在天之灵，不会想看到你是这个样子的，皇兄。” 向书瑶心里仍然没有放弃，似乎到没有到最后一刻，他一直都想要把向子昂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然而，向子昂根本就不停她的，甚至她越说，向子昂心里越气氛，他的想法变得越极端。 他一下放开向书瑶，一把捏着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瑶瑶，你知道这一辈子我最恨的是什么吗？我最不甘心的是什么吗？” 向书瑶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盯着他看。 “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父皇对你的宠爱，最恨的就是你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你明明不是我向家的人，你明明就是父皇从外面抱回来的人，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得到一切。” “而我一心一意为了向家，为了这个凤吟，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凭什么？凭什么！” 向子昂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他甚至一把将向书瑶推开。 听到这一段对话，大臣们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眼神不停的在两人身上乱瞟。 他们心里的震撼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好像向子昂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懂，但是这些字全部连在一起，他们却又都不懂了。 什么叫做不是向家的人？什么叫做从外面抱回来的？难不成…… 想到某种可能，大臣们已经惊讶到了，连呼吸都是困难的程度。 这怎么可能呢？向书瑶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怎么可能是外面抱回来的呢？ 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真相？或者说皇上到底隐瞒了他们什么真相？向书瑶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一切又一切的疑问都没有人替他们解答，广场安静的不得了。 “皇兄，你觉得父皇给我这些权利是为什么？是因为我能给凤吟带来整个黎城的利益，我能让想要离开的大臣全都留下来，而你呢？你要的只是整个江山！” “你放眼看看父皇，这一辈子还不够可怜吗？难道你要过他的后路，做一个孤独的人？皇兄，高处不胜寒啊！” 她的苦口婆心向子昂并没有听进去，反而认为向书瑶就是来打断自己登上皇位的。 “你闭嘴！你就是一心向着秦浩天那个野种，你就是一心向着外人，你这个白眼狼！” 他的谩骂让向书瑶彻底失望了，她失望的闭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里一片坚定。 “来人！二皇子试图谋反，所有二皇子还有他的手下，全都格杀勿论！” 得道向书瑶的指令，广场上再次传来打斗声。 向子昂心里最后的一根弦被崩断，他紧紧看着向书瑶的侧脸。 “瑶瑶，你……” “唔……”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忍不住的闷哼出声。 向子昂双手无力的放开向书瑶，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前插进来的那把匕首，眼睛不可思议的瞪大。 这…… 他的瑶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的瑶瑶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瑶瑶……” ------------ 第六十二章 向子昂消失 他的手紧紧抓住匕首，看着向书瑶的眼神里全都是说不出的悲伤。 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向书瑶亲手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 他那么爱向书瑶，把向书瑶看作他这辈子最重要，最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可是，到头来他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越想，向子昂越觉得自己就是最悲哀的人，他捂着胸口，悲凉的看着向书瑶，大笑起来。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自己心里的悲伤宣泄出来。 广场上，向子昂的侍卫看到向书瑶亲手把匕首刺进向子昂胸口，都愣住了。 王爷不是公主最关心，最依赖的人吗？她怎么可以…… 就在他们愣神间，已经被莫寒挨着挨着一剑割到喉咙。 此刻的莫寒只记得向书瑶说的一句话，拥护向子昂造反的那些人，一律杀无赦！ 霎时间，广场鲜血四溅，侍卫全都应声倒地。 向子昂唇边扬起一抹苦笑，定定的看着向书瑶，他只觉得自己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脑袋一阵眩晕，他像一块破布一样，重重的倒在地上。 直到倒在地上，向子昂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向书瑶一丝一毫，他一直紧紧盯着向书瑶。 “子昂哥哥……” 面前浮现出向书瑶小时候的样子，她张开双臂，像一只小蝴蝶，轻盈的飞过来。 好像就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迷上了向书瑶身上的味道，香香的，还有一股奶味，让他根本就忘不掉。 又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向书瑶就总是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子昂哥哥，叫得他的心软成一滩水。 自从那以后，向子昂就去哪儿都带着向书瑶，后来知道向书瑶的身份，他更是把向书瑶当作自家媳妇，未来皇后宠着。 可是现在…… 他的瑶瑶都做了什么，好像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失望，心疼过。 脑袋愈发沉重，向子昂的眼皮已经重得睁不开，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向书瑶，两颗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向子昂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向书瑶看得心里揪起来的疼。 她不想变成现在这样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和向子昂之间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结局，她比谁都心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书瑶缓缓放开紧紧捏起来的手。 “来人，把他们都带下去，好生安葬，至于二皇兄……” 说着，向书瑶走到向子昂身边，伸手在向子昂的眼睛上面轻轻抹了抹。 “厚葬吧，对外，就称二王爷身染重疾，病逝了。” 莫寒从来都是对向书瑶的话都是听之任之，就像现在他也毫不犹豫的应下，走到向子昂身边，伸手就要把向子昂拉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向子昂的手臂，广场上面就吹过来一阵大风。 与其说是大风，还不如说是一阵白色的烟雾。 烟雾慢慢把广场笼罩在里面，白茫茫的一片，所有人都看不清广场的一切。 这烟雾还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广场的众人都掩着口鼻咳嗽起来。 “门主，你没事……咳咳……你没……咳咳……” 莫寒跑到向书瑶身边，将向书瑶护在怀里，两手不停扇开面前的烟雾。 他想问向书瑶有没有事，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浓烟呛得不停的咳嗽。 向书瑶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四周，入眼的一切白茫茫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 轻轻挥开莫寒的手，她淡定的抬手捂着嘴，眼里闪过一片寒光。 这个烟雾不是平白无故来的，放这烟雾的人，应该是为了…… 向书瑶猛的把眼里睁大，连忙往一旁的向子昂身边扑过去。 可是，她身边哪里还有向子昂的身影，手下除了冰冷的地面，空空如也的一片。 她的心凉了半截，怔怔的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浓烟才变淡，大臣们挥着手从石狮后面爬出来，拍着胸脯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听到这个声音，向书瑶起身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门主！” 莫寒六神无主的跑到向书瑶身边，一脸紧张的看着向书瑶。 “不要去管他，把现场清理一下。” 莫寒有些不可思议，同时也有一些不甘心。 “门主！我们不去追……” “不了，他们是有心来救向子昂的，我们现在去追也找不到任何线索，更何况……” 向书瑶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玉玺，讽刺的扬了扬唇。 “他还会回来的。” 莫寒不知道向书瑶这样笃定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微微停顿了一瞬，便提着剑往广场走去。 因为向子昂派来的人的原因，现在的广场像一个难民场所，之前挂在两旁喜庆的摆设，凌乱不堪，摆得到处都是。 莫寒带着人去收拾广场，向书瑶弯腰捡起玉玺就想离开。 就在这时，赵大人连滚带爬的跑到石阶前面，猛的跪在地上。 “公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凤吟已经没有人管理好久了，公主你不能在让凤吟这样下去了啊。” 看见赵公公这样的举动，其他大臣也纷纷跪在地上。 “是啊公主，你得带着凤吟，完成先皇的遗愿，让凤吟更加强大啊。” “公主，你不能走啊。” 向书瑶皱了皱眉，“你们希望我怎么做？或者，你们心里的人选是谁？” 大臣们面面相觑了一眼，把所有的视线定格在向书瑶身上。 赵大人被其他大臣撞了撞手臂，他咬咬牙跪着往前走了一步。 “公主，先皇还在的时候，凤吟的一切就是你在掌管，现在先皇不在了，凤吟的一切还是得公主打理，公主，臣等心里觉得纵使所有皇子，都不如公主，公主不如……” “闭嘴！放肆！” 赵大人的话没说完，就被向书瑶严厉的喝止住了，她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胡说什么！自古以来，就没有公主掌管国家的，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向书瑶拿着玉玺就往石阶下面走，当她越过大臣的时候，卢将军一把拉住向书瑶的手。 “公主，凤吟近日没有人打理，边关已经战事吃紧，城门就快失守了。” 闻言，向书瑶猛的回头，不可思议的瞪着卢将军。 ------------ 第六十三章 四面楚歌 边关战事吃紧？ 她怎么从没听说过？那么久了，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她两步跳到卢将军面前，一把抓住卢将军的手。 “消息没有误吗？” “回公主，末将的同胞兄弟就守在边关，他传来的消息不可能有误。” “什么时候的事情？” 向书瑶的眼神透着狠厉，卢飞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呆呆的看着向书瑶。 “啊？” “城门快要失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公主，就在两日以前。” 两日…… 两日以前城门就要失守了，可是她今日才得到消息，两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日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怎么可以让父皇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在父皇尸骨未寒的时候就从她手里消失！ 她有些愤怒，“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本公主！两日了！为什么现在才说！” 卢飞被向书瑶的样子吓得猛的垂下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公主，末将一直都找不到你。” 向书瑶被他这句话噎住了，嘴边的愤怒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缓缓垂下手，慢慢抬眼扫了一圈广场的众人。 “现在，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本公主不知道的！” 赵大人松了一口气，凤吟终于有人带领了，不管这个人到底是谁，跟他有多大的仇怨，都总比没人带领，没人管的好得多。 “公主，今年北方干旱，北方百姓颗粒无收，臣已经带领其他同僚放粮救灾了。” 闻言，向书瑶脑袋一阵眩晕。 颗粒无收！城门失守！ 父皇才刚刚离开而已，怎么就那么多事情都堆积到了一起。 “召集所有大臣，到奉极殿商量国事，其他的，容后再说。” 说完，向书瑶转身毫不停留的往石阶上跑。 见状，赵大人紧跟着向书瑶就上就石阶，然后就是卢将军，然后就是拥护向书瑶的一个大臣，崔大人。 广场的大臣看到朝廷中最有话语权的三个大臣，都随着向书瑶进入了奉极殿，他们心里清楚向书瑶必然就是下一个皇上了。 纵使他们心里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再怎么不想承认，他们也不敢反对，毕竟少数服从多数的道理，他们心里很清楚。 想通了一切，广场上的大臣也随着向书瑶的脚步，进入了奉极殿。 奉极殿里，和往常一样，大臣们都站在了两旁，恭敬的将手放在前面，看着高台上的向书瑶。 而当他们看到此刻的向书瑶的时候，心里的满意更加重了几分。 只见向书瑶就这样站在龙椅旁边，甚至比龙椅的位置还微微往后退了一点。 她想告诉所有人，这个龙椅，她不稀罕，还很敬重。 大臣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看见她这样子，在心里更加拥护向书瑶了。 “赵大人，北方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北方今年雨水很少，几乎没有，所以现在颗粒无收，百姓们乞讨的乞讨，甚至好多都去抢劫。” 越听，向书瑶的眉越皱得紧。 “现在都已经快要入冬了，父皇生前不知道吗？” “公主离开以后，皇上就不怎么管国事，所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向书瑶哪里不明白。 “在今日未时之前，给本公主一份名单，我要知道每个地方还有多少存粮。” “是！” 向书瑶又把目光放在卢飞身上，“卢将军，你的同胞兄弟有传来消息吗？边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公主，末将收到了信函，说边关的情况最多只能撑三日，三日以后城门失守，那么凤吟将会连接失去多个城池。” 三日…… 够了。 “准备一下，今夜子时出发。” “是！” 等卢飞回答完，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公主，你要……亲自去边关吗？” 向书瑶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卢飞，“否则呢？本公主亲自带兵出征，我就要看看，对方到底是谁，能够如此不把凤吟放在眼里。” 听到她的话，卢将军心里有些激动，好像那么久以来，他终于有了主心骨了。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 回应完向书瑶以后，他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 卢飞有些疑惑的转身，不是让他下去准备吗？ “公主还有何吩咐。” “出征边关，本公主需要一个帮手，本公主要的，不止是打走敌人，还要敌方的一座城池。” 此话一出，大殿里的人都惊讶又疑惑。 惊讶的是，向书瑶果然很有魄力，一出手就要别国一座城池。 疑惑的是，现在的凤吟根本就没有可以给向书瑶打帮手的人，留下来的皇子都还很小，有些适合给她做帮手的皇子，又跟向弘一个样，只沉迷于酒色。 能够帮助她的，除了两个大小卢将军，根本就没有人，但是她的意思里指的，又不是两个卢将军，他们真的疑惑了。 “公主的意思是，你想要让谁做你的帮手？” 向书瑶并不着急回答赵大人的话，而是轻轻的挑了挑唇角。 “来人，去天牢把秦浩天给本公主带过来。” 向书瑶的话刚落，大殿里的众人又惊讶了，其中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向弘的八皇子，向荣。 其实，向荣对她的主意一向都是没有意见的，应该说，向荣一直以来都无能惯了，只要有好吃好喝的，有银子给他花天酒地，他倒是特别乐意向书瑶做皇上的。 可是现在，向书瑶提起秦浩天，他不乐意了。 “皇姐，你让谁都行，就是秦浩天不行！我不同意。” 向书瑶讽刺的挑了挑眉，“怎么？那你来？” “我……” 向荣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去，动了动嘴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见状，向书瑶的表情又变得严肃。 “秦浩天虽说想要争夺皇位，但是本公主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是前朝太子，能有这样的想法，是人之常情，这次，本公主就让他将功补过，为之前他做的一切，赎罪。” 她的话淡淡的回荡在大殿里，大臣们虽然心里有意见，却也不在说什么，沉默的低着头站在原地。 直到秦浩天双手带着铁链出现在大殿里。 ------------ 第六十四章 御驾亲征 时隔多日，向书瑶再次看到秦浩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她苦涩的笑了笑，咽下口水，把头转向一边。 向书瑶稳了稳心神，将视线定格在秦浩天身上，脸上一片冷情。 “秦浩天，你可知罪！” 面前的那张脸让秦浩天有些恍然，他日思夜想了那么久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让他的内心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波澜。 听到向书瑶的问话，秦浩天依旧温柔的看着她，像以前许多次一样，就连眼神都充满了宠溺。 “臣……知罪。” “知罪就好，如今凤吟四面楚歌，本公主需要你的帮忙，你是否全力以赴。” 虽然是问话，但是向书瑶的语气平静得不得了，没有一丝质问的意思，她仿佛已经笃定了秦浩天会同意一样。 果不其然，秦浩天没有半分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臣用生命向公主发誓，臣定当全力以赴。” “那就好，记住你今日对本公主的承诺，如若你再次违背誓言，再次背叛本公主，那么本……” “公主！” 向书瑶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秦浩天打断，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向书瑶，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一样。 “公主，臣在此对天起誓，臣定不会辜负公主对臣的期望。” 说完，秦浩天“碰”的一下跪在地上，他的样子坚定得不得了。 向书瑶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给身边的侍卫挥了挥手。 “去，给他把铁链打开。” 侍卫犹豫了一瞬，还是走到秦浩天身边，拿出钥匙把他的铁链打开。 “去准备一下，今天夜里子时出发。” “是。” 秦浩天转身快步离开，赵大人却有些愣住了，这…… “公主，你就这样放他走了，不怕他出尔反尔，不回来了？” 向书瑶冷冷的笑了笑，眼底浮出不屑的意味。 “放心吧，不会的。” 赵大人更加不解了，“公主，你就如此信任秦浩天？” “不是信任，是赌他不敢。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把本公主要的东西，都送到御书房来，用最快速度。” 虽说赵大人还是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他还是应下离开，他都离开了，其他大臣也相继离开了。 奉极殿里，空荡荡的，向书瑶觉得就连她的呼吸，都比如清晰。 顿了一瞬，向书瑶走下石阶，离开了大殿。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去看身后的龙椅一眼。 向书瑶再次来到御书房的时候，记忆全都涌出来。 她慢慢走过御书房，伸手一寸一寸抚摸御书房里的一切，每一个地方她都没有放过。 好像这里，是她和向弘相处的时间最多的地方。 “父皇……” 她轻轻的呓语出声，随即向书瑶又猛的顿住了。 “你不是父皇的公主。” “你是父皇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母亲，是父皇的亲生妹妹。” “父皇杀了你亲生父亲，抢占了整个凤吟。” 向子昂的话像魔咒一样，不停的在向书瑶耳旁响起，向书瑶双腿有些无力，瘫软的坐在地上。 她真的不是父皇的公主吗？ 这让她怎么能够承受。 “砰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向书瑶这才回过神，抬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才站起来做到御书房后面的椅子上。 “进来。” 苏公公没有进入御书房，他只是打开大殿门，恭敬的站在门口。 “公主，赵大人求见。” “宣。” 向书瑶的话落，就听到门外苏公公尖利又略微刺耳的声音。 “宣赵大人觐见。” 听到苏公公的话，向书瑶目光闪了闪，他这是把自己当成皇上了呀。 她知道自己怎么说都不管用，也就没说什么，随他们去了。 很快，赵大人就从大殿外走进来，他走到书案前站定。 “公主，各个城存粮的名单我例出来了，请公主过目。” 向书瑶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苏公公就接过一份奏折，递到向书瑶面前。 取过奏折，向书瑶脸色终于松了一些。 还好，其他城里的存粮都还算能够撑很长一段时间，就算调一些出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考虑了半晌，向书瑶才把奏折合起来。 “传本公主的指令下去，就近原则，先从凤凰城，凉城，火都城三个城池调一些存粮到北方，告诉他们，以后的亏空，本公主补上。” “是。” “嗯，今夜本公主会出征沙场，以后，朝廷大小事物就由你和莫辰一起打理，有什么加急奏折，快马加鞭给本公主送过来。” 听到向书瑶的话，赵大人狠狠一震，她这是怕自己造反，对自己不放心，叫了一个人来监视自己吧。 想到自己以前和向书瑶的争执，赵大人苦涩一笑，也没有沉默许久，他便应了下来。 “是，臣遵命。” “嗯，下去吧。” 赵大人离开以后，向书瑶疲惫的挥了挥手，苏公公便退了下去。 她把国事放置太久了，导致她现在根本就适应不过来，不但如此，她还觉得异常累。 “哐当……” 木窗被推开，紫竹从窗外跳进来。 “门主，你要的战袍和武器都已经准备好了，请门主换上。” 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书案前的紫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默默想了想，向书瑶才撑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 “你这身装扮……” 紫竹一下跪下，“门主，紫竹誓死保护门主，紫竹跟门主去边关。” “那里可不是好玩儿的，我不同意。” “门主，其他的，紫竹都听你都，唯独这件事，你阻止不了我的。” 向书瑶深深的看了一眼紫竹，没有再说其他多余都话，紫竹从小被她收养，她知道紫竹不会轻易改变注意的。 与其让她在暗中跟着，还不如让她跟在自己身边，这样也多了一层保障。 等向书瑶换上战袍，紫竹已经看呆了。 她一直都知道门主美得不可方物，从不知道自家门主换上男装也会如此帅气，活脱脱就是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将军。 “门主，你……” 看到紫竹的反应，向书瑶挑了挑眉，“怎么？” 紫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逾矩了，她连忙摇头。 “去看看时辰，快到了吗？” “回门主，时辰已到，该出发了。” 紫竹的话音刚落，向书瑶便一把抓起书案上放着的剑，手一用力就缠在腰上，头也不回的走出御书房。 ------------ 第六十五章 出征沙场 苏公公等在门外，看见向书瑶出来，忙不迭的迎上去，把手里的盔甲递给向书瑶。 “公主，这是先皇留下来的，以前先皇还不是皇上的时候，他留下征战四方寸步不离带在身边的，现在，公主要征战四方了，老奴把它给你，公主定要好生保护自己。” 看着苏公公手里的盔甲，向书瑶喉头一紧。 她接过盔甲，用手紧紧捏住，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公公。 “公公放心好了，本公主命大，阎王都伤不了我。” 说完，向书瑶带着紫竹离开，看着她的背影，苏公公老泪纵横，伤心得要命。 要不是凤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皇子，她也不至于放弃尊贵的公主形象，征战沙场。 自古以来，哪个女子不想别捧在手心，做别人宠爱的人，可是…… 他已经看惯了向书瑶从小就像和男人一样坚强的样子了，他也是真的心疼。 向书瑶刚刚走出皇宫门口，就看见赵大人带着大臣们等在门外，周围还围着一层又一层的百姓。 他们见她出来，连忙跪下，将头趴在地上。 “臣等恭送公主，等公主凯旋归来。” 大臣的话响亮的在街道上面响起，让这个夜空格外热闹。 向书瑶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大臣还有百姓，回头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马背。 此刻的向书瑶英俊又干练，眼里透着犀利，紧紧看着地上跪着的所有人。 “本公主一定会收回父皇打下的江山，一定让敌军知难而退，哪怕拼上性命，本公主也会保住凤吟！” 闻言，百姓心里激动得不得了，“公主保重！” “公主保重！” …… 不绝于耳的声音让向书瑶眼眶有些湿润，她心里说不出的感觉，闷闷的堵在她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这样的感觉直到向书瑶带着士兵走到城外，才稍微好了很多。 卢将军快速跑到向书瑶身边，“公主，如果我们连夜赶路的话，最多后日就可以到达边关。” “好，那就连夜赶路，传我命令下去，所有人加快速度。” “是。” 卢将军又骑着马离开，向书瑶手里的鞭子更加用力的挥舞起来，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行走之处只留下一阵灰尘。 三日以后的清晨，向书瑶的军队终于到了边关，此时的向书瑶却让侍卫都从马上下来，站在边关附近的一个小树林里打探情况。 那边，他们的将军，小卢将军已经被敌军捆起来，高高的悬挂在城头。 这个清晨格外寂静。 卢飞看到自家弟弟受到这样的对待，心里一阵怒火冲天，脚步一抬就要冲过去，下一刻却被向书瑶紧紧拉住。 “将军，稍安勿躁。” 卢飞两只眼睛变得有些血红。 “公主，那是我弟弟，我的同胞弟弟，我怎么可能冷静。” “那也得冷静，如果我们现在冒泡冲过去，那么必定会溃不成军，我们想一个完全的方法，一来可以救卢……” 可是，卢飞哪里能把向书瑶的话听进去，此刻他的心里就是怎么救会自家弟弟，对于向书瑶的提议，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这边的动静太大，巡逻的守卫好像已经听到了什么动静，疑惑的看过来，几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便提着剑往向书瑶所在的树林里走过来。 看着卢飞激动的情绪，向书瑶根本就没有在意一旁的动静。 “卢将军，你冷静一下。” “臣冷静不了，臣……” 接下来的话卢飞还没有说，就被秦浩天从身后一巴掌劈在他脖颈上，霎时，卢飞失去了意识。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卢飞，向书瑶眉头紧紧皱起。 “你……” “嘘。” 她的话没说出口，秦浩天就对着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还对她递了一个眼神。 随着秦浩天的指示看过去，向书瑶这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大意，她有些懊恼，随即紧紧捏着腰间挂着的软剑。 两个侍卫走过来，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在侍卫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后脑勺一痛，他们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秦浩天和向书瑶看着两人，同时蹲下身，伸手去扒两个侍卫的铠甲。 两人一愣，随即微微勾了勾唇。 看来，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快速将两个侍卫的铠甲扒下来，向书瑶就要去脱自己身上穿好的铠甲。 她的手刚刚解开束带，就被秦浩天的手紧紧握住。 向书瑶疑惑不解的抬头看着秦浩天，眼里充满了疑问。 见她到现在还是一副莫名的样子，秦浩天突然很火大。 “你就准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下你的盔甲？” 明白秦浩天的顾虑，向书瑶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 秦浩天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仿佛只要向书瑶说不重要，他就会把向书瑶吃穿入腹似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向书瑶不自觉的移开眼，略微娇羞的看着地面。 “没关系，他们不敢看。” 秦浩天无奈，“瑶瑶……” “你把你的披风给我挡住，就可以了，我们没时间耽搁了。” 见她那么坚决，秦浩天也不在坚持，听话的脱下自己的披风。 两人换好铠甲，带好帽子就准备往军营走。 “莫寒。” “门主，属下在。” “你和旭言带着他们在这里等我，午时我们都没有出来，你就带着他们杀进去！” 向书瑶的语气带着狠厉和杀气，莫寒忙不迭的应下。 离开之前，秦浩天回头看了一眼旭言，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他疑惑的时候，也就跟着向书瑶两步飞到军营外面。 他们帽子一戴，任谁都看不出他们的真实样子，不得不说这对他们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他们学着刚刚两个侍卫的样子，提着剑在军营外面游走。 渐渐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军营周围变得热闹起来，军营上面那厚重的布帘也被打开。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向书瑶快步上前把一个士兵手里的铜盆接过来，低着头跟在那个将军身后，走进了军营。 ------------ 第六十六章 内讧 军营的将军战袍一挥，就坐在床榻上，他把目光放在门口的向书瑶身上。 “把水给本将军端过来。” 向书瑶没说话，听话的端着水往床榻边走。 走到床榻边，向书瑶放下手里的水，乖巧的站在那个将军身边，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软件，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她看着那个将军脱下战袍，从铜盆里把帕子捞出，脚步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 “啊……救……” “有敌军……” “快，有刺客……” 就在向书瑶准备出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又一阵惊讶的声音。 将军听到这个声音，抓过床上的战袍，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穿上，就感觉脖子一凉。 他手里的动作顿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你是谁！” 向书瑶不屑的冷哼出声，把唇贴近他的耳朵，一字一顿的在他耳朵旁边解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把你从凤吟取走的，全还回来。” 听到这话，将军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是……” 可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对方到底是谁。 凤吟皇上驾崩，凤吟根本就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有人杀进了自己的军营。 除非…… 想到自己脑袋里闪过的那个人，将军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 “你到底是谁！” 向书瑶没回话，仿佛跟他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她用匕首紧紧抵住那个将军的喉咙，强迫他往外走。 “走！你拿走的，迟早会还回来！” 将军毫无办法，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脖颈已经渗出鲜血了，想到这个人有可能就是传闻中的凤吟公主，他更加不敢反抗了。 向书瑶押着他走到外面，外面的士兵看到门口的两人，狠狠愣住了。 这可怎么办？ “放下你们手里的兵器，否则……” 向书瑶两眼犀利的扫过外面的士兵，她的眼里不自觉冒出的寒气，让那些士兵不自觉的停下手里的动作。 就在这时，秦浩天一把将头上的头盔取下来，两步走到向书瑶身边，取出身上的剑一下比在那个将军脖子上。 看到秦浩天的动作，向书瑶这才收回自己的匕首，放开那个将军，慢慢走到人群中间。 “钱将军，好久不见。” 说着，向书瑶把头上的头盔取下来，冷冷的看着那个被秦浩天押起来的钱将军。 她回头对着莫寒做了一个手势，莫寒连忙带着等在一旁的人上前把所有士兵都禁锢起来。 看到向书瑶的样子，还有她那气定神闲的样子，钱将军心里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证实，他再次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向书瑶。 “是你！凤吟国公主！” “正是，钱将军，刚刚本公主就说了，你拿走的，本公主会加倍拿回来，你还记得吗。” 向书瑶的声音不急不缓，淡淡的从嘴里说出口，却让钱将军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你！你凭什么！” 听到这话，向书瑶不怒反笑，拍了拍手，莫寒就端起一把椅子走上前。 “门主，请坐。” 门主…… 钱将军脑袋里闪过一个足以让他害怕到颤抖的名字，暗夜门！ 可是，随即他都重重的摇了摇头。 暗夜门可是天下第一大帮派，里面聚集了数不胜数的高手，那些高手来自五湖四海，却没有一个人是能让人打得过的。 她一定不是暗夜门的，世间谁人不知，凤吟公主不过就是一个无理取闹，一事无成还蛮横不讲理的人罢了。 她怎么可能是暗夜门的呢，她一定是找个借口，吓唬自己而 哼，那个样子装得还挺像。 想到这里，钱将军不屑的笑了笑，眼里充满了讽刺。 “哼，是吗？” 他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墙，唇边的笑意蔓延得越来越大。 看到他的样子，向书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猛的回头往城墙的方向看过去。 看到城墙上挂着的人旁边站了几个士兵，每个士兵手里都拿着一把匕首，还有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一个火把。 向书瑶看到那个士兵把手里的火把慢慢往上移，直直的放在吊着卢义的绳子上。 那个意思不言而喻，仿佛只要向书瑶不放了那个钱将军，那么卢义也不会活下去一样。 看到这一幕，向书瑶的脑袋转得飞快，她刚刚想到一个办法，心里刚刚生出一定的胜算，旁边的小树林就响起卢飞怒吼的声音。 “姓钱的！你敢！” 他的威胁丝毫没有力度，反而让钱将军更加兴奋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卢飞，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别忘了，我是什么出身？我可是山寨老大出身！” 说完，他看了一眼那个士兵手里的火把，嘴角的笑意更加扩大了，等他笑够了，才目光灼灼的看着卢飞。 “怎么？害怕了？我告诉你，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家人的恶霸而已，可是他不一样，他还有你啊。我死之前，拉他垫背，值了。” 看到钱将军挑衅的样子，还有卢飞那激动情绪，向书瑶眉头紧紧皱起。 她心里暗到一声不好，她利落的举起手里的剑，就要刺过去。 谁知，她越是离钱将军越短，钱将军越是笑得开心，到最后，钱将军嘴边付出一抹邪恶的笑。 城墙那边，卢义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他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当他看到这里还有一个人是卢飞的时候，不停的对着卢飞大吼。 “哥！你快走！不要管我！替先皇拿回我们凤吟的城池。” “哥！快啊！杀了他！拿回城池！” 他越这样吼，卢飞脑袋里关于两人小时候的一切越清晰，他疯了一般从小树林跑出来，一下拦在向书瑶面前，一把将她手里的剑夺过来，冷冷的看着向书瑶。 看到他的样子，向书瑶愤怒了，她狠厉的一把揪住卢飞的衣领，出口的话带着凉意。 “卢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卢飞痛苦的闭了闭眼，“公主，赎末将无能，末将很清楚末将在做什么，望公主原谅，比起城池，末将更希望家人团聚。” 听到这话，向书瑶彻底愤怒了，她心里的一团火怎么也发不出来。 “你给本公主听清楚，就算你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卢义的。” ------------ 第六十七章 久违的拥抱 这边，两人正在内讧，钱将军心里得意得不得了，他们吵得越凶，他就越开心，对他就越有利不是吗？ 他的花花肠子向书瑶哪里不知道，可是向书瑶知道，不代表卢飞也知道。 此刻的卢飞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他两眼血红的盯着城墙上的卢义，向书瑶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卢飞！你给我冷静一点，你这样就中计了。” 向书瑶一把揪住卢飞的衣领，靠近他的耳朵，低声怒吼。 “啊……啊……” 卢飞气得发抖，可是，向书瑶说的话终究还是在他脑袋里转了一圈，他终究拉回了一些理智，他紧紧握住拳头，狠狠的盯着钱将军。 钱将军讽刺的笑了笑，“怎么？你们不是来取本将军人头的？来啊，本将军等着。” 他以为向书瑶会看在卢义的面子上，不敢怎样，可是他还是失算了。 对于这种一心想要拆散别人的家伙，向书瑶恨得不得了，她两只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拔出剑一剑割在钱将军喉咙。 从他喉咙里喷出来的鲜血四溅，一下飞出来喷在向书瑶脸上。 鼻尖传来的血腥味那么浓烈，可是向书瑶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座雕塑一样，静静的站在原地。 她的动作就是一个信号，在鲜血喷出来的刹那，莫寒等人便拔出剑在军营外面厮杀着。 钱将军的士兵看到自己的将军都死了，自己的主心骨都没有了，他们瞬间自乱了阵脚，就在他们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时候，莫寒和秦浩天已经带着人把他们都制服了。 卢义身边的士兵也是吓坏了，没人给他指示，他举着火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箭射过来，直直插进他的胸口，他不甘心的倒下。 这场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就在半日时间而已，就已经全都结束了。 甚至敌军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被制服。 跟着钱将军出生入死的几个士兵还想反抗，然而向书瑶根本就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在他们蠢蠢欲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暗夜门的人和凤吟的侍卫激动的大叫，向书瑶却扳着一张脸看着卢飞。 “跟我来。” 见她脸色不好看，卢飞也不敢拒绝，紧紧跟在她身后。 他们走到军营外面，在没有任何一个侍卫的时候，向书瑶猛的转身，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打在卢飞脸上。 “你可知本公主为何打你！” 卢飞自知理亏，根本不敢抬头。 “末将知道。” “知道？本公主看你不知道！那么多年，你的经验和兵法都已经被狗吃了！” “公主，末将愿意接受责罚。” 向书瑶越说越生气，此时的她两眼血红。 “责罚？如果，今日我们继续再吵下去，进入地方的圈套，你用你弟弟，换来无数士兵无辜的死，那么你觉得本公主该怎么责罚你，才够！” 对于向书瑶竭斯底里的怒吼，卢飞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想到因为自己的冲动，可能会导致很多士兵无辜死去，他就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喉咙发紧。 “公主……” “够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本公主希望，你能彻底改变。” 说完，向书瑶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卢飞在原地发愣。 许久以后，卢飞才把手举高，对着天空大声吼叫。 “啊……” 向书瑶站在士兵已经搭建好的军营里，听到外面的吼声，目光微微闪了闪，继续去端桌子上放着的水。 看着她的样子，秦浩天一阵心疼，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忍住想要去摸向书瑶的手，静静的站在向书瑶对面。 许久以后，向书瑶才发现秦浩天还在屋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垂下眼眸，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你们下去吧，我和秦大人有要是商量，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 等侍卫都出去了，军营里只剩下两人以后，秦浩天才一把将向书瑶抱在怀里。 这个动作他很早就想做了，可是一路走来，他们不仅要赶路，还有那么多士兵盯着他们，他想做，也不敢做。 此刻，他闭着眼把把头埋在向书瑶安静里，闻独属于向书瑶的味道。 “瑶瑶……” “我在。” “瑶瑶……” “我在。” “瑶瑶……” 秦浩天的呼喊让向书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渐渐的她湿了眼眶，出口的话也带着哽咽。 “我在……” 秦浩天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捧着向书瑶的头，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很长，和以前不一样的是，里面还带着向书瑶承受不了的霸道，她只能伸手紧紧抓住秦浩天的战袍，努力的配合他。 有无数个日夜，她都想着被秦浩天抱在怀里，可是好多个午夜梦回，她身边都是冰凉一片。 时隔多日，这个怀抱终于是暖的了，终于带着她熟悉的味道了。 “浩天……” 她情不自禁的喊秦浩天的名字，然而，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带着媚药，让秦浩天无法自拔。 他放开向书瑶，两人唇间还挂着一根不易察觉的银丝，向书瑶的脸猛的红得不像样。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浩天弯腰打横抱起她，往军营里唯一的床走过去。 可是，军营的床比不过皇宫的，秦浩天刚刚把向书瑶放上去，床就嘎吱响。 两人愣住了，尴尬的面面相觑，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浩天两眼打量了一下营帐，视线定格在营帐里唯一的柱子上。 他抱着向书瑶走到柱子边，把她禁锢在柱子上，从身后抱着她。 在小树林想了许久的卢飞，紧紧捏着剑往回走。 他刚刚走到向书瑶的营帐前，就看到侍卫指着一旁窃窃私语，顺着侍卫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卢飞心里充满了疑惑。 那边向书瑶的营帐上方有一根柱子，柱子上方有一块黄布，黄布证明那是公主的帐篷，可是现在，那块黄布却晃动得厉害。 “帐篷里都有谁？” “公主。” 卢飞听到侍卫的回答，更加疑惑了，“只有公主一人在里面？” “还有秦大人。” 士兵话音刚落，卢飞的脸蹭的一下变成了猪肝色。 ------------ 第六十八章 拒绝回宫 这些士兵年龄不大，他们不懂可以理解，可是他卢飞一把年纪了，再说不懂，可能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只是，一想到里面的人是秦浩天和公主，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那根柱子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晦暗不明起来。 不管秦浩天是公主心里再怎么重要的人，他始终是一个背叛朝廷的人，现在，公主还是为了他不计前嫌了。 一想到这里，卢飞心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 营帐里的向书瑶不知道他的想法，此刻的她脑袋里像是一片浆糊，懵懵懂懂的一片，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直到她双腿发软，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站立的时候，身后的人才停下动作，粗喘着把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吻她的脖颈。 “瑶瑶……” 向书瑶已经累到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他，她像一个树袋熊，无力的挂在秦浩天怀里。 秦浩天看到她的样子，一阵心疼，他把向书瑶抱在床上，撩开她额前的头发，爱怜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饿了没？” 听秦浩天这样一问，向书瑶才觉得自己真的饿得不行，她抬眸可怜兮兮的对着秦浩天点头。 这样一来，秦浩天更加心疼了。 “你好久没吃我做的东西了吧，我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你先睡会儿，嗯？” “好。” 向书瑶此时的样子极为乖巧，秦浩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俯身吻了吻向书瑶，就转身离开。 看着他转身，向书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一下拉住他的手，秦浩天不解的回头。 “怎么了？” “我让你在天牢待了那么久，你不怪我吧？” 闻言，秦浩天忍不住笑出声，“傻子，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身上的责任有多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你呢？” 向书瑶笑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懂自己的就是秦浩天，除了秦浩天，再也没有第二人了。 “好了，你乖乖闭着眼睛睡一觉，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嗯。” 秦浩天离开以后，向书瑶抱着被子幸福的笑出声。 她看着营帐，思绪飘远。 她想，要不是在她回宫的前一晚，秦浩天找到她好好的谈了心，还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她。 两人觉得将计就计演一出戏，便于揪出所有对凤吟不衷的人，那么她一定不会做那么长远的准备，把向子昂手里的人一网打尽。 想到向子昂，向书瑶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回来？ 可能是向书瑶真的累极了，她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等秦浩天端着一碗有一个荷包蛋的面条走进来的时候，向书瑶正睡得沉。 他走到床边，看着这张他想了无数个日夜的脸，静静的出神。 好像自从认识向书瑶以来，他这辈子就没有什么愿望了，就希望一辈子陪在向书瑶身边，向他们在以前那个小镇一样，幸福快乐。 有师傅，有同伴，还有旭泽。 一想到赵霆和旭泽，秦浩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至今为止，他都能够清晰的回忆出来，那一夜，当他把自己和向书瑶的计划告诉赵霆以后，赵霆是多么气愤。 他也记得那一夜他割下自己的衣衫，和赵霆断绝关系的时候，赵霆是多么失望。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楚天告诉他，赵霆在山里像照顾以前的他一样，照顾小旭泽。 他就知道，不管赵霆心里再怎么气愤，也不会不管旭泽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等向书瑶的计划全都完成，他就回去负荆请罪，求赵霆的原谅。 他脑袋里想的东西很多，以至于向书瑶什么时候醒过来，他都不知道。 毕竟是军营，向书瑶怎么也睡得不安稳，她醒来以后就看到秦浩天在呆呆的出神。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好像要透过自己去看一个什么人一样。 她伸手抚上秦浩天的脸，目光温柔不比。 “浩天，你在想什么？” 秦浩天这才回过神，对着向书瑶轻轻笑了笑。 “想我们家旭泽。” 听他提起旭泽，向书瑶的双眼变得暗淡无光，她慢慢缩回手。 见状，秦浩天轻轻捧着她的脑袋，定定的看着她。 “等你的事情完成以后，我们就去请师傅原谅，嗯？” “她会原谅我们吗？” “会的，放心好了，他把旭泽照顾得很好。” 听到这话，向书瑶才终于放心了许多，她一下埋在秦浩天怀里，闭着眼紧紧的抱着他。 鼻尖传来的气息让秦浩天喉咙一紧，他正准备推开向书瑶，营帐外面就响起卢飞的声音。 “公主，末将求见，还给公主带了吃的。” 向书瑶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秦浩天，嘟了嘟嘴，整理了一下衣袍，才起身正襟危坐在桌子旁，面色变得冷清。 “进来吧。” 说完，她拿起筷子，夹起面条上面的荷包蛋咬了一口。 卢飞进来的时候，向书瑶正在吃东西，他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秦浩天，目光有些不屑，紧接着她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向书瑶桌子上。 “公主，军营没有什么好吃的，这是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请公主别嫌弃。” 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满的菜肴，向书瑶目光闪了闪。 这恐怕是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吧，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筷子夹了一下盘子里的菜放进嘴里。 她细细咀嚼半晌，才坚定的点点头，“嗯，很好吃，厨师厨艺不错。” 话音刚落，她就明显感觉到身边卢飞身上散发出来那开心的气息。 她毫不察觉的挑挑唇角。 “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大家一起分吧，这里是军营，不是皇宫，本公主不需要特殊对待。” 卢飞一愣，“公主，难道我们还不启程回宫吗？” 闻言，向书瑶抬眸看了一眼卢飞，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色。 “谁说我们要回宫了？” 卢飞更是不明白了，此刻的他根本摸不着头脑。 “公主的意思是……” “本公主说了，我要的可不止拿回父皇被夺走的江山。” 后面的话，向书瑶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在营帐里面格外清晰。 “我要的，是答应了父皇的扩大疆土。” ------------ 第六十九章 打入敌军 一切都犹如向书瑶说的那样，那日以后，她就带领所有军队，朝着之前丢失的疆土进发。 不管这个疆土是向弘还在的时候丢失的，还是向弘不在以后丢失的，她都要。 那日以后，秦浩天就一直陪在向书瑶左右，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所有人都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卢飞还是跟在向书瑶身后，但是他对秦浩天的态度，无形中总带着一些鄙视。 在他看来，秦浩天就是一个吃软饭，靠女人的男人。 经过几日的奔波，向书瑶总算带着人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凉城。 “这里，是什么时候被夺走的？” 听到她突如其来的问话，卢飞快速上前走到车旁，“回公主，就在五个月以前。” 五个月…… “去打听一下，守在这里的人是谁，喜欢什么。” “是。” 卢飞离开以后，秦浩天才弯腰钻进向书瑶的车里面，“瑶瑶，你想把营帐扎在哪里？” 此刻没有外人，向书里才恢复了在秦浩天面前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一下跳到秦浩天身上。 “你说了算，你觉得哪里比较好？” “就在城内。” 向书瑶微微呆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进城，然后来个出其不意？” “对，瑶瑶真聪明。” 向书瑶眼珠子转了转，仰着脖子亲了秦浩天一口。 “不过先不忙进城。” 秦浩天疑惑了，“为什么？” “等卢将军回来吧。” 对于向书的话，秦浩天一向都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好。” 他应下以后，放下向书瑶转身跳下车，让所有侍卫都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回来继续把向书瑶抱在怀里。 两人并没有等多久，卢飞就从外面回来，“回公主的话，末将已经打听到了，守这个城的将军他喜欢美人。” 美人…… 向书瑶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词语，唇角轻蔑的勾起。 “那咱们就给他准备无数的美人，让他这一辈子享之不尽。” “是，末将这就去办。” “等等。” 向书瑶叫住卢飞以后，才从车里慢悠悠的下来。 “公主，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 “卢将军觉得，本公主今夜在哪里扎营比较好呢？” 卢飞似乎是没有想到，向书瑶会突然这样问他，他左右看了看，为难地皱起眉头。 “公主，望公主见谅，末将还没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向书瑶也不着急，漫不经心的轻抚腰间的那块玉佩。 “秦大人，你的意见呢？在哪里扎营比较好？” “回公主的话，微臣觉得我们分批次进入这个城里，然后就住在城里，这样的话一来，可以更清楚的了解城里的情况，二来，可以轻松打入敌军内部。” “本公主觉得秦大人意见很好，卢将军，你觉得呢？” 向书瑶淡淡的看着卢飞，没有一丝表情。 卢飞想了又想，才试探着开口。 “回公主的话，末将也觉得秦大人的意见很好，但是末将有两个问题想问秦大人。” “你说。” 得到向书瑶的许可，卢飞的胆子变大起来，说话又带着一如既往的蔑视。 “秦大人，你觉得我们怎么分批次进城？我们有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马和粮草，大人觉得怎么分批次？” “但是只有进城以后，我们才能减少将士伤亡，得到公主想要的一切。” “大人，你可能没听清楚我的话，我的意思是，怎么进去？” “我没有说要全部进去，我们可以进去一部分，留下的一部分在城外，到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想要拿下这座城池，还不是唾手可得。” 卢飞冷哼了一声，傲慢的把头偏向一方。 “大人说得轻松，你告诉谁在外面？谁在里面？” “当然是大人在外面，公主在里面。” 卢飞怎么也没想到秦浩天会这样说，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你说什么？你这是把公主推进火坑里！” “不是我把公主推进火坑里，而是公主聪明绝顶，只有公主亲自指挥，才能在最少损伤的情况下，攻下这座城池。” “你……” 见两人越超越凶，向书瑶不耐烦的闭了闭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够了！” 听到向书瑶的怒吼，两人才安静下来，都把视线放在向书瑶身上，等她做最后的决定。 “这次我们就听秦大人安排。” 卢飞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公主！” “够了，本公主觉得秦大人说的特别有道理，这样会降低士兵的损失。” “可是公主……” “够了，下去安排，在今日天黑以前，本公主希望进城。” 吩咐完，向书瑶走回到车里。 秦浩天对着卢飞淡淡的笑了笑，亦步亦趋的跟在向书瑶身后。 看着那个背影，卢飞不屑的冷哼出声。 不过就是靠女人的男人而已，得意什么！没有公主，他秦浩天什么都不是！ 越想，卢飞越生气，用力跺脚离开这里去安排士兵扎营。 傍晚时分，是守城门的侍卫换岗的时候，向书瑶穿着一套从一个妇人那里买来的，已经旧到不行的衣裙，靠在秦浩天怀里走到城门。 一把长枪横在向书瑶面前，“你从哪里来？去城里做什么？” 闻言，向书瑶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军爷……” 秦浩天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那个士兵手里，“军爷，我是陪我家夫人来看病的，我家夫人她……她……” 秦浩天一边说，一边哽咽着擦眼泪。 侍卫好奇的掏出脑袋看向向书瑶，“她怎么了？” “军爷，我也不知道，我家夫人从前两日开始就是这样，不停的咳嗽，脸上还长了很多红疹，我家是个小村庄，大夫不给看，我只好过来了，军爷手下留情，放我们过去吧。” 一个士兵刚刚伸手打开盖在向书瑶头上的头纱，另外一个士兵就惊恐的大叫起来。 “是麻疹，传染人的，要死人的。” “什么？麻疹？” 一时之间，城门口乱做一片，士兵害怕的往后退，不停的对着城门口的人挥手。 “快走快走，真晦气。” 两人进了城以后，回头数了数他们带进来的士兵，微微的扬了扬唇角。 ------------ 第七十章 攻占城墙 进城以后，秦浩天拉着向书瑶的手躲进一个巷子里，向书瑶这才把头上的头纱取下来，擦干净脸上的污渍。 看了一眼慢慢跟在身后的士兵，向书瑶皎洁一笑，对着士兵做了几个手势。 下一瞬，士兵全都有规律的分开，往不同的街走去。 “瑶瑶，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莫寒和卢飞在外面守着，旭言去找美人去了，如果顺利，我们今夜就行动。” “好，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休息，等旭言的消息。” “嗯。” 秦浩天把向书瑶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给向书瑶的头发全都挽起来放在后脑勺，才拉着她的手进了一个茶楼。 这里的茶楼很有特色，茶楼分为两层，下面一层除了喝茶的地方，最中间还有一个高台，此刻一个妙龄女子正在高台上跳舞。 而第二层楼是一个个用布帘隔开的包间。 秦浩天看了一眼向书瑶，拉着她的手紧了紧。 “我们就在下面坐吧。” “好。” 两人刚刚坐下，就有一个小二走过来，跟小二吩咐自己要一壶茶以后，小二就退下了。 两人没有说话，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跳舞的女子，可是只有他们心里才知道，他们的注意力却不在买些女子身上。 茶楼是聚集所有是非八卦的地方，他们之所以选择下面，就是因为他们可能会打听到一些对他们有用的消息。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周围的人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哎，你知道吗，曹将军又要娶妻了。” “啊？又要娶妻了？” “他不是刚刚娶妻才没多久吗？” “是啊，你哪儿来的消息？” “我的消息可灵通了，我有一个表弟，就是将军府里的管家，他告诉我的。” 向书瑶微微偏头，就看到那人端起茶杯得意的看着众人。 “我还知道，曹将军今夜在将军府举办了一场生宴。” “这个曹将军真是，他已经举办了好多次生宴了。” “别人是将军。” 后面的人还在讨论，向书瑶唇边的笑却越来越冷。 生宴？ 她要让他过不成。 向书瑶又坐了一会儿，等杯子里的茶喝完以后，她给秦浩天使了一个眼色，就率先走出茶楼。 她站在茶楼门口，面色冷清。 “通知下去，我们今夜就动手。” 秦浩天似乎就在等向书瑶的这句话，向书瑶刚刚吩咐完，他就应下离开。 等秦浩天离开以后，向书瑶才慵懒的走在大街上。 这里的大街很有特色，好多东西都是向书瑶没有见过的。 它们不是凤吟的东西，应该是这座城池被抢占去以后，改成这样的，她一个小贩一个小贩那里挨着挨着看那些东西。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城门下。 观察了一下城门的结构，向书瑶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城门下面虽然全部都是士兵把守，但是也许因为他们的将军一直沉迷于酒色，这些士兵看起来也萎靡不振，一个个都没有一点精神。 这里的最右边有一个石阶，长长的石阶上去，就是城门楼上。 向书瑶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淡然的坐在一旁的一个小店铺里。 她要了一个饼，和一碗粥，就坐在里面慢悠悠的吃起来。 时间一晃就是傍晚，如果她没猜错，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士兵换岗的时候了。 这一波士兵已经站了一天，正是疲惫不堪的时候。 半个时辰，足够了。 向书瑶两眼一冷，一口喝掉粥，放下一点碎银，就往士兵身边走。 街头巷尾里的士兵看到向书瑶的动作，都警惕起来，他们紧紧握着衣衫袖子里的匕首，慢慢往城门的士兵靠近。 向书瑶走到士兵身边，两腿一软就坐了下去。 “哎呦……疼……” 向书瑶本就长得倾国倾城，现在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倒在地上，士兵们马上就来了精神，全都围到向书瑶身边。 “你没事吧？” “我送你去休息。” 向书瑶依旧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紧紧皱着眉。 她越是这样，士兵越是着急，越是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全都七手八脚的准备去抱向书瑶。 就在这个时候，秦浩天和旭言带着士兵靠过来，他们二话不说就挨个解决了围在向书瑶身边的人。 那些士兵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就被秦浩天解决了，等到后面的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向书瑶等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已经站到了城墙上。 当向书瑶看到城墙上的议事厅里，放着的那枚官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讽刺。 她把官印拿在手里，转身一挥手就带着士兵下了城门。 在哪儿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来换班的士兵。 之前那些士兵没旭言带着人早就清理干净了，现在这些士兵过来，没见到人心里还有一些奇怪。 正在他们不解的时候，向书瑶一挥手，她背后的士兵就上前把那些士兵钳住。 “把他们捆起来，作为礼物，送给将军。” “是。” 将军府里很热闹，曹将军一脸喜气的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向书瑶四处看了一圈，眼神变得有些讽刺。 将军府外，居然连个守卫都没有。 他这是有多笃定他很安全。 向书瑶没说话，站在人群中看热闹。 直到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门外的人群都散去以后，向书瑶才挥了挥手。 身后的士兵押着曹将军的人，一下涌入将军府。 “你们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府里传来曹将军的怒吼，向书，这才背着手气定神闲的往里走。 她走到府邸中间停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曹将军。 “将军，好久不见，可是安好？” 曹将军懵了，这是谁？他好像不认识。 “你是谁？” 向书瑶嗤笑出声，“我是谁不重要，我今日前来，就是向将军讨要一样东西的。” 曹将军更懵了，他看了一眼被押起来的士兵，再看了看向书瑶，心里确定向书瑶就是他们的头头。 不过，他从未听说哪个国家有女将军的，而且，面前的人如此娇小，能有多大的能力？ “你要什么？” 向书瑶唇边的笑意更大了，她往前走了两步，把腰间的玉佩拿出来放下。 “我是凤吟国公主，今日我就是来要回这座城池的。” 她的话音刚落，席间就发出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他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向书瑶。 这个女子，好大的口气！ ------------ 第七十一章 开疆扩土 曹将军的笑僵在唇边，他冷着一张脸走到向书瑶面前，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她。 “你说要城池，我就要给你城池吗？” 曹将军看着向书瑶的目光危险的眯了眯。 可是向书瑶并不害怕，只是拍了拍手，她身后的大门就涌入无数士兵。 士兵从门口进来，就永匕首架在宴会上的宾客脖子上。 看到这样的情况，曹将军整个人都懵了，他一下把手里的酒杯扔在地上，愤怒的看着向书瑶。 “凤吟公主？你就是来找绊子的。” 闻言，向书瑶脸色蓦的冷下来，她上前一步，仰起头看着曹将军。 “找绊子？这是凤吟的城池，本公主今日来拿回它，有何不可？这是你们抢走的，本公主只是来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虽然向书瑶是仰着脖子看自己，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生生的让曹将军有点心虚。 他强忍住心里那种不适的感觉，一把捏住向书瑶的手腕，冷笑的看着她。 “哼！这是本将军打下来的天下，你说拿回去，就拿回去？你以为你在凤吟是一手遮天的公主，在这里还是吗？” 对于他的威胁，向书瑶丝毫不在意，她甚至依旧是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平静的看着曹将军。 曹将军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心里莫名升出一股怒火，他不自觉的扬起手就要往向书瑶脸上打下去。 手还没打在她脸上，他的胸口就传来一阵疼痛。 曹将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那把从自己胸口插进去的匕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你……” 向书瑶笑得更温柔了，她踮起脚尖凑到曹将军耳朵旁边，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我的东西，从来就没有给别人的先例，不管它是什么。” 说完，向书瑶唇边的笑蓦的消失，她冷冷的勾唇，手里把匕首狠狠拔出来，再狠狠插进去。 “唔……” 耳边传来曹将军痛苦的声音，她等到曹将军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软绵绵的倒下去以后，她才往后退了一步。 她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旭言，匕首一扔就离开了将军府。 接下来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担心了，她就不相信，将军都没了，他手里的人给能蹦跶多久。 向书瑶离开的背影，潇洒无比。 此刻的秦浩天已经在城门上点燃了篝火，篝火旁边插着属于凤吟国独有的旗帜。 看到旗帜插在上面，所有人都知道向书瑶胜利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胜利太容易了一些。 卢飞站在城门外的军营里，看着那面旗帜发呆。 许久以后，他才钻进营帐。 向书瑶带着士兵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晌午了。 卢飞带着士兵在城门外迎接，“恭迎公主。” 城池收回来，向书瑶心里是开心的，“起吧。” 说着，她率先回到军营，卢飞和秦浩天紧紧跟在她身后。 等向书瑶坐好了，他才开始汇报情况，“回公主，这边的喜讯臣已经送到皇宫了，大臣们都在问，公主什么时候回宫。” 向书瑶刚刚端起别被茶杯，听到卢飞的问话手一顿，目光闪了闪。 回宫…… “不着急，还早呢。” 闻言，不但卢飞愣住了，就连秦浩天都有些不明白向书瑶的意思，他和卢飞两人同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向书瑶。 “公主……你的意思是……” 向书瑶勾了勾唇，放下茶杯。 “我要的，就这些吗？我答应过父皇，要让凤吟更加壮大，就这样，怎么算是壮大，怎么能够解了父皇的心愿。” 卢飞心里有点震撼，“公主，我们下一个目标是……” “凉国。” 屋里的众人纷纷吸气，他们很清楚的听到向书瑶说凉国，而不是哪一个城池，是整个国家。 但是，众人心里再怎么不可思议，抬头看到向书瑶一脸平静的时候，也跟着平静下来。 看她的样子，众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知道向书瑶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 可是，他们却想错了，向书瑶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她只是在每一次行动之前都问秦浩天的意见。 秦浩天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每次都找到最好，伤亡最小的方法，一次又一次帮向书瑶夺回她想要的东西。 渐渐的，卢飞对秦浩天的看法也改变了，他觉得他有点有一点误会秦浩天了。 就凭秦浩天的能力，就算自己夺得一个江山也不是一个问题，那么他又何苦一直窝在向书瑶身边呢？ 只有一个字能够解释他的行为，那就是爱。 想通了这一切以后卢飞看秦浩天的眼神，也不再是之前的轻蔑，他也会很友好的跟秦浩天商量战况。 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向书瑶心里总算放心了很多。 她要帮秦浩天夺回江山的第一步，那就是让秦浩天成为所有人都信任的人，要想成为所有人都信任的人，卢飞就是第一颗棋子。 只要让卢飞改变了对秦浩天的看法，回宫以后，她推动秦浩天做皇上，也就不会太困难了。 向书瑶站在营帐门口，看着天上纷纷扬扬洒下来的雪花，思绪飞得老远老远。 等我回宫的时候，她的旭泽应该已经会走路了吧，会不会叫她一声娘亲？ 一想到旭泽，向书瑶心里的思念控都控制不住，她感觉好像掉入了一个冰窖，全身都在发冷一般。 一件披风披到向书瑶身上。“天越来越冷了，早点进去歇息，不要在外面站着，如果你这时候染上风寒，就麻烦了。” 向书瑶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往后倒在秦浩天怀里。 两人就这样在营帐前站了许久，向书瑶才慢悠悠的开口。 “浩天，你说旭泽会叫我们的吗？” 听到她的话，秦浩天把她抱得更紧。 “应该会了，我今日又收到师傅的信函，他已经会走路了。” “我们回宫以后，我一定不离开他了，一定不会离开了。” “嗯，不离开，我们都不离开。” 时间一晃而过，一转眼向书瑶就已经离开了四个月了，四月以来，宫里的大臣每每接到向书瑶打了胜仗的消息，都兴奋得不得了。 他们对向书瑶是打心底佩服。 这日，他们终于接到了向书瑶回宫的消息。 ------------ 第七十二章 毒发身亡 宫里一片喜气洋洋，所有大臣脸上都挂着久违的笑。 “快快快，公主喜欢红色，快点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挂上去。” “这里，还有这里，都摆上公主最喜欢的梅花。” 苏公公更是着急，在得知向书瑶要回宫以后，就开始布置宫里的一切。 “恭迎公主回宫！” 终于，向书瑶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她由秦浩天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下车以后，她看着跪在皇宫门口的密密麻麻的大臣，她心里总算有些欣慰了。 她终于回来了。 凤吟的江山，她终于全都夺回来了，她没有遗憾了。 “都起来吧。” “谢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向书瑶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就捂着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 她的这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吓坏了，包括秦浩天。 秦浩天惊慌失措的上前把向书瑶抱在怀里，不停的叫她的名字，轻轻拍她的脸。 “瑶瑶！瑶瑶！” 向书瑶费力的把眼睛睁开，努力对秦浩天扯出一个笑，抬手抚摸秦浩天的脸。 “我……好痛……” 听到她的话，秦浩天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上下打量了一下向书瑶。 “你哪儿痛？哪儿痛？” 他的话刚刚问完，向书瑶就感觉心口一阵火辣辣的疼，接着，就像有好多东西喷涌而出一般，她根本就控制不住的，从嘴里吐出一口又一口鲜血。 看到向书瑶吐出来的血，秦浩天眼睛猛的睁大，他伸出颤抖着手放在向书瑶唇边，整个人颤抖得厉害。 这一刻，他害怕了。 “瑶瑶……” “传太医！快传太医！” 无助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除了对着周围大喊传太医，他似乎根本就别无他法。 “瑶瑶……瑶瑶……” 向书瑶安抚的对秦浩天笑了笑，可是她一笑，身体里就像是被撕成碎片一样，痛得她呼吸都在发抖。 她痛苦的蜷缩着身体，在秦浩天怀里缩成一团。 “我……啊……痛……” “太医……太医呢！太医！” 看着她的样子，秦浩天害怕得两眼血红，紧紧的把向书瑶抱在怀里。 “啊！瑶瑶……” 太医就在皇宫门口，和其它大臣一起迎接向书瑶，在向书瑶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太医就快速跑回太医院拿东西。 然而，纵使他们行动再快，等他们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向书瑶不停的吐血。 “大人，让我们给公主查看。” 秦浩天听话的让开，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向书瑶。 太医对着向书瑶左看右看，望闻问切都看了，向书瑶还是在不停的吐血。 秦浩天终于愤怒了，他上前一下推开太医，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 “你告诉我，她怎么了！她需要什么！你准备怎么医治！说！说啊！” 此时的秦浩天就像一个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两眼通红，脸色发黑，别说太医了，就是在场的所有大臣看了，心里都忍不住害怕。 “臣……臣……” “说啊！” “大人，公主恐怕……恐怕活不成了……” 太医的话落，皇宫门口响起一阵吸气声，秦浩天听到这话，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手慢慢放下，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活不成了…… 什么叫活不成了？ 怎么可能？ 他们回程的路上，向书瑶都是好好的，她都跟自己有说有笑的，怎么可能刚刚到了皇宫就活不成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越想，秦浩天越不相信，他再次揪住太医的衣襟，恶狠狠的看着太医。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和秦浩天一样不敢置信的，还有其它大臣，包括卢飞，包括赵大人。 赵大人踉踉跄跄的跑到太医身边，拉着太医的手不停的晃动。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公主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公主到底怎么了！” 太医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几乎能够想象，自己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可是公主的情况摆在那里，他不得不说啊。 “公主……公主她……好像……好像是中了剧毒……现在毒发，救不活了……” 剧毒！ 秦浩天听到这两个字，脑袋里的神经“啪”的一下崩断，他两眼血红的转身，把身后的侍卫，将军，全都挨着挨着扫了一遍。 他的眼里，带着萧杀。 “毒……是谁下的！说！” 秦浩天吼完，手里凝聚起一股气体，气体在手掌里把掉在地上的剑慢慢拿起来，剑在他手里旋转了一圈，然后一下腾空飞起。 “说！谁！下！的！毒！” 秦浩天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吐出来，加上在半空旋转的剑，周围的空气被剑的旋转带动，形成一股强风，吹在所有人周围，众人竟然觉得有些害怕。 “浩天……” 就在这个时候，向书瑶用力叫秦浩天的名字，秦浩天努力掩下心里的情绪，闭闭眼换上一副温润的模样才转身。 他走到向书瑶身边，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她的脸。 “瑶瑶，你知道谁给你下的毒吗？告诉我，我一定让他拿出解药，一定把你救回来。” 向书瑶对着秦浩天温柔的笑了笑，这个笑容就像是解脱一般。 “谁也没有给我下毒，这个毒早就有了，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我身体里面了，这个毒是父皇为了控制我而下的，只是在今天毒发了而已。” 纵使向书瑶说的话断断续续，但是秦浩天还是听懂了，他听到这个事实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那可是她的父皇！ 听到这个事实，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全都交头接耳起来，仿佛怎么也不相信向书瑶说的是真话。 直到这个时候，秦浩天才觉得自己的世界天都塌了。 刚刚他都还一直心存侥幸，总觉得可以把向书瑶救回来，可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把她就不回来了。 他就像失去了一切一样，无助的把向书瑶紧紧的抱在怀里，把头埋在向她的耳朵旁边，像一个孩子一般哭了出来。 “啊……瑶瑶……求求你……别离开我……” 秦浩天的声音凄惨又苦涩，在这个皇宫门口传得异常悠远。 ------------ 第七十三章 下葬 可是不管秦浩天怎么痛苦，向书瑶的呼吸却越来越轻。 她伸手指了指赵大人，又对卢飞招了招手。 等卢飞和赵大人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轻轻的开口。 “赵大人，卢将军，以后凤吟的壮大，我可能看不到了，我尽力了。” 赵大人心里一片悲戚，看到向书瑶被鲜血染红的衣裙，他不禁有些哽咽。 “公主，你别胡说，你不可能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向书瑶扬起一个笑，“以后，我的凤吟就交给秦浩天了，我相信，他接着走我的路，让整个凤吟变得更强大。” 赵大人干脆哭了出来，“公主……” “我要你向我保证，你会帮助他，让凤吟更强大。” 赵大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公主放心，我会的。” 向书瑶又看了看卢飞，对卢飞笑了笑，“卢将军，你会帮助浩天的对吗？” 经过那么几个月的相处，卢飞的确是觉得秦浩天是做皇上的好料子，于是他也就毫不犹豫的应下。 “公主，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帮助秦大人的。” 听到两个大人的保证，她才满意的笑了笑，只是那个笑有些惨白。 她看着莫寒，莫寒就一下跪在她身边，等待她的吩咐。 “门主。” “以后，带领暗夜门的弟兄，好好听浩天的话。” 莫寒把腰间的剑紧紧捏在手里，用力的闭了闭眼，在她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又是一片清明。 他把手放在额头，“是，属下遵命。” 向书瑶又把手放在秦浩天脸上，一点一点的抚摸他的脸，从眉毛，眼睛，再到嘴巴，她好像要把秦浩天一直记在心里一样。 “浩天，以后，我的凤吟交给你了，你……” 秦浩天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向书瑶抱在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出来。 “不要，我不要了，我不要什么江山，什么皇位了，我只要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只有一个要求，凤吟是父皇的凤吟，是我的凤吟，你不要让它消失。” 秦浩天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不停的点头。 “还有，我的皇兄，没了皇子的称号就什么都不是了，你要让他们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秦浩天把头埋在向书瑶脖颈处，哭得不能自已，眼泪鼻涕全都混在一起，他不停的点头。 向书瑶的目光变得悠远，脑袋里把她最放心不下的东西都跟秦浩天交代好了以后，才软软的垂下手。 她好累。 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浩天……我爱你……” 最后，向书瑶的声音在秦浩天耳朵旁边轻轻的响起，接着，他怀里的人就再也没了呼吸。 感受到怀里人的变化，秦浩天猛的安静下来，他的眼泪夺眶而出，随即更紧的把向书瑶抱在怀里。 “啊……啊……啊……” 皇宫门口，只有秦浩天撕心裂肺的声音，这个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似乎再也没了生活的任何希望一样。 “公主！” “公主……” 听到秦浩天的嘶吼，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不停的喊叫。 本来喜气洋洋的皇宫，一下变得凄凉无比。 宫里红色的绸缎，变成了白色的花。 每个人身上穿的朝服，变成了黑色的衣衫。 就远远看去，宫里悲伤的气息都让人不禁落泪。 秦浩天一言不发的守在向书瑶的水晶棺材前面，他身边还陪着向家的皇子。 秦浩天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表情，不禁悲从中来。 好像因为向书瑶生前对他的要求，让他好好照顾她的皇兄，所以就算现在向书瑶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们脸上也没多大的反应，甚至看起来根本就悲伤。 秦浩天瞬间有些替向书瑶觉得不值。 她一心为了凤吟，为了向家的所有人，可是他们却只把向书瑶当成是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在他们心里，好像只要有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谁做皇帝，他们跟着谁，好像都无所谓一样。 秦浩天的手动了动，又响起向书瑶的话，他的手又无力的垂下。 既然那是她的遗愿，那么他就努力的办到，不就是养一群废人吗？没问题，他可以。 秦浩天就这样守在向书瑶的水晶棺材前，一直到她的棺材出宫的时候。 他连着几日以来，都没有休息一下，眼里都布满了血丝。 他和向书瑶的棺材走出皇宫以后，才看到在皇宫门口跪了好几日的暗夜门的人。 他们看到向书瑶出来，纷纷端起地上准备好的一碗酒，把酒举过头顶，底下头看着地面。 “属下恭送门主！” “属下恭送门主！” “属下恭送门主！” 他们的声音穿过每一条大街小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喊完以后，暗夜门的人全部都仰头一口把碗里的酒喝下去，然后一下将碗摔在地上。 “哗啦” “哗啦” …… 连连不绝的声音响彻在这个皇宫门口，秦浩天闭着眼，两颗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向书瑶下葬的时候，是大晴天，蔚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 秦浩天看着向书瑶被放在土里，看着她的棺材被土掩起来，看着那块冰冷的墓碑竖在土地上。 天色渐渐暗下来，所有人都准备离开了，可是秦浩天依旧像一座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卢飞走了两步，看到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秦浩天，无奈的回头。 “皇上，回宫吧。” 可能是因为向书瑶的遗言，也可能是因为卢飞本就对秦浩天心服口服，他是第一个叫秦浩天皇上的，也是叫得最自然的。 赵大人听到卢飞都这样叫了，又想起向书瑶说的话，他不得不走到秦浩天面前，附和着卢飞的话。 宫里的大臣听到整个朝廷，最具有说话能力的两个人都叫秦浩天皇上，也都纷纷回头，叫秦浩天回宫。 “皇上，请皇上回宫。” “皇上，请皇上回宫。” 秦浩天讽刺的扬了扬唇，抬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一群鸽子，不禁苦笑出来。 紧接着，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在这里皇家祠堂外显得格外阴森。 等他笑够了，才跟着大臣离开。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以后，就有一群人弓着身走到向书瑶墓前。 ------------ 第七十四章 他的皇后 秦浩天回到宫里，就接到消息，北方发生了雪灾。 他几乎没有停留的，直接让赵大人和莫辰管理朝廷，自己前往北方，用最短的时间把雪灾压下来。 这是向书瑶交给他的江山，他怎么可能让它就这样没有了，就算拼死，他也要保护好这个江山。 当他满身疲惫回宫的时候，文武大臣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皇宫门口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他们根本就不敢再去皇宫门口迎接谁了。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秦浩天的马从那边走过来，大臣们齐刷刷的跪下。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这声皇上，他们是打心底叫出来的。 别说秦浩天是向书瑶生前推荐成为皇上的人，就是秦浩天对于整个凤吟的付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凤吟能有这样一个人管着，他们是打心底开心，也是打心底臣服的。 坐在马上的秦浩天看着跪了一片的大臣，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开心，反而很难受。 他不自觉的看向空空如也的旁边，苦涩的扬了扬唇。 如果，他的瑶瑶还在，就好了。 “平身，回宫。” 收回思绪，秦浩天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皇宫方向走去。 在他回到皇宫的第三日，苏公公就叫来大师，给他举办了登基大典。 上次的登基大殿历历在目，这次的登基大典，莫寒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把皇宫里的所有人都换成了暗夜门的人。 果然，向子昂悄悄的潜了回来，却在还没接近皇宫的时候，就被莫寒的人发现了。 莫寒神色慌乱的跑到秦浩天身边，恭敬的举起手，“门主，你的登基大典就快开始了，我们在御花园发现了向子昂。” 听到向子昂几个字，秦浩天目光闪了闪，随即低着头拨弄手上的扳指。 “把他带进来吧，我跟他谈谈，别伤害他。” 莫寒眉头微皱，“可是皇上，你的登基大典就快开始了，会不会因此而耽搁。” “不会的，放心吧。” 向子昂被莫寒一路推搡着进入大殿，一脸不甘心的瞪着秦浩天。 “哼，你就是一个吃软饭的，你根本就没有一点本事，你凭什么坐上这里，凭什么！” 说着，向子昂就要挣扎着去打秦浩天，可是双手却被莫寒紧紧的钳制着，他根本就动不了。 秦浩天给莫寒使了个眼色，莫寒就放开了向子昂，现在等秦浩天放开他的时候，他反而站在原地不动了。 见状，秦浩天走过去，沉默的看了向子昂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 “你知道我和瑶瑶去征战的时候，她说得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这句话好像是问话，但是秦浩天又似乎根本就不想得到向子昂的回答。 “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她辜负了父皇的遗愿，辜负了父皇的希望，让你不知所踪，让你受伤了。”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在她心里，你是她最最重要的皇兄，她最放不下的人。” “可是你呢？她把你当皇兄，你把她当什么？你利用她，囚禁她，伤害她……” 说到这里，向子昂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直接从原地跳起来，恨恨的盯着秦浩天。 “不！你胡说！我那是爱她！我那是……” “爱？你确定那是爱吗？” 秦浩天的一句话，就让向子昂顿住了。 他红着两只眼睛，失神的看着前方。 那是爱吗？ 是爱吗？ 爱？ 应该是吧。 毕竟向书瑶在他心里那么重要。 可是他没想到，秦浩天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就崩溃。 “你那不是爱，是单纯的占有欲，爱是成全，爱是让对方幸福，可是你呢？” 秦浩天隐忍的闭闭眼，松开捏紧的拳头，定定的看着向子昂，残忍的勾了勾唇。 “你知道你跟瑶瑶说的那些，其实她早就知道吗？” 向子昂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秦浩天，“你说什么？” “我被打入天牢，是瑶瑶安排的，我们早就说好的，我造反也是瑶瑶的意见，瑶瑶从你的府里逃出去我知道，瑶瑶在你登基的时候要做什么，我也知道，甚至瑶瑶让我从天牢出来跟她征战沙场，我都知道。” 向子昂崩溃了，他没想到，那么久以来，他才是小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瑶瑶本来是想将皇位给你的，可是，你却做出了让她失望至极的事。” “不！你胡说！” 秦浩天再也没了跟他争辩下去的力气，他转身看着窗户外。 “你去看看瑶瑶吧，别让她生前最放心不下的遗憾，变成永远的遗憾。” 遗憾…… 自己会是她的遗憾吗？ 向子昂不知道，可是他却知道自己的心里就像撕裂般的疼痛，他崩溃了。 原来自己一直想着给向书瑶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他抱着头，疯子一般跑出大殿。 秦浩天看着那个背影，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门主，吉时到了。” 秦浩天的登基大典很顺利，甚至就连向家人都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他们好像习惯了嗟来之食，只要有人给，他们就坐享其成，毫不反对。 在他登基以后没多久，旭泽就被立为了太子。 他除了每日上朝，空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陪旭泽，其余时间都用来想向书瑶了。 他的寝宫，他的御书房，都挂着向书瑶的画像。 他可以在那画像前，一站就是一整日。 他的状态看得苏公公心里一阵着急，可是也别无办法，于是他找到了莫寒。 “莫当家，你就劝劝皇上吧，他总是不吃不喝，整夜整夜的批阅奏折，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啊。” 听到苏公公的话，莫寒无奈的叹口气。 秦浩天对向书瑶的爱摆在这里，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向书瑶就是秦浩天的全部，现在她突然不见了，秦浩天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 作为都把向书瑶看成最爱的人，这一切他都懂。 秦浩天对向书瑶的执着和依恋，他也很感动。 他对向书瑶的爱毕竟是浅了，向书瑶能够一心一意对秦浩天，他输得心服口服。 于是他觉得，他对秦浩天不应该是敌人。 御书房里，莫寒依旧向往常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书案前。 “门主，宫里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暗夜门里的一切也走上了正轨，门主出去走走吧。” 闻言，秦浩天正在批阅奏折的手顿住，许久都没有移动一下，墨汁从笔尖滴下来，在奏折上晕染开来。 出去走走…… 大好河山，他却不知道去哪里。 好像没了向书瑶，他哪儿都不想去。 不过他还是出宫了，从出宫开始，他脑袋里好像升起来一种执念，只要向书瑶去的地方，他都要去挨着挨着走一遍。 心里的执念支配着他，他一边让楚天把加急奏折送过来，一边真的就走遍了向书瑶去过的所有地方。 他以为这样一来，心里的思念就会减少，可是他错了，越是走遍那些地方，他心里对向书瑶的思念越浓，他越是觉得孤单。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秦浩天坐在船上，随着船只飘飘摇摇，脑袋里突然就闪过之前查到的那个，向书瑶建起来的小岛。 逍遥岛。 楚天说，那里四季如春，风景优美。 他突然就很想去看看，那个被向书瑶选中的小岛，到底是有多出众，多让人着迷。 他几乎没有休息的，经过整整十四日的时间，终于到了逍遥岛。 进入逍遥岛以后，秦浩天心里真的生出一丝震撼。 这里真的四季如春，外面一片冷意，全是枯枝，地上也是随处可见的白茫茫的一片。 可是这里…… 粉色的桃花，绿绿的小草，涓涓细流的河水…… 这一切在一起就像是一副被人画在纸上的画一般。 他忍住心里的震撼，脱掉身上的披肩，慢慢往前走。 这里真的很美，难怪向书瑶给它取名叫逍遥岛呢。 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里的人看到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还客气的跟他打招呼。 掩下心里的疑惑，他顺着那条铺满小石子的路往前走。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了很远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荷塘，在荷塘边上，竟然坐着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没穿鞋子，把脚放在池塘里晃来晃去，脚上的水随着她的动作往两边荡漾。 在她脚抬起来的时候，脚上的水光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些晃眼。 最重要的是，秦浩天总觉得这个背影和向书瑶的一模一样。 他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生怕把这场梦扰乱了。 就在秦浩天快要接近那个女子的时候，那个女子突然回过头来，秦浩天呼吸一滞。 面前的女子有着和向书瑶一模一样的脸，就连嘴角的酒窝，和眉间的痣都没有变过。 秦浩天呆住了，半天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女子回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秦浩天，先是一愣，随即一下站起来猛的扑到秦浩天怀里。 “混蛋，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混蛋！” 向书瑶一边捶打秦浩天的胸口，一边不停的抱怨。 秦浩天这才反应过来，轻轻把向书瑶推开了一些，用力的一掌打在脸上。 “啪”的一声，他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他这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梦。 想通这都是事实以后，秦浩天两只眼睛变得湿润，他一下把向书瑶紧紧的抱在怀里，说出口的话有些哽咽。 “瑶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好想你……” 向书瑶温柔的笑了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从边关回来我就知道，只有我离开，皇位才能顺理成章的给你。” 秦浩天心里狠狠一痛，“可是我不要什么皇位，我要你。” “我离开是师傅的意思，师傅没有告诉你我在哪儿吗？” 听到这话，秦浩天紧紧皱起眉，“没有。” “那我给你留下的信号呢？你也没看到？” “信号？什么信号？” 向书瑶无奈的撇撇嘴，“我在公主府的书房里留下了一本书，书里放了一张地图，你没看到？” 听到向书瑶的质问，秦浩天恨不得打死自己。 他哪儿都去了，就是没去公主府，那里有他们的第一次，有属于他们的很多回忆，他根本就不敢去，他怕自己尘封起来的思念被血淋淋的撕开。 看到他的样子，向书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心疼的捧起秦浩天的脸，“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这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就在面前，秦浩天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不停的摇头，眼睛酸涩得厉害。 到了现在，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向书瑶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瑶瑶，以后，别再离开我。” “好。” “永远别离开我。” “好。” 夕阳下，两个身影紧紧的抱在一起，许久都没有分开。 皇上回宫了，还带回来了一名皇后。 这个消息让整个皇宫都炸开了。 大臣们都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让秦浩天忘记向书瑶，而立为皇后。 然而，当封后大典大臣们看到皇后的时候，都愣住了，就连暗夜门的人都差点一个没忍住冲过去。 难怪皇上如此心急，原来皇后和向书瑶一模一样。 大婚之日的那个夜晚，一只鸽子停在皇后寝宫的窗户上，向书瑶疑惑的走过去把鸽子脚上的信函取下来。 当她看清楚信函上的内容的时候，微微一笑，那个笑容放松又温柔。 她就知道，向子昂总有一天会放弃，会想通的。 果然…… 信函里，向子昂直言不讳的说，他知道她就是向书瑶，他祝向书瑶幸福，他说他要离开了，去云游四方，为民除害，好好守护她打下来的江山。 向书瑶把信函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火光，她眼眶有些湿润。 秦浩天推门而入，从身后抱着她，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在想什么？还是在等我？” 向书瑶闭了闭眼，转身一下咬在他的喉结，“我等你。” 她的动作就是挑衅，秦浩天一下把她压在窗户上。 几月以后，宫里传来消息，皇后有喜了。 再过了几月，皇后诞下一名公主，一位皇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凤吟。 皇上大喜，大赦天下。